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一下。”

沈今棠看了一眼沈淮序，隨后一把將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

沈淮序疼得冷汗涔涔，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落，卻死死咬住，不讓自己發出一聲音。

斷箭在皮里隨著的移不斷攪，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痛得他幾乎失去意識。

“忍著點。”

沈今棠的聲音依舊冰冷，但的作卻輕緩了許多，以防給他造二次傷害。

二人走了很久，沈今棠帶著他又躲又藏，總算是暫時的將追兵擺。

隨后沈今棠帶著他躲進一蔽的山，安置好他之后，迅速用枯枝雜草掩住口，偽造沒有人來過的樣子。

“呼——”

沈今棠十分鎮靜的拿出火折子，吹著之后，放置在一旁，只能照亮面前的一小塊地方，山的其他位置視線還是有些暗。

“撕拉——”

黑暗里，沈淮序聽見布料撕裂的聲音，細微卻清晰。

“你干什麼？”沈淮序開口問道。

坐起來的作有些大，牽扯到了傷口。

沈今棠本不想多費口舌，可轉念一想，若能讓沈淮序配合，拔箭之事或許能順利些，于是耐著子說道：“箭斷了，箭頭還嵌在，必須得挖出來。”

一邊說著，一邊在旁忙碌起來。

先是在一旁將幾塊碎布疊得整整齊齊，又小心翼翼地將匕首放在火折子上方，火折子的火苗跳躍著，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火映照在匕首上，匕首的刀漸漸泛起紅。

沈淮序只能聽到火折子燃燒的噼啪聲，那聲音仿佛在敲打著他的神經，讓他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他自生長于貴族之家，平日里哪怕了點小傷，也定會有大夫心診治，藥更是備得齊全。

像沈今棠這般直接就地取材的治療方法，他聞所未聞，更從未經歷過。

然而，他也清楚當下條件有限，自己背后的傷勢若不及時理，后果不堪設想。

于是，他只能咬牙關，將滿腹的不適與抱怨都咽了回去，一言不發。

沈今棠見他準備妥當，便緩緩走過來，語氣沉穩而有力：“服了。”

沈淮序聽到這話，耳尖瞬間燒得通紅，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像是擂鼓般在腔里急促地敲響。

他微微垂下眼簾，掩飾著自己的尷尬，嚨里干得像是被烈火炙烤過。

“不了了？”

沈今棠見沈淮序遲遲未，不由得開口問道，聲音里帶著一不耐煩。

“沒……”

沈淮序了干的，上似乎還殘留著一腥味，他抬了抬還能的左手，手指微微抖著，一點一點地解開上的扣子。

衫被緩緩拉開，出他右肩上那道目驚心的傷口。

“忍著點。”

沈今棠看到沈淮序右肩上有些發紫的傷口，以及嵌進去的短箭，不由得皺了皺眉。

傷口周圍的皮已經微微腫脹，像是被火焰灼燒過一般，深得有些嚇人。

原本以為只是普通的箭傷，可眼前的傷勢卻比想象的要嚴重許多，或許是因為從崖上滾下來，箭矢折在皮里面的原因。

不過好在箭上沒有毒，這讓稍微松了一口氣。

輕輕按了一下傷口，黑紫的瞬間涌了出來。

“嘶——”

沈淮序倒吸了一口冷氣，疼不是最主要的，最難的是那冰涼的，陌生又難以忽視。

意識到那是沈今棠的手，他垂在側的手指不由得蜷起，結上下滾了一下，覺有些不太好意思，仿佛自己了一個任人擺布的木偶。

“沈……啊！”

沈淮序想說些什麼來緩解一下自己的尷尬，可話還沒出口，劇痛卻如水般洶涌而來，瞬間奪走了他的聲音。

短刀剜進皮的劇痛讓他猛地仰頭，結劇烈滾，仿佛要將那痛苦從里出去。

他的微微抖著，像是被狂風卷起的樹葉，無法自控。

沈今棠眼疾手快地塞了塊布進他里，腥味頓時充滿口腔，讓他幾乎窒息。

那布料糙而干燥，帶著一塵土的氣息，可沈淮序卻無暇顧及這些。

疼痛依舊如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襲來，他能清晰地覺到自己的皮被生生剜開，鮮順著傷口流淌下來，滴在巖石上，發出“滴答”的聲響。

他眼前一陣陣發黑，恍惚中看見沈今棠沾的手指，的表專注而冷靜，仿佛在做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的眉頭微微皺著，眼神卻堅定無比。

沈淮序的意識漸漸模糊，只聽到“錚——”的一聲清脆的聲響，像是金屬斷裂的聲音。

他微微睜開眼，看到那帶的箭頭被沈今棠隨手丟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沈淮序終于力地靠在巖壁上，像是被去了所有的力氣，只剩下大口大口的氣。

他滿頭滿臉的汗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淌，順著臉頰落，滴在襟上，留下一片片痕。

他閉上眼睛，試圖平復自己的呼吸，可那種疼痛卻還在里作祟，讓他無法完全放松下來。

沈今棠微微抬起頭，瞥了一眼沈淮序，卻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地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干凈布料，開始為他包扎傷口。

的作練而迅速，手指在傷口周圍輕輕纏繞，每一圈都恰到好，既不會太，也不會太松。

沈淮序迷迷糊糊地躺在那里，只能到沈今棠的氣息若有若無地噴灑在他上。

那氣息帶著一淡淡的草藥味，卻讓他莫名地到一種難以言喻的難耐。

他想挪一下，可全像是被走了力氣，連手指都懶得彈一下，只能任由沈今棠擺布。

沈今棠的作很快，沒一會兒就將傷口包扎得嚴嚴實實，隨后隨手拿起沈淮序的服蓋在他上。

服落在上，沈淮序微微皺了皺眉，卻沒力氣說什麼。

“謝謝。”

休息了片刻后，沈淮序低聲說道，聲音沙啞而虛弱。

他微微側過頭，看向沈今棠，眼神里帶著一疲憊和激。

沈今棠只是略微點了點頭，眼神冷淡，隨后便開始收拾地上那些染的東西。

的作干凈利落，將那些帶的碎布和匕首一一收好，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沈淮序看著沈今棠忙碌的背影，眼神有些復雜，像是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的目在沈今棠的上徘徊，卻始終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