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貴人。”珍珠和碧璽盈盈一拜，不敢抬頭多看。

們沒想到，所謂的貴人竟然是位子。既然是子，應該是為了學藝前來，兩人稍稍放了心。

子涂著紅蔻丹的手扶在了腮邊，語氣傲慢：“……你們兩個，彈曲琵琶來聽聽。”

珍珠和碧璽愣了愣，們這里不是青樓，客人都溫和守禮，將們當朋友知音或者老師看待，從未有人用這般辱輕慢的語氣同們說話。

子一臉不屑：“怎麼？嫌銀子不夠？”

話剛說完，將手中的幾錠銀子用力砸了出去，周圍的人一驚，這哪里是賞銀子，這分明是要人命。

碧璽一個躲閃不及，一錠銀子砸在膝蓋上，腳下一就狼狽地跪了下去。

珍珠更是倒霉，被一錠銀子砸中了額頭，頓時額頭滲出一鮮。

“貴人，使不得，這可萬萬使不得啊！”

管事嬤嬤連忙過來阻止，卻被推到了一旁。

“瑪瑙，你是瑪瑙！”碧璽突然將認了出來，抖地喊道。

子得意地揭開面紗：“不錯，正是我。”

下一秒，面容突然變得狠：“來人，既然二人不想彈，你們就來教教們如何彈琵琶！”

四名侍立刻上前，將碧璽和珍珠二人的手指用力往琵琶鋒利的琴弦上按。

不一會兒，琵琶琴弦上染上了斑斑跡，看得人目驚心。

樓中的護衛收到消息，堪堪趕來將二人救下。

“……你就不怕蘇姑娘回來找你麻煩嗎？”

珍珠忍著劇痛質問。

樓中的姑娘雖不知道聚星樓背后是五公主，但知道蘇姑娘背后有皇宮中的大人，所以這聚星樓一般無人敢來找茬。

“我怕什麼，我可是堂堂皇子妃……”瑪瑙突然止住了聲音。

想起宮中教習嬤嬤的吩咐，如今還不能在外隨意宣揚準九皇子妃的份。

冷哼一聲：“蘇姑娘算什麼東西，我會怕？恐怕明日都不敢再出現在這聚星樓了！”

整理完賬本的林清墨正往樓下走，突然腳步一頓，轉頭看向了大廳：“你什麼意思？”

瑪瑙一看，來人是蘇怡言旁一個打雜的年，自然沒將他放在眼中。

林清墨掃過珍珠和碧璽雙手的跡。

聽方才自稱皇子妃，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位皇兄竟娶了這般毒婦？

“主子……”暗衛在林清墨耳邊低聲耳語。

林清墨臉一變：“備馬車！”

……

烏云低垂，轟隆的雷聲響起，一道道閃電劃過，天空仿佛裂開了道口子，大雨如瀑布般傾瀉而下，似乎要將人吞噬。

謝府馬車。

“竹三呢？”謝淮突然開口。

竹二自然明白主子要問的可不是什麼竹三：“主子您就放心吧，夫人如今只要一出門，竹三都遠遠暗中跟著保護。您要實在不放心，我這就去找他確認？”

外面雨下那麼大，主子肯定不會因為一時莫名的擔憂就讓他出去淋雨……

“那就去。”

竹二：……以后再也不多了。

竹二苦著一張臉，一掀車簾，冒著大雨飛離開。很快，他的影消失在雨中。

謝淮閉了眼，凝神片刻。

他的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層薄紗后一晃而過的模糊廓。

簾子卷起只有一瞬，他只來得及看到薄紗后一片淡的影。

在多個黑夜中，他曾靜靜地著的睡，目千次百次地描摹過臉龐的每一寸……影變幻，那個原本模糊的廓一點一點在他腦中逐漸清晰。

倏然間，他面一沉：“馬上調頭！”

“可是長公子，侯府就在前面了……”駕車的護衛一臉疑。

馬車只傳來男子冰冷異常的聲音：“調頭，追上方才那輛馬車！”

護衛愣了愣，一臉為難：“長公子，這會下著大雨，可能追不上……”

謝淮直接掀了車簾出來。

“長公子，您這是……”

謝淮下了馬車，解開套在馬脖上的套繩。

“你隨后跟來。”

