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武自認為著柳月眠的把柄，大搖大擺地走進修竹院。

按理說他應當給柳月眠行禮，但他只是找了個椅子坐下，跟大爺似的一臉傲慢地等著一旁的丫鬟倒茶。

柳月眠忍了忍，示意丫鬟給他倒茶。

謝武一見柳月眠這反應，知道自己八是賭對了，率先開口道：“郡主，方才門外的那位游醫……可不是普通人吧？”

“謝公子說笑了，那就是名普通游醫。本郡主這傷病一時難愈，才特地請他過來看診。”柳月眠心中一，面上笑笑，并不承認。

“郡主，有道是明人不說暗話，我也不與郡主多費口舌了。那人的份瞞得了別人可瞞不了我，我知道，他本不是什麼游醫……”

“哦？謝公子知道？”

柳月眠眼中冷意漸深，心中已經在思索著待會用什麼辦法將他的命留下。若不是實在迫不得已，不想在這里手，后續收拾起來也麻煩。

謝武不不慢地喝了口茶，本不知道他的小命在生與死之間徘徊了一次。

“……只要郡主愿意幫我奪得這世子之位，我定不會將此事告訴我那堂兄。”

“郡主權勢地位銀錢都不缺，來這靜安侯府無非是想得到我堂兄這個人，到時候我那堂兄沒了世子之位，還不是乖乖任由郡主您擺布？”

柳月眠愣了一下，覺得好像哪里不對，試探道：“那游醫……”

“郡主也不用不好意思，我懂的。那五公主面首無數，郡主你旁有一兩個可心的人也實屬正常……”

“不就是些用來消遣的玩意兒而已，等我那堂兄淪落普通人，到時候他即便知道了又如何？他哪里敢管得了郡主你？恐怕還得拜倒在郡主你的石榴下，與那些個低賤的玩意兒一道爭寵呢！”

柳月眠聽到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謝武這是誤會了，以為南宮禮與有私……

“謝公子不僅僅是想當世子吧？是不是連那世子夫人也想一同占了去？”

柳月眠也就是詐他一詐，之前的幾次家宴，曾無意間看到過這位眼中對蘇怡言流出來的興趣，那目中不僅僅是欣賞，更多的是侵犯和占有的意味。

謝武一愣，不由得坐直了子。

看到謝武的反應，柳月眠心中了然，勾一笑：“既然現在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不如本郡主先全謝公子一個小小的心愿？放心，本郡主的把柄都在你手中，自然不會害你。”

吩咐容嬤嬤從里間的珍寶柜中拿出了一瓶藥。

“這是何？”

“此藥乃鴛鴦落，價值萬金，無無味，事前能不人察覺，事后也不留任何痕跡。就算是宮中最好的太醫來了，從脈象上也看不出來，一切神不知鬼不覺……中藥之人也全然記不得發生了何事。”

柳月眠緩緩起，笑地將藥瓶遞到謝武手中。

“這藥猛烈，喝了它，無論男都抵抗不住……就算是貞潔烈也會跪在你面前求歡，否則會七竅流而亡……謝公子以為，這是不是一件好東西呢？”

謝武臉大變。

“怎麼，謝公子怕了？就這點膽子，還想當世子？不過就是你睡個人罷了，還是你肖想的堂嫂，謝公子不會連這都不敢吧？”

柳月眠輕嗤一聲。

本來這藥是想要用在謝淮上的。

但謝淮近日幾乎一直待在飛霜院，懷佑前段時日又被接到了松鶴堂，由謝老夫人照看著，很難近謝淮的，幾乎沒有下藥機會。

自從上次飛霜院捉的事失敗后，謝淮對的態度冷淡了許多，簡直是不蝕把米。

現如今行事必須謹慎小心，再不能冒冒失失親自出手，如同上次那般栽了個大跟斗。

既然不能保證一擊必中，不如將此事給旁人去做，好坐收漁翁之利。

得不到謝淮，毀了蘇怡言的清白也是一樣的。

在柳月眠嘲諷的目下，謝武一咬牙，一把奪過藥瓶：“有何不敢？不過……這藥真有你說的那麼玄乎？”

“自然。”柳月眠答得干脆。

這藥是的母親從西域商人那里重金購置的，就算是那一次爬龍床也沒有留下一破綻，皇后娘娘又如何，照樣拿們柳氏沒辦法。

謝武眼神奇怪：“莫非郡主親自驗證過？”

“放肆！本郡主金枝玉葉，自然是用旁人試藥！”柳月眠惱怒道。

一回想到兩年前的那一夜，不由得有些。

這藥足以能夠讓任何男人發狂，且事后不會留下任何把柄，任誰查也查不出來。

中藥的人事后也記不清發生了何事，所以當年哭哭啼啼裝了好一陣委屈，那男人便以為是自己強行要了，對心生愧疚……

可惜即便如此，還是被那該死的皇帝老頭送去了南疆和親。

“飛霜院有本郡主的人，什麼時候要手了，煩請謝公子提前知會一聲，本郡主也好命人同你做好接應。本郡主也想看場好戲……”

“之后，我定會替公子奪得世子之位……”

“郡主放心，合作愉快。”謝武手中著那瓶藥，臉上出了滿意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坐上世子之位的那一天。

看著謝武離開的背影，柳月眠譏諷一笑。

謝武走后，容嬤嬤從后室走出來，一臉擔憂：“郡主，這個謝武可靠不可靠？就這麼貿然把藥給了他……”

