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舟。”霍應瓷無奈地嘆息一聲，語氣里帶著刻意的忍，“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這通電話打得湊巧，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最關鍵的時候打來了。

來自好哥哥特別暖心的問，要是再晚幾個小時，他怕是已經痊愈了。

霍應瓷這吃了槍藥一般的語氣，世界上大概也就只有陸澤舟能容忍了。

電話那頭的人心平氣和地反問：“我好的啊，不是你有病嗎？”

……

沒等他說完，霍應瓷毫不留地掛斷了電話。

郁綏青低著頭，視線地盯著腳下的地磚。

霍應瓷的氣息拂過的發頂，到自己的側倏然籠上一抹溫熱。

好不容易醞釀的緒被打斷，霍應瓷忐忑不安地問：“你現在，能回答我嗎？”

目前為止快三十年的人生里，霍應瓷從來沒有投過任何一段，也沒有和誰談過。

連表白的時候他也學不會那些油舌的腔調，經過深思慮之后說出來的那些話聽起來生、強勢，甚至笨拙。

郁綏青能覺到，他很迫切地想要一個答案。

可他越是急，就越是把節奏放緩。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想的？”抬手攬住郁綏青肩膀的瞬間，忽然開口。

霍應瓷一僵，明顯是被問住了。

非要說是哪個時間節點的話，他自己也不清楚，存在于他的記憶里的，仿佛只有過去無數個織在一起的時刻。

“你要問最早的話，我也說不上來。”霍應瓷很誠實地回答，“但如果是最近……”

“每時每刻。”

聽見這個回答，郁綏青的掌心開始滲出薄汗，窗外的夜風掠過樹梢，沙沙聲裹挾著不斷加速的心跳聲在耳邊轟鳴。

命運似乎跟開了個玩笑，暗十幾年的男人，此時此刻居然站在這里，一字一句地向表白。

在過去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甚至痛恨這種暗的覺，這讓到的似乎不是，而是一種屈辱，可偏偏又無法割舍。

但當想要的一切終于撲面而來的剎那，卻突然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微怔，不聲地從他懷里挪開：“你讓我考慮一下。”

霍應瓷忽然覺得自己生平最討厭的兩個字大概就是“考慮”，這種難以言喻的煩悶讓他忍不住扯了扯領口。

“那天你說，你喜歡溫的、對你好的男人，我或許還不符合這個標準，但我會努力。”他直視著郁綏青，結輕滾，“……我也是第一次喜歡別人，你能不能告訴我，怎麼樣才能讓你考慮我？”

郁綏青的神看上去很猶豫：“我……”

霍應瓷有些失落：“以前是我不好，太欠了，什麼不經大腦思考的話都往外說，還總是惹你不開心。是不是因為這個，所以你才不想和我……”

怎麼繞到這個方向上了？

郁綏青瞳孔微，打斷他的話：“不，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什麼？”

凝視著郁綏青言又止的神，他大概也能想到了。

這段婚姻本來就如外界傳言那般，沒有任何基礎。

兩個勢同水火的人在一起渾渾噩噩地過了兩年多本就已經很不容易了，這麼突兀的告白，恐怕是個人都會覺得難以接。

霍應瓷率先敗下陣來：“今天是我沖了，這些話，你就當我沒說過吧。”

話音落下，他竟然挫敗到準備轉離開。

“霍應瓷。”郁綏青住他，“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郁綏青忍下要將過去十幾年的暗和盤托出的沖，桃花眼彎月牙形，語氣如般活潑：“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不喜歡你呀。”

霍應瓷猛地轉過，腕表盤撞在門框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說什麼？”他扣住的手腕，像溺水者抓住了浮木。

他的力氣太大，郁綏青被退到角落，蝴蝶骨抵在冰涼的玻璃窗上。

“我說。”郁綏青的指尖劃過他松開的領口，“我也對你有點意思，行嗎？”

“霍機長今天怎麼這麼心急，都沒耐心聽完別人講話嗎……”說著，尾音卻消失在突然近的松木香里。

平日里，霍應瓷做人雖不算循規蹈矩，但骨子里的教養一直在，將近三十年的人生中，他鮮有這麼失控的時候。

霍應瓷將困于臂彎和玻璃窗之間，溫熱的吐息纏繞著發燙的耳垂，坦然承認道：“對不起，但是再來一萬次也會是這樣……我實在沒辦法不著急。”

他靜靜地注視著，突如其來的吻像是暴風雨前的第一道閃電，劈開所有偽裝的平靜。

郁綏青覺得自己的后腦勺快要撞到玻璃窗，但冷意還未沁發，就先被他滾燙的掌心墊住。

“你……”發不出聲音。

抗議被碾碎在廝磨的齒間，霍應瓷迫使仰起頭，對著的瓣落下了一個深深的吻。

郁綏青毫無招架之力，只好用雙手抵在他前，結果卻換來更加猛烈的掠奪。

不知道吻了多久，霍應瓷終于松開。

無力地靠在霍應瓷上，任由這人安，寬厚的手掌輕過的背脊。

“呼吸。”到氣時的起伏，霍應瓷低笑，拇指抹過水淋漓的角，“又不是第一次接吻了，還沒學會換氣？”

郁綏青原本伏在他肩膀上，聽見這話不抬起眸來瞪他一眼。

又不是誰都能和他一樣無師自通。

被這麼一激，郁綏青踮起腳，試圖奉還他一個更加激烈的吻。

還沒上那人的，忽然覺到自己的懸空，霍應瓷環住了的腰，把抱了起來。

霍應瓷趁機咬住的，加深了這個狠得快要讓人窒息的吻。

被抱到窗臺上，霍應瓷舐上顎的力道讓腳趾蜷。

吻夠了，霍應瓷終于放過被得嫣紅的，轉而一粒粒地松開紐扣。

“現在學會了嗎？要不要再教一次？”

未盡的話語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切斷，郁綏青瞥見自己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姐姐”兩個字，急切地松開了霍應瓷的手，從窗臺上跳下來。

說：“我得接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