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陳年舊照】

自從公開之後，戚喬與謝淩雲便很一同面。

關于他們的議論卻從未停止。

《歸途》開機雖然并未興師衆，大肆報道，戚喬開機前便事先吩咐全組工作人員，嚴任何形式洩劇組拍攝。

但與江淮的人氣擺在那兒，一些以代拍為職業盈利的人手中流出去不照片。

絕大部分是戚喬對江淮和其他演員講戲時畫面。

也因此，微博與豆瓣中“七醬”CP們仍然磕得起勁。

“戚喬和謝淩雲分手了嗎”幾乎為日經話題。

小道消息料，謝淩雲是《歸途》副導演。

但卻沒一個人信，誰都認為謝淩雲一個已經拿了國際獎項的最潛力青年導演，不可能腦到去給朋友的戲做副導演。

直到有狗仔拍到《歸途》殺青宴。

慶祝至淩晨時分，演員們與各工作人員相繼回酒店。

他們在當地的餐廳設下殺青宴，當時正值十二月，西北地區的冬季天寒地凍，狗仔在餐廳外等待了足足四個小時，冷得幾乎想要放棄回賓館時，終于拍到最後出來的戚喬。

穿了一件長至膝蓋的羽絨服，紮了高馬尾，腳步輕快，下臺階時像小孩子似的跳著踩在樓梯上，到平地上又突地轉，像是等待裏頭還沒走出來的人。

鏡頭拍到腦後，束起的高馬尾上，別著一只白小狗發飾。

隨即又將焦點對準戚喬，沿著的目，記者拍到了跟在後出來的人。

謝淩雲沒戴任何遮掩的口罩或帽子，穿一件黑大，右手握著一臺小巧便攜的微單，相機帶隨意纏在勁瘦腕間。鏡頭似乎是打開的，不時對著紮著高馬尾的戚喬拍攝一張。

戚喬看上去對他的這種行為早已習慣，彎彎角說了句什麽，謝淩雲寬闊的肩膀上背著一只黑帆布包，聽見的話後，手了下鼓起的那團，隨即一只漂亮的馬爾濟斯探出腦袋四張。

戚喬上前一步，從他包中抱走了馬爾濟斯。

視頻并未至此結束。

兩位主角沒有發現跟拍的人，似乎還有事，沒有立即回酒店。

但狗仔跟拍一路，發現那兩人只是殺青後無所事事，牽著手沿著馬路漫無目的地散步。

一點也不怕冷，仿佛周圍十二月冷冽的寒風將他們周圍吹了春與夏。

才下過一場鵝大雪，地面上鋪滿了厚厚白雪。

已經淩晨兩三點，狗仔的車跟著兩人去到一小公園外，怕被發現，沒有進去，又實在不想錯過大好機會，努力到爬上了公園外一棵高樹，拍到那兩人正在裏面……打雪仗。

馬爾濟斯在一旁歡快地玩跑來跑去玩雪，兩個年人類居然也稚地在大冬天的夜晚，互相打雪仗玩兒。

視頻在劇組殺青回京後的兩周後才被營銷號放出來。

評論區——

【家人們，開始嗑了】

【冰戚淩世界第一甜！！！】

【xly別太了，相機就沒放下來過[吃驚]】

【我宣布真就是最好磕的[崩潰]】

【速速給我結婚！】

【我看誰說分手？別氣我們大爺了就是說】

那天正好是戚喬生日。

等到戚喬晚上照例發了一條對著蠟燭許願的照片時，評論區唯與CP點贊之爭，第一第二每隔幾分鐘便要相互承讓。

戚喬回複了一條祝福生日快樂的評論。

下面一條詢問：【這張是不是謝導拍的呀寶貝？好漂亮嗚嗚嗚】

戚喬彎彎角，回複：【是他拍的。】

大半年沒見到謝淩雲日常照片的也跑來了的微博，工作室那兒求不來半個影子，只好求戚喬：【想看看謝導[可憐]】

戚喬將半小時前自己手機中剛拍下的一張照片發了出去，幾乎與那張一樣的構圖與角度，這次對著生日蛋糕許願的人變了謝淩雲。

評論區炸開，除了被帥暈的，便都是在詢問戚喬，今天難道也是謝淩雲的生日？

戚喬：【嗯。他的生日也在冬至。】

樓中樓回複數量瞬間高漲，被贊到前排的一條十分激：【冰戚淩天生一對！】

戚喬不笑了下。

要退出微博前，無意間看到一條評論：【能不能讓謝淩雲把他拍的那些照片都發出來，嗚嗚嗚我們也想看。】

戚喬下線前簡單回複：【我問問他。】

007們原以為謝淩雲這個小氣鬼可不會給他們看，等了一個多月都杳無音信，

直到除夕，戚喬超話某個已經16級的賬號，發布了滿滿九宮格的圖。

重點是，全是沒見過的戚喬。

《偏航》拍攝期間的片場低頭讀劇本的戚喬，劇本圍讀會上認真與主創討論的戚喬，《歸途》片場目盯著監視的戚喬，坐在家中梳妝鏡前紮著高馬尾的戚喬，殺青宴結束穿著厚厚羽絨服在雪地玩雪的戚喬，吃飯的戚喬，睡覺的戚喬，靠在他肩上看書的戚喬……

