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他就要走了。
他會變回那個萬眾矚目的F1賽車手周溯,變回在賽場上意氣風發、勢如破竹的年。
原來他們之間的距離有這麼遠。
這段時間像夢一樣啊,曲榛想。
小貓頭,小聲嘀咕:“你也會,走嗎?”
小貓咪吃得專心,只晃了晃尾當做回應。
周溯拎著滿手的早飯回來,七八個袋子放在曲榛面前,讓人挑花了眼。
“那、那麼多?”驚愕道。
他是不吃這些的,不會都讓吃吧?
周溯瞥一眼,“挑喜歡的,剩下的讓小顧吃。”
曲榛松了口氣,拎出一袋生煎和蛋餅,又拿了一杯豆漿,自顧自地吃起早飯。
沒一會兒,小顧果然來了。
他看到有早飯吃眼睛都亮了,幫著曲榛把剩下的東西一掃而空。
三人各忙各的,混球挨個一遍,最后往曲榛上一蹲就不了,選了個心最又香香的孩子。
Hurricane車隊。
許枳風開了一上午的會,結束后沉沉吐出一口氣,這個賽季尚未結束,下個賽季的工作便接踵而來。
喬如煙核對完文件,看他疲憊的模樣,打趣道:“車隊的工作都忙不過來了,參加比賽倒是來勁兒?”
許枳風笑笑:“和在一起不累。”
喬如煙聽得起了一皮疙瘩,無語道:“你也就占了那次幫了的便宜,不然小榛果能離你多遠就離多遠。”
許枳風微頓:“哪次?”
喬如煙翻白眼,“你不至于吧?當然是賽車俱樂部那次,人家可是對你一見鐘才來我們車隊的。這都能忘?”
氣哼了聲,關門走了。
許枳風停在原地,思緒有點。
他站了一會兒,整理好狀態,神平靜地離開車隊,獨自駕車去了賽車俱樂部。
從他到俱樂部,再核對時間找到監控,不過一小時。
短短一小時,將這半年的時輕易擊碎。看向他閃閃發的眼睛,漂亮溫的笑,走馬燈一般閃過。
如夢似幻,一枕黃粱。
如今,夢醒了。
許枳風一個人在頂層坐了很久,久到夜深。天際繁星閃爍,唯獨沒有一顆屬于他。
那顆只為他而亮的星星,不是他的。
是阿溯的。
許枳風抵著額,痛苦而茫然,他真的能從名為“周溯”的魔咒中走出來嗎,真的能只做“許枳風”嗎?
到底要到什麼時候,他才能做一陣風。
再也不去追逐周溯。
這一晚,許枳風沒有出現。
周溯獨自送曲榛回店里,路上兩人慢悠悠地報著車的型號,轉過幾個彎,頭頂的月亮還在。
-
兩天后,車行開了輛房車去這次的聯合聚會,地點在東川嘉年華賽場,時間兩天一夜。
車里曲榛小組一共五人。
小顧本來也想來湊熱鬧,可惜車行太忙,他走不開。
林亦豪實時播報消息:“這次來的隊伍還多,不止有我們東川的,其他地方也有隊伍過來湊熱鬧,人估計會滿。溯神,你到時候晚點兒下車吧?我怕你被人圍了。”
玻璃窗映出男生冷淡的側臉,他“嗯”了聲,咬碎里的糖。
清涼的薄荷味勾得人有些饞。
邊上三人正在玩兒斗地主。
曲榛把把都到地主,一個人打許枳風和周粥。別說,小姑娘腦子好使的不得了,唯一的弱點是緒都寫在臉上。
許枳風采取的策略是讓周粥先走,他留下來打曲榛。
兩人都只剩下三張牌,走單還是走雙?
曲榛瞧一眼許枳風,他一副春風拂面的模樣,一點兒緒變化都看不出來,抿抿,糾結牌面。
剛剛忘記算許枳風的牌了。
猶豫地把手指放到單張上,忽然聽到“咔嚓”兩聲響。
是周溯咬碎了里的糖。
曲榛下意識看許枳風,見他輕瞇了下眼,立即移手指,把對子先出了,留下單張。
果然,他跟不了,輸了。
忍不住笑起來,頰邊出小梨渦。
許枳風慢條斯理地理著牌,斜眼瞧周溯,向來溫和的語氣竟帶了一挑釁:“阿溯,來一局?”
周溯回,淡聲道:“可以。”
周粥看看兩人,立即舉手:“我退出,你們玩兒。”
林亦豪給丟了個“上道”的眼神。這陣子下來,他們再看不出這三個人之間的糾葛就是傻子。
但傻子也不是沒有。
林亦豪對著曲榛一無所覺的臉嘆了口氣。
好消息,同時有兩個有有錢的大帥哥在追曲榛;壞消息,曲榛心里只有賽車。
也好,讓他們打去吧。
周溯和許枳風劍拔弩張,曲榛倒是開心的,每回輕輕松松地把自己的牌一出,看著兩個人打架。
直到又變地主。
周溯和許枳風一改剛才的針鋒相對,兩人撞了下拳,默契十足,一副要把打得落花流水的樣子。
曲榛:“……”
救命,不想玩了。
好在這樣的折磨沒有持續太久,因為他們抵達了嘉年華賽場。
曲榛就跟混球似的,門一開就迫不及待地溜了下車,還心有余悸地往后看了眼,離兩個人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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