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罵神分裂的人笑著沒說話，在明暗替的線下轉過頭，半張側臉沒影里。

不愧是醫生，還會診斷。

霍應瓷不是覺不到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猝不及防的轉變，起初他試圖去克制卻無果，最后發現自己的心似乎真的不控制地變了。

到底是為什麼呢？他也找不到原因。

如果要歸咎于神分裂的話，好像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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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郁綏青還是沒能去送溫寒聲出院。

突如其來的臨時手把從辦公室里走，只匆匆地給霍應瓷發了條短信解釋，接著就換上了刷手服，踏進手室的大門。

房間隔缺損修補，不是什麼大手。

房間隔缺損是先心病的一種，現在常見的做法是經右側腋下放置腔鏡后微創修補，比傳統開手的傷害小得多。

近兩年郁綏青主刀做過不次房缺病人，大約一個小時左右，手就做完了。

從手室里出來之后，看見手機界面上多出了幾條未讀的消息。

【已經出院了。】

【他不太想找房子，所以直接在洲際酒店包了間套房，以后每天都會有家庭醫生上門檢查他的狀況，不用擔心。】

配圖是溫寒聲的一張照片，他笑著舉起終于拔掉留置針的右手，對著鏡頭比了個耶。

之前還擔心溫寒聲出院后獨居會不安全，現在被霍應瓷告知這些之后終于可以放下心來。

郁綏青回了條：【恭喜出院！】

那頭卻沒有很快回復，孤零零的綠消息看上去很刺眼。

也許是現在在忙吧。

試圖說服自己，不去理會心頭翻涌的異樣。

換下刷手服，重新穿上白大褂，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里面空的，居然一個人也沒有。

這樣反而悠閑自在。

郁綏青剛打開電腦準備改論文，沒多久就聽見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

過磨砂玻璃看不清是誰，朝著門口喊了句：“進來吧。”

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過來，聽起來有些悉。

“找誰？其他醫生現在暫時不在哦。”只當誰又來請會診，或者是哪個規培生遇到了難搞的病人來找帶教，漫不經心地囑咐了一句，連視線都沒舍得從屏幕上挪開。

來人輕笑一聲，清潤嗓音溫和地開口：“郁醫生，我是來找你的。”

聽見這道聲線，郁綏青放在鍵盤上的手指突然卸了力，屏幕上的文檔里出現了一團碼。

鎮定地清了清嗓子，抬起眼：“你怎麼來了？”

霍應瓷逆站在辦公室門邊，后，西沉的霞照在他的淺駝風上，為他鍍上一層淡金。

他問：“我可以進來嗎？”

郁綏青從椅子上站起來，時鐘里的指針已經指向五點。

估著晚上之前不會再有人回來了，點了點頭，應了聲：“嗯。”

郁綏青的工位在辦公室最里面靠墻的位置，的桌面被收拾得很干凈，除了整齊碼好的資料和工書之外什麼都沒有。

“來之前怎麼沒和我說一聲？”

視線跟隨著收拾東西的作，霍應瓷雙手抄著兜，瞎扯道：“本來是想來醫院看看的，寒聲哥東西太多，搬東西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順便就來找你了。”

郁綏青微頓，詫異地打量他一眼：“傷哪了？”

連語氣都不自覺地張起來。

霍應瓷挑了挑眉，往前走幾步，散漫地答：“好像傷到腹了。”

“郁醫生要不要現在幫我檢查一下？”

作為一名專業的醫生，原本不該覺得這些部位敏。

但是考慮到說這話的人是他，郁綏青清晰地覺到自己的臉頰已經不控制地燒了起來，立刻別開眼：“別開這種玩笑。”

霍應瓷低下頭去尋的視線：“沒開玩笑。”

“郁老師，我搶到票啦！”

耳畔的呼吸聲越來越灼熱，就在霍應瓷剛拉住郁綏青的手時，門鎖傳來一陣清脆的響聲，小文喜笑開地從門外進來，懷里抱著一本紅封皮的聘任證書。

郁綏青一驚，慌忙地把自己的手出來，佯裝起云淡風輕的樣子。

小文向后撤了幾步：“我是不是……出現得不是時候？”

霍應瓷轉過頭，禮貌地對勾起角，出一個詭譎的笑容。

“沒有。”郁綏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怎麼了？”

小文看了一眼霍應瓷，悻悻開口：“之前不是說明天休假一起去霧眠島玩嗎？我搶到上島的門票了。”

霧眠島在海邊，是鄰市的一間私人度假村，離燕城兩三個小時車程，需要靠限量的門票才能進。

“剛好我住院醫的聘書下來了，想著我們明天去慶祝一下……”

霍應瓷輕輕落在上的視線就像一記冷箭，無端讓人覺到一寒意。

“好呀。”還沒說完，郁綏青很干脆地答應道，“明天我請你吃大餐。”

“那我先走啦，郁老師明天見。”得到答復之后，小文挎起包，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小文走后，整間辦公室又重歸寂靜。

霍應瓷莫名其妙出現在這里，郁綏青明天總要給人一個解釋。但說起來又太復雜，是邊界很重的人，總覺得自己現在畢竟是小文的帶教，們之間還不是可以談論這些私的關系。

眼神不經意地錯在一起，霍應瓷問：“怎麼突然想去看海了？”

心里還郁悶著，郁綏青沒給他好臉：“要你管。”

“那我管不著。”霍應瓷自覺地接過手里的包，“明天要飛合城，你好好去玩。”

他們一起往醫院外面走，郁綏青的口罩雖然戴在臉上沒摘下來，但還是不時有目投過來。

走著走著，郁綏青突然開口，聲音悶悶地隔著口罩傳出來：“霍應瓷，你以后能不能別這麼自作主張？”

不打招呼地就來找，一點防備也沒有。

霍應瓷呼吸一滯，掌心纏包上的金屬鎖鏈。

“抱歉。”

嘆了口氣，神有些無奈：“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你這樣會讓我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