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青,你剛剛不太專心。”
主任辦公室里,沈瑾垂目注視著郁綏青,語氣平淡又肯定。
剛結束的一場TAVI手,手過程中,郁綏青罕見地走神了。
沈瑾沒有要嚴厲批評的意思,只是想在心里敲響警鐘,畢竟曾經一直能在工作中保持百分之二百的專注。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面前這位最令自己驕傲的學生,如今肯定不在最佳狀態。
郁綏青嘆了口氣,承認錯誤:“對不起,老師。”
“是家里出了什麼事嗎?”沈瑾溫地問,“如果是,我可以批準你休息三天,先把事解決。”
這樣春風化雨一般的溫更讓人到愧。
郁綏青搖了搖頭:“是我個人的注意力不集中,我會調整狀態,以后不會再出現這種況。”
抿住下:“老師,我不想替自己找理由。”
深沉的目落在上,沈瑾突然笑了一下:“既然你正在寫的文章就是有關TAVI手的方向,那你在手臺上的時候就該更專心。好好總結一下,下次我不希再看到你這樣。”
這番提醒來的很是時候,郁綏青站直子,深吸一口氣:“抱歉,我以后一定會注意。”
沈瑾的手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輕響,窗外進來的將郁綏青拉出一道斜長的影子,正好橫亙在兩人之間。
“綏青,優秀青年醫師的評選結果出來了。”沈瑾著,聲音依然平靜,“你被選上了,過幾天會公示。”
“真的嗎?”雖然并不是多令人意外的結果,卻還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是的。”沈瑾回答,“所以你知道以后該怎麼做。”
點了點頭。
走出主任辦公室,郁綏青靠在走廊的墻上,深深吸了一口氣。
消毒水的氣味鉆鼻腔,悉而令人安心。
那天晚上之后,霍應瓷向公司申請了為期五天的假期,正在休息。
由于工作的關系,郁綏青沒辦法陪他休假,卻總是無端地會想起他的眼淚砸在自己肩頭的那一瞬間。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想。
甚至已經不太記得上一次自己因為心影響到工作是什麼時候,恐怕得追溯到規培期間。
剛回到辦公室里,就意外地收到了一條消息,霍應瓷拍了一張正在做飯的照片,問中午的時候能不能給把午飯送到醫院來。
配上個可的表包,郁綏青毫不猶豫地回復:【好。】
在復雜緒的包夾之下,難得地外了一次:【好想抱抱你。】
只等待了幾秒鐘的時間,新的回復就出現了:【等我。】
角不自覺地上揚,勾起一個笑容,連辦公室里什麼時候進人了都沒發覺。
“郁醫生。”顧淮清了清嗓子,半開玩笑道,“這是在和誰發消息呢?”
這段時間由于論文的關系,郁綏青和顧淮的集變得多了起來。相下來,覺得顧淮這人還不錯,溫耐心、有紳士風度,是個好同事。
郁綏青沒回答,只是岔開了話題:“顧主任,今天門診這麼快就結束了?”
“嗯,今天人比較。”他抿了一口咖啡,“郁醫生還會記別人的排班呀。”
察覺到這句話里的不對勁,郁綏青話里的溫度冷了下來:“之前恰巧看到過而已,你別多想。”
顧淮愣了一下,收斂了語氣:“開個玩笑,是我冒昧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了,郁綏青總覺得顧淮今天看過來的視線有些奇怪。
沒再接話,開始低頭整理病歷,辦公室里一時只剩下鍵盤敲擊和紙張翻的聲響。
安靜了一會兒,顧淮突然開口破冰:“前段時間我收集了一些合適的數據,已經發到你的郵箱里了。”
“謝謝。”郁綏青頓了頓。
打開郵箱快速地掃了一眼,發現是幾例特殊病例后的隨訪數據。微微挑眉:“這些病例的主脈瓣鈣化程度比常規TAVI手患者更嚴重,但后反流率卻很低?”
顧淮點頭,手指了指其中一欄,是一位男患者。
“尤其是這個病例,前CT評估瓣環形態并不理想,但后流力學卻出奇地穩定。”
郁綏青瀏覽著資料,眉頭微蹙:“手是你主刀的?”
“嗯,用的是新的瓣。”顧淮的語氣里帶著一探討的意味,“我在想是否和瓣釋放時的角度調整有關。”
郁綏青沉默了一瞬,隨即輕輕點頭:“有意思。”
“謝謝了,這些數據很有價值。”把文件保存下來,語氣認真了幾分,“有機會請你吃飯。”
顧淮的神黯了黯,似乎對所有的反應都很滿意。
“擇日不如撞日,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飯嗎?”顧淮發出邀請,“可以順便聊一聊論文的事。”
他勾了勾角,語氣很自然。
“不了。”郁綏青果斷地拒絕,“我今天中午有別的事要做。”
他盯著郁綏青的表問:“是約了人嗎?”
郁綏青笑了笑,很坦然:“是我家屬過來送飯。”
算了算時間也差不多到了,起將白大褂掛上鉤,脖頸線條被勾勒出一個和的弧度。
顧淮有一瞬的失神,忽然說道:“郁醫生和人的不錯啊。”
郁綏青回到座位上坐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語氣里沒什麼波瀾:“確實還不錯。”
話音落下,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
兩個人齊齊抬眼去,霍應瓷穿著一件深灰的高領,手里拎著保溫飯盒。
他頎長的型站在門邊,視線落在郁綏青上,眼底噙著很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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