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席容煙正在吃藥。
那藥聞起來就苦的很,席容煙是聞一聞便一陣翻江倒海,捂著口不愿吃。
這藥比補氣的藥味道還讓人難忍,席容煙推開寶珠的手:“你拿去倒了,我真聞不得。”
寶珠勸著:“藥都熬好了,主子好歹吃兩口吧。”
席容煙看了那黑漆漆的藥一眼,又搖頭:“你倒了去,不過是夢魘,興許往后就不做那些噩夢了。”
寶珠猶猶豫豫的,又想著主子自小喝藥便是這樣,在席府時都是大公子和夫人哄著半天才能喝一小口。
小時候的主子更是有些任的將藥碗打翻,半點苦都不肯吃。
這會兒沒法子,主子能喝那補氣的也不錯了,況且這藥聞著也苦的很,便打算拿出去倒了。
只是才剛走出去,就撞見了皇上進來,又忙躬問安。
魏祁看了眼寶珠手里的藥碗,還在冒著熱氣,這時候拿去外頭,他心里也能猜到。
他不聲的從寶珠手里將藥碗接過來,往里面走。
席容煙還坐在榻上逗鸚鵡,忽見著皇上進來一愣,又見皇上手上還端著讓寶珠拿去倒掉的藥碗,不免又看向寶珠。
寶珠跟在皇上的邊,無辜的打著手勢,一臉著急。
席容煙只是頓了一瞬就站起來:“皇上來了。”
這些日席容煙發覺,皇上這幾回來都不人通傳,讓總是有幾分措手不及。
魏祁看了席容煙一眼,低低嗯了一聲,又讓坐下,自己就坐在了的邊。
他又微微一個抬眼,屋伺候的宮人都自覺的退到了簾子后面。
魏祁看著席容煙,低沉的問:“怎麼不吃藥?”
席容煙被魏祁抓了個現行,張張口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只好道:"臣妾讓寶珠拿出去冷一冷的。"
魏祁劍眉輕蹙,又道:“藥涼了就沒藥了。”
說著魏祁送了一勺到席容煙的邊,那雙目看著:“煙兒,乖一些。”
“別任。”
明明是溫低沉的話,席容煙卻到了一不容拒絕的威嚴。
下意識的張開了。
苦的藥滾進嚨,席容煙捂著干嘔一聲,又忙去含了一顆甜棗。
委屈淚盈盈的看著皇上撒:“臣妾怕苦,這藥太苦了,臣妾能不吃麼?”
魏祁輕著席容煙的后背,聲音平靜又溫和,臉上卻帶著一嚴肅:“煙兒,朕是為你好。”
“你已經夢魘了好幾次,太醫說是你緒起伏,這藥能安神,朕只想你夜里睡得好一些。”
席容煙又想起上回吃藥,也是覺得苦,皇上就心疼的沒讓喝了。
不明白,不過是夢魘,皇上為什麼一定要讓吃藥。
勺子又送到了邊,魏祁沉眸看著那飽滿的畔張開,淚落不落的,看起來楚楚可憐極了。
他卻抿了抿,又喂了進去。
不管是席容煙心里還在想那個死人也好,還是的夢境與前世有些重疊也好。
魏祁都不想讓席容煙再停留在過去的思緒里。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
他只想與有新的開始。
一勺一勺的藥喂進去,帶著與從前一樣的溫和,不一樣的是無論席容煙怎樣干嘔難,都依然要喝藥。
沒有拒絕的余地。
一碗藥吃完,席容煙額上帶了些細汗,臉頰蒼白,眼眶潤,委屈極了。
魏祁自然也知道委屈,他這才緩了神將人抱進懷里,著下吻下去,洗去滿口的苦,又往里送一顆餞。
他黑眸看著懷里的人,又低又啞道:“往后再將藥往外倒,朕可要罰你了。”
席容煙被嚇得愣了愣,委委屈屈的著皇上的襟:“臣妾不喜歡吃藥。”
魏祁挑眉:“那子便不顧了?”
席容煙便埋頭在皇上的懷里:“皇上別嚇臣妾。”
魏祁一頓,無聲的嘆息后又將手覆在后背上,他只是不想讓再想起過去,不想讓再夢見那些噩夢了。
他沒說話,又將人托起來,抿用手指去眼角的淚,又問:“現在好些沒有?”
席容煙撇:“肚子里還難。”
魏祁便將手指覆在席容煙小腹上,又讓人去端一碟席容煙喜歡的雪花來,又喂了吃了一塊。
走的時候魏祁看著還有些委屈的人,面上做出嚴肅的神:“下回朕再發現你不好好吃藥,朕便罰你去宣政殿伺候朕筆墨。”
席容煙原還想著是什麼罰,還以為是降分例,沒想卻是這個。
好似也沒那麼不能接……
但皇上嚴肅起來的面容實在太威嚴高華,睨過來眼眸還有一察一切的銳利,很乖順的就點頭:“臣妾再不敢了。”
魏祁緩了緩神,原意也不想要真的嚇,只想讓好好吃藥罷了。
他見人聽話,這才離開。
——----
第二日謝雨眠來了含元殿,席容煙就讓人端來從前兩人喜歡吃的糕點過來。
謝雨眠看著糕點笑了笑,又對席容煙道:“其實我心里真心羨慕妹妹,我這個位分的只能吃膳房送來的膳食,底下人看眼行事,是好是壞平由他們。”
“若是不給好,就只能吃最差的了。”
“不像妹妹這里可以有小灶,皇上又上心,想吃什麼便有什麼。”
席容煙聽了這話便道:“其實也不過些糕點,要是姐姐喜歡吃我這兒的東西,往后我都分一半去姐姐宮里去。”
謝雨眠笑著搖頭:“我不過隨口嘆罷了,妹妹也別放心里去。”
“宮里有宮規,我常來妹妹這兒吃就好了。”
棋盤擺上來,謝雨眠又拿起了棋子朝席容煙笑道:“妹妹,這回我可不你贏了。”
席容煙笑了下。
兩人下起棋來,溫暖的線進來,正是歲月靜好的時候。
謝雨眠卻忽然撐著額頭,子微微搖晃。
席容煙察覺了謝雨眠的不對,忙放下手里的棋子問:“姐姐怎麼了?”
謝雨眠張張口想要說話,卻一下子暈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