許枳風顯然不想讓他們知道這件事。
曲榛和祁禹心知肚明, 這是他們之間的。
林亦豪和周粥花了點時間消化完這個炸的消息, 他們的小組就算是正式立了。
接下來計劃的第一步是確認場地——
祁禹:“許枳風車行不合適, 老秦店里沒地方了,也不行。我找人去租個倉庫?地方夠大。”
周粥:“學校有地方嗎?”
林亦豪:“估計沒有, 那麼多小組,指導教授估計都分不過來。”
對許枳風來說,解決場地是個太簡單的問題,正要開口,一道冷淡的聲音響起:“去我那兒。”
幾人齊刷刷地看過去。
林亦豪和周粥像做夢一樣,昨天和周溯還是素不相識的崇拜者和被崇拜者的關系,今天距離迅速拉近,直接登堂室了。
祁禹一拍手:“就這麼決定了!”
曲榛定下第一次小組討論的時間,他們便暫時散了,和祁禹準備去嚯嚯老秦,能弄點東西就弄點。
走出汽修店門口,許枳風看了眼后的周溯,溫聲道:“坐我的車回去?我來開。”
“嗯。”
“新車,你還沒坐過。”
盛夏熱烈,車里的空調都驅不散熱意。
但車里坐了兩個賽車手,他們都過耐高溫訓練,習慣了過高的溫度,現在已經是舒適狀態。
許枳風在紅燈前踩下剎車,忽然問:“沒問題嗎?”
后座,周溯雙手抱臂看著車外,淡聲應:“沒事,我不開車。這種小事,他不會來管。”
許枳風:“你知道分寸就好。知姨最近怎麼樣?我爸說這陣子狀態不錯。”
提起喬知周,周溯的神微微和。
他道:“不想悶在家里。這幾天陪出去散心,力還不太夠,在外面待不了多久。下周再去做一次檢查。”
兩人簡單地聊了會兒家常,誰都沒提起曲榛。
他們是了解彼此的朋友,是一起長大的親人,很多事不用說得那麼明白,一切都不言而喻。
能讓周溯打破原則,參加對他而言無聊至極的比賽的原因只有一個。
許枳風知道,周溯也知道。
人類擁有能夠把任何事都變競賽的能力。在周溯和許枳風都心知肚明的況下——
比賽已經開始了。
-
為了慶祝曲榛小組正式立,老秦下廚做了大餐,味道香得讓大黃狗在邊上直轉悠。
他大方地喂了條干凈的骨頭,把狗趕一邊去了。
晚上六點,三人在小桌上吃飯。
老秦嘮嘮叨叨說起比賽的事,先對祁禹說:“你過陣子就要回去比賽了,找人照著你的樣子做個人模型,以后方便隨時調試。榛兒,你們明天第一次小組會議,想好干什麼了嗎?”
曲榛眨眨眼:“討、討論總布置設計?”
老秦拿筷子尾一敲腦袋,哼道:“錯。平時腦瓜子不是靈活的嗎?一方程式就轉不了?再想。”
曲榛往里了口飯,悄悄往祁禹臉上看。
祁禹朝使眼,意思是“你都不知道我更不會懂”,他表示莫能助。
曲榛慢吞吞地咀嚼著,半晌,忽然“啊”了聲,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老秦,“規則!”
老秦打了個響指,“對,就是規則。”
方程式賽車中的“Formula”,意思即為規則。
紐維曾說,設計師和規則制定者之間的斗爭永遠也不會停止。不止是設計師,車隊和車手也一直在和規則斗爭。
這是一切開始的前提。
東川的夏夜清,繁星閃爍。
曲榛靠著二樓的欄桿看星星,短短半年,的生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朝著未知的方向洶涌而去。
邊,也多了很多朋友。
“想什麼呢?”祁禹用沁涼的波子汽水上曲榛的臉,“不點蚊香,不怕蚊子咬?”
曲榛被凍得鼓起臉,拿過汽水,“又、又沒開燈。”
祁禹笑笑,打趣似的問:“昨天晚上的事還記得嗎?用不用哥給你回憶回憶?做了那樣的事,總得負責吧?”
“……”
曲榛茫然又驚恐地看著祁禹,做什麼了?
祁禹賤兮兮地笑:“求求我,求我就告訴你昨晚發生了什麼。免得見了周溯尷尬。”
曲榛手就去錘他的背,祁禹往邊上一躲,兩人便滿屋子地跑起來,你追我趕,從樓上到樓下,再從院子到車間,最后挨了老秦一頓罵。
“鬧什麼!祁禹你又欺負妹妹!”
“還有你曲榛,穿個拖鞋瞎跑跑什麼?”
曲榛氣吁吁地停下,郁悶地喝著波子汽水,祁禹見好就收,準備大發慈悲地告訴。
“昨天晚上……”
昨晚,汽修店門口一角。
曲榛掛了電話,雙眼澄亮,仰著頭對男生說:“你沒、沒騙我,他真的答應了!”
“嗯,不騙你。”
“你……”
夜風吹過來,酒意似乎散了點。
曲榛認真地盯著眼前的人看了一陣,忽然拽住他的手腕,“周溯,你把、把報名表填了,我、我要報名了!”
周溯任由拉著他往前走,從暗走到里。
孩子的手小小的,手指纖細,地拽著他的手腕,溫度蔓延,心跳有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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