“永遠不要小瞧一個男人的野心和。他是有點蠢，不過蠢些才好掌控，不是麼？”

柳月眠坐在銅鏡前，緩緩往上抹了層鮮艷的口脂，那紅紅得耀目，仿佛新鮮的。

“蘇怡言，這一次本郡主心善，特地給你找了個謝家的男人陪你一同下地獄。死之前能還好好一番男歡，你也不虧，否則死了還是個沒人要的老子，那也真是太可憐了……”

……

最近一段時日，太子發現自己那個九弟明顯有些不一樣了。

他那個九弟，從小被母后心養在深宮之中，子單純得如同一張白紙，平日里大部分的時間就喜歡規規矩矩地手捧一本圣賢書認真研讀，偶爾詩作畫，舞劍琴。

近日卻在……

沉迷練習打算盤。

寢殿常常傳來噼里啪啦的算盤聲，聲聲耳……

從前自己想要勸他出趟宮，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特別是那一次他急于完母后給他的任務，擅自將他這個涉世未深的弟弟帶到青樓見世面。結果他這個弟弟反被花魁調戲了一番，之后死活再也不愿隨他一起出宮游玩了。

就連上一次去聚星樓，還是自己好說歹說發了半日毒誓才將他拉過去的。

誰知自打那之后，他這個九弟一趟接一趟地往宮外跑，簡直比他還跑得勤。

“九皇子呢？又不在宮中？”

當太子再一次著空的寢宮，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

老太監畢恭畢敬地答道：“回太子殿下的話，九皇子今日又出宮去了。”

“又是去的聚星樓？”

“……正是。”

太子沉思片刻，腦中突然靈一閃：莫非九弟那邊有況了？

他越想越激，越想越覺得自己猜的沒錯——九弟肯定是看上了聚星樓的中的哪位姑娘。

他也十分好奇，到底是樓中的哪位天仙，長著怎樣的三頭六臂，竟然能將自己這不問紅塵的九弟給拉下凡塵。

“……你去給本太子沏壺茶。”

太子打定主意，就坐在他九弟寢殿中等著人回來，一探究竟，畢竟這可關系到他娶側妃這件大事。

好不容易挨到林清墨回宮，太子趕上前將人攔住，準備探探口風。

太子一看他的穿著，不由得愣住。

他這九弟本就生得比他還俊俏幾分，所以母后也常常更偏心他。

年氣質無瑕，無論穿什麼衫都是位如玉翩翩年郎。

如今似乎是特地打扮過了，若是出去走上一圈，不知道要被多姑娘家的香囊、帕子淹沒……

看得他都有些嫉妒了。

“九弟這是樂不思蜀了啊，為兄都等你半天了……”

“皇兄胡說些什麼……”林清墨心虛地停住了腳步。

“九弟這是有心儀的姑娘了吧？不要害，跟為兄說說，咱們可是親兄弟，你的事就是為兄的事……”

太子熱地拉過林清墨的胳膊，在他耳邊悄悄問：“實話告訴為兄，你看上聚星樓的哪個姑娘了？”

“什麼？”

“別不好意思，讓為兄猜猜……”

太子自信滿滿地清咳了一聲，他以前也算是聚星樓的常客，那里的姑娘他如數家珍，但沒聽說過哪個姑娘喜歡打算盤的……

“可是那位南珠姑娘？”

那姑娘人如其名，珠圓玉潤，聲音極為清脆好聽，如玉珠落盤，倒與那算盤有幾分聯系，所以太子率先猜的是。

年搖頭。

太子不甘心，一個接一個地往下猜。

“翡翠姑娘？”

“琺瑯姑娘？”

“碧璽姑娘？……”

年一直紅著臉搖頭說沒有。

當太子說到“瑪瑙姑娘”時，林清墨頓了頓，他不由得想起初見時，蘇怡言頭上只戴一只簡單的瑪瑙紅玉發簪，可是不知怎的，如今好像未曾見再戴過了。

那支瑪瑙簪子很是糙，雕刻的不像是尋常花卉，看著也并不像是工匠的技藝，倒像是自己在家中手工雕刻出來的。

一般子不會刻刀，也不會喜歡雕刻，那頭上的那支簪子必定是那夫君所贈。那是不是表明，如今已對那夫君再無誼……

他不由得彎了彎角，心底升起一陣的歡喜。

“……不是。”

他停頓的時間有些長，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皇兄還在這里。

“哦，不是瑪瑙姑娘……”太子拖長了尾音，眼神意味深長。懂了，那定然就是這位瑪瑙姑娘了，瞧這小子一臉傻笑。

不愧是他，一下子就把人給問出來了……

“皇兄，你別再問了……”林清墨轉要回寢殿。

太子知道他被說中了心事，這多半是在害。

“等等，這是什麼？”太子眼前閃過一個件。

只見一只雪青香囊綴在林清墨的腰間，雖被寬大的袖遮掩了大半，但還是有一角了出來。

太子眼疾手快地將香囊拽過來一看，笑了：“兩只鴨子？”

“什麼鴨子？明明是鴛鴦！”

林清墨立刻變了臉，生氣地一把將香囊從他手中奪回來，命宮人關閉了殿門。

“砰”的一聲，太子被關在了殿外。

太子一臉不可置信，他的九弟竟然會為了只香囊給他臉看？

“這小子氣真大，不就是個香囊嘛？”

太子尷尬地了鼻子：“明明就是兩只鴨子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