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到了霍應瓷復工的日子,按理說這時候郁綏青本該先在家和他一起用一頓大餐,然后兩個人在濃意里做點什麼。
原本一切都計劃好了,只可惜所有的安排都被郁綏青突如其來的大夜班給打斷。
帽間里,郁綏青站在熨板前,專注的目落在霍應瓷的飛行員制服上,手里的熨斗一寸一寸地挪,纖細的手指輕輕平他襯衫上的褶皺。
“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霍應瓷靠在門框上,視線追隨著的每個作。
再過一個小時郁綏青就要出發去值夜班,甚至來不及再和他吃一頓晚飯。于是主請纓,提出幫他熨服作為補償。
郁綏青頭也不抬:“不相信外科醫生的手能力?”
洗服的時候用的順劑很好聞,現在整個房間里都彌漫著一淡淡的洋甘味。
霍應瓷散漫地笑了笑:“哪能啊,這不是看郁醫生晚上還要值夜班,怕你現在累著了嘛。”
“我的力比你想象中的好多了。”郁綏青反駁道,接著將熨斗移到襯衫的袖口。
手指緩緩掠過肩章上的四道杠,這是每個飛行員的畢生追求。
“是麼?”這句話在霍應瓷聽來別有深意,他輕輕挑了挑眉,“要不找個機會證明一下?”
“嘖。”郁綏青什麼也沒說,只是停下了作,哀怨地瞥了他一眼。
他立馬繳械投降:“錯了。”
郁綏青專注的樣子讓他看得迷,輕輕蹙起的眉頭,抿的,細微的表,只是熨一件服而已,卻仿佛全的細胞都在用力。
“明天就開始飛……沒問題的,對吧?”一邊熨燙一邊問,聲音輕得像在自言自語。
霍應瓷看出來不放心,走上前去了的肩膀:“嗯,沒問題的。前幾天不是和我一起去看過了嗎。”
剛休假那會兒,郁綏青替他找了業頂尖的心理醫生,做了一系列檢查之后得出的結論是,只是有一些應激反應,但是還夠不上PTSD,因為最難熬的那段日子早就已經過去了。
他的掌心溫熱,過單薄的料傳來令人安心的溫度。
回想起醫生的話,郁綏青繃的肩膀放松下來,卻還是忍不住小聲嘟囔:“如果有什麼事……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話音戛然而止。熨斗在襯衫的領口一頓,蒸汽無聲地升騰而起。
轉過頭,提高音量:“告訴我,做不做得到?”
明明是關心的話語,從里說出來語氣卻強得跟威脅似的。
“會做到的。”霍應瓷接過的話,手指順著的肩線到側頸,輕輕了,“請領導放心。”
郁綏青耳尖一熱,手肘往后頂了他一下,高度恰好在他的小腹:“貧,誰是你領導。”
的位置很敏,一熱意幾乎瞬間沿著脊柱攀升。
霍應瓷俯湊近耳邊,呼吸拂過耳垂:“青青,你別。”
郁綏青原本就發燙的耳朵現在是徹底紅了。
像是誤會了什麼,低語道:“我等下還要上班。”
“寶貝兒,你把我想什麼了。”霍應瓷笑著直起,從柜里取出深藍的斜紋領帶遞給。
主要是有太多的前車之鑒了,這會兒也實在不怪多想。
郁綏青接過來,三兩下就熨好了領帶,然后把一整套制服都在架上掛好。
并肩走出帽間,霍應瓷親了一下的額頭:“真棒。”
郁綏青環住他的腰,半張臉在他的膛上:“這算什麼,獎勵呀。”
可能是因為他明天要復飛的緣故,之前他們明明有太多分別的時刻,可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不舍。
現在只想抱住他,不想分開。
“不是從新州求了香囊嗎,要不要幫我掛在包上?”霍應瓷了一下后腦勺的頭發,聲音悶悶地落在耳畔,“嗯?”
“好吧。”最終還是依依不舍地松了手。
郁綏青把香囊找出來,準備將它掛在霍應瓷雙肩包的拉鏈上。
突然想到什麼,一邊掛一邊說:“明天上午小存來我們醫院復診,我下了班就去陪。”
這對兄妹倆也不知道遭了什麼罪了,連看的心理醫生都是同一個。
“太辛苦了……”霍應瓷有些心疼連軸轉,“要不我明天讓澤舟哥去陪小存?也是一樣的,他又不是外人。”
這個提議被郁綏青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都來我們醫院了,我哪有不陪的道理?”
霍應瓷沒有再反駁,低下頭去看的作。系得很慢,手指在細線中穿梭,睫在眼下投出小小的影,顯得人很乖。
片刻后,抬起頭端詳自己的果,出個淺淺的笑容,看起來還算滿意:“好了。”
把要做的事都做完,提醒去上班的鬧鐘也適時地響了起來。
把鬧鐘關了去穿外套,然后瞥見一旁的霍應瓷也在穿大。
立即心領神會這人要干什麼,開口制止道:“你不用送我了。”
霍應瓷拿著車鑰匙的手頓了頓,一直沉默地跟著下了樓梯:“還是讓我送送你吧。”
臨近夜晚,現在燕城的通狀況也不太好。
他垂目,款款的目落下來。
“我自己開車去吧。”郁綏青把他往里面推了推,“不然明天上午還要我自己打車回來。”
這下霍應瓷終于反應過來,不再堅持。
他牽著郁綏青的手沒松開,也就干脆這樣俯下去換鞋。
萬米高空沒有信號,明天回到家的時候,這人大概已經在飛機上了。
兩個人就這樣一句話都沒說,等到幾分鐘后真的要走了,郁綏青才把手一點一點地從他手心里開。
霍應瓷正準備收起手,卻又猝不及防地被握住,掌心被攤開。
“放心吧,早就已經好了。”他知道是想看看之前的那個傷口。
郁綏青這才放下心,點了點頭。
心里忽然空了一塊,霍應瓷和道別:“路上小心。”
“嗯。”郁綏青走到門外,在門快要關上的時候忽然回頭看了他一眼,“霍應瓷,起落安妥啊。”
他在心里默默地應下,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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