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顧知行的臉微微一變，眼中閃過一驚訝：“什麼？把錢也都帶走了？”然而，這份驚訝很快便煙消云散。

顧知行拍了拍沈今棠的肩膀，安道：“沒關系，把錢帶走了就帶走了。本世子還有的是錢，不著你。”

沈今棠微微一笑，頗為耐心，又像是引導似得問道：“那，世子殿下的錢在什麼地方呢？”

顧知行愣了一下，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己上的錢早已花得一干二凈。

但他很快又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說道：“錢雖然沒有了，但本世子房里還有那麼多奇珍異寶，隨便拿出去一件都是價值連城，怎麼可能缺錢花呢？”

沈今棠搖了搖頭，語氣平靜卻著一無奈：“世子殿下，您有所不知。剛才陸指揮使上門討債，我已將您房里值錢的東西全都轉賣了，這才勉強還清了陸指揮使的債務。”

“什麼？你全都賣了？”顧知行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

沈今棠點了點頭，認真說道：“因為是急著出手，自然賣不出好價錢。我費了好一番口舌，才勉強湊齊了債款。”

顧知行愣在原地，許久才回過神來，臉上出難以置信的表：“也就是說，我們現在一分錢都沒有了？”

他欠陸懷瑾多錢，他是清楚的；他屋子里面的東西值多錢，他更是心知肚明。

他的東西，隨便拿出來一件都是價值連城，再還十個陸懷瑾的債務都綽綽有余。

但再想到沈今棠第一次當家，不知道價錢多也是正常的。

東西，日后再買就是。

但，還是有一點點心疼的，他這麼多年積攢的寶貝啊！

好半晌顧知行才認清楚這個沒錢的事實。

沈今棠微微抬眼，仔細端詳著顧知行的臉，稍作思忖后說道：“長公主殿下臨走之前倒是提過，若世子殿下用功讀書，每月便會有月錢。”

“多？”顧知行的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期待，急切地問道。

“每月五百。”沈今棠輕聲回答。

“黃金？”顧知行眼中閃過一驚喜，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未來的奢華生活。

“銅錢。”沈今棠淡淡地糾正道。

聽到“銅錢”二字，顧知行臉上的表瞬間僵，仿佛被寒霜覆蓋，逐漸裂。

他這輩子從未將銅錢與自己的生活聯系在一起。

銅錢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一個課本上見過的東西罷了。

“你在開什麼玩笑，這甚至都抵不上本世子一頓飯錢！”顧知行氣急敗壞地說道，聲音中著一不可置信。

“世子殿下可以在府里吃飯，府中自然會提供膳食，所以并無飯錢這一開銷。”沈今棠耐心地解釋道，“也就是說，這每月五百枚銅錢，是世子殿下的零用錢。”

“這個花銷對于普通人家來說已經不了，世子殿下若能節儉些，也足夠日常開銷。”

聽了沈今棠這番話，顧知行只覺得眼前一黑，仿佛有一萬匹草泥馬從心頭奔騰而過，簡直想一頭撞死在這里算了。

沈今棠并不管他能不能接，只是轉向王先生，輕聲提醒道：“王先生，開始授課吧。”

王先生微微點頭，隨即清了清嗓子，開始講授今日的課程。

眼瞧著王先生開始講課了，顧知行只能是暫且住心中的疑，坐下來聽王先生講課。

只不過，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耐。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他便只覺得王先生的聲音如同遠傳來的嗡嗡低鳴，仿佛是一首催眠曲。

而他的眼皮也越來越重，幾乎快要合攏，困意如水般涌來，讓他直打盹。

但沈今棠卻并未放過他。

目如炬，盯著顧知行，時不時的喊醒他，直到他勉強撐著聽完今日安排的所有任務，這才微微頷首，放他回去休息。

——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府中早已到了授課的時辰。

然而，顧知行依舊躺在床上，呼吸均勻，睡得正香，毫沒有起的跡象。

平常他都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更何況昨晚學得那麼晚，依照他的脾氣，今早肯定是要補補覺的。

“主子。”

流火這次似乎汲取了教訓，行事變得機靈了許多。

他不再像往常那樣小心翼翼地勸說，而是直接端來了一盆冷水，穩穩地放在沈今棠面前。

水面上泛著微微的漣漪，著一清晨的寒意。

沈今棠瞥了一眼那盆冷水，微微皺眉，似乎在權衡著什麼。

片刻之后，轉拿起了一旁的帕子，輕輕浸冷水中。

帕子在水中慢慢浸，吸飽了清涼的水汽。

等到帕子完全，才緩緩拿起，輕輕抖了抖，然后覆在了顧知行的臉上。

“誰啊？！”顧知行被這突如其來的涼意驚醒，瞬間從睡夢中坐起。

他本就因為昨夜睡得晚而困倦，此時被冷水一激，睡意全消，心中頓時涌起一無名火。

他剛想發作，抬眼便看到了沈今棠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清澈而平靜，仿佛能看人心。

剎那間，顧知行的火氣如同被冷水澆滅的火星，瞬間熄滅了。

“世子殿下，夫子已經在書房中等您了。”沈今棠的聲音溫和而堅定。

然而，顧知行一聽這話，脾氣又上來了。

他實在不喜歡讀書，昨天耐著子讀了一天，對他來說已經是極限了。

如今還要繼續，這簡直是要將他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