還有兩張拼接在一起的長圖。

上面的是17年的那個夏至，電影學院畢業典禮那天，謝淩雲與戚喬為數不多的一張合照，還是與同學一起。下面那張卻是戚喬單人。

雁棲湖的夏天綠意濃濃，湖水，山林蔥郁，目清澈澄淨，純得像是一朵初開的白梔子。

那是謝淩雲用膠片相機拍攝的第一張戚喬的照片。

這條突然出現的微博猶如一枚魚雷，將整個超話都炸得猝不及防。

發布照片的博主ID平平無奇，原始注冊的“用戶762152607”，可這些照片明顯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到的，何況IP地址顯示在北京。

【臥槽！！！】

【謝淩雲你說話啊不要以為不出聲我就不知道是你！】

【救命……他超話等級比我還高……】

【xly你背著大家關注多久了？】

【我真的會磕死！】

【我老婆真好看嗚嗚嗚】

【P9好清純好甜，是大學時候的寶貝qwq】

【坦白吧xly，分開那幾年把最後那張看了多遍？】

用戶762152607只回複了其中熱贊第六與第八。

對熱評第六：【？】

對熱評第八：【我變態嗎，還去數。】

【14. 小號】

戚喬是在第二天，才得知昨夜謝淩雲小號登上了熱搜。

之前說起想看他拍的那些照片，謝淩雲起初吝嗇不肯，昨夜從家中陪長輩守完夜回來，在抱著球球梳時又拿出手機錄視頻，戚喬又順口提起，才松了口。

戚喬原以為謝淩雲會像上次一樣，用工作室的賬號發布，或者全部給，由的微博發也可。

卻沒想到是這樣的形式。

初一一早，戚喬點進熱搜之時，微博方已經為“用戶762152607”加了認證。

點進那個賬號，只略掃了一眼最新微博。

只往下翻了兩三條，戚喬角的笑意便無法繼續。

2022年6月9日，他們重逢的那天。

謝淩雲發布了一張照片，是從車窗拍攝的雨景。

2022年5月17日。

2022年5月2日。

2022年3月26日。

2021年9月12日。

2021年8月22日。

2021年8月1日。

2021年6月27日。

2020年。

2019年。

2018年。

2017年。

五年時間，共167條微博，很快，被戚喬翻閱到第一條——

2017年6月29日。

用戶762152607：【下雨了。】

他配了一張圖，現在的戚喬已經對畫中景悉無比，是從西山那間別墅的落地窗中拍下的，那年北京六月的最後一場雨。

往後近五年，整整1800天，每一個下雨天，他猶如雨天專屬bot，記錄了每一個雨纏綿的天空。

戚喬怔怔地看著它們，每一個日期，每一張拍攝的雨，仿佛看到那1800天裏的謝淩雲。

幾分鐘前還維持在臉上的笑再也無法繼續。

眼淚不聽話，一滴一滴地掉下來，打了懷裏球球上的白。

球球掙紮，戚喬松手，它立刻從懷裏跳下去，朝門外跑。

馬爾濟斯清脆的聲停在門口，戚喬聽見球球晃尾時扇空氣的聲音，以及它撲在人上的靜。

回頭，懸在眼眶邊沿的淚滴從眼尾落。

謝淩雲就站在門口，沒有過來，也沒有彎腰去抱撒的馬爾濟斯。

“哭什麽。”

戚喬抱膝坐在沙發上，轉回神，才用手背蹭掉了那滴淚。

腳步聲傳來。

謝淩雲繞過沙發，半蹲在戚喬面前，雙手捧著的臉了，目略過被扔在沙發上的手機，瞧見了屏幕上停留的界面。

他像是并不意外。

“早知道你會哭，就用工作室賬號了。”

戚喬嗓音哽咽：“你還打算一直不讓我看到嗎？”

謝淩雲想了下，才道：“我以為你看到會開心。”

戚喬小聲說：“笨蛋小狗。”

謝淩雲笑，擡手幹潤的眼尾，起時雙手卡在腋下將戚喬抱了起來。

“吃飯了，戚喬喬。做了你最喜歡的清蒸石斑魚。”

戚喬地回抱，像只樹袋熊一樣掛在謝淩雲上。

“謝淩雲。”

“嗯？”

戚喬嗅著他頸間淡淡的青檸羅勒味道，輕聲說：“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

將臉埋在他頸間，停頓半秒，補充道：“也是我一直一直，喜歡的人。”

謝淩雲的腳步停了下來。

戚喬卻還沒有說完。

“謝謝你回來，讓我也能擁有十七歲時就喜歡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