他一個利落的翻上馬，一抖韁繩，狠狠朝馬揚了一鞭。

……

眼看馬車越走越慢，蘇怡言心道不妙，很可能要到目的地了，趕加快手中的作，不敢有一一毫的懈怠。面上，還是那副怯生生的害怕模樣，蒙面大漢并沒有懷疑。

馬車行至一偏僻的樹林，終于停了下來。

彩云頭上傷口的已經凝固，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一出馬車，雨水淋下來，頭上跡又被沖到臉上，縱橫錯的，有些嚇人。蒙面大漢罵罵咧咧地將拖下了馬車，十分嫌棄地甩到一旁的樹下。

蘇怡言則挨著彩云，背靠著樹瑟瑟發抖，一副嚇懵了的表。

“龍哥，在這里辦事不太方便吧？”

蒙面大漢不滿地打量著四周，實在是提不起興致做那事。

“不方便？怎麼會不方便？”

那個龍哥的嗓子糲，聽起來兇狠無比，說出的話也讓人膽寒萬分：“馬車里會有痕跡，外面弄完了把人往林子里一埋，方便得很！”

蘇怡言心中一沉。

本以為對方要劫財劫，卻沒想到這是沒打算放過們……

“什麼？埋了？不行不行……”

顯然那個蒙面大漢事先并不知，連連擺手。

他眼中劃過一恐懼之，聲音都開始發：“龍哥，小弟我只想占點人的便宜，不至于要弄出人命來吧？我不干了！”

“現在不干了？晚了！你以為你走了就沒事了嗎”

“什麼意思？”

龍哥的男人冷笑一聲，一指蘇怡言：“你知道是誰嗎？可是靜安侯府的夫人，你今日同我一起綁了，不管是死是活，若被靜安侯府的人發現了，你都活不！只有跟著我你才有活路！”

“龍哥，你這不是害我嗎？”

蒙面大漢已經后悔萬分，知道自己這是攤上大事了。

“……放心，我妹妹可是未來的皇子妃，替辦這樁事，你以后就跟我混，吃香的喝辣的！”龍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蒙面大漢咬著牙答應了。

皇子妃？

蘇怡言瞬間肯定了，此事定然是瑪瑙所為。沒想到年紀輕輕竟然如此惡毒，睚眥必報。

龍哥的男人吩咐蒙面大漢將彩云拖到了一旁，他自己則一步一步朝著來。

“小賤人，還記得我嗎？”

他緩緩摘掉自己頭上的斗笠。

男人的臉上有一道疤，更駭人的是，他左眼沒有眼球，只有一個凹陷下去的眼眶，空的，看著十分可怖。

竟然是他……

蘇怡言幾乎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份，心深最讓恐懼的那段記憶又浮現出來，抖著子，幾乎要站不穩。

獨眼男人“好心”地扯掉口中的布團，笑得一臉邪惡：“……待會記得給老子得好聽些，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說不定能給你留個全尸！”

“等等，你究竟是誰？我不認識你。是瑪瑙讓你來的吧，我怎麼說也照拂過一陣子，便是這般報答我的嗎？”

蘇怡言明知故問地東拉西扯，企圖拖延時間。

獨眼男人也不著急，反正眼前的人手腳都捆著，也逃不掉，他不介意和敘敘舊。

“什麼照拂？你都將我妹妹趕出來了還照拂？本來我可以將賣個好價錢，就是因為你將趕出來，壞了名聲，五百兩變一百兩。”

“不過我運氣好，有宮里的貴人看上了。等當了皇子妃，我就是皇親國戚，到時候我銀子多得花不完，人也多得睡不完……”

一想到這，獨眼男人不暢快地仰天大笑起來。

蘇怡言不理解，到底是宮哪個皇子竟然會娶瑪瑙這樣品行有污的子當皇子妃？

“若不是我將令妹逐出聚星樓，你已經將五百兩銀子賣掉了，哪里還有今日的榮華富貴，算起來，我應該是你們兄妹二人的恩人吧？”

獨眼男人一愣，隨即猙獰一笑：“好個牙尖利的，今日若是旁人這麼說，興許我就放過了。但是你可不一樣……”

他向前走了一步，步步近：“你不記得我了？小賤人，你忘了當年在西柳巷子里的事了？”

西柳巷子……

怎麼會忘記……蘇怡言渾發冷。

“我這只眼睛就是當年被你弄瞎的！你倒是好命，攔下了靜安侯府的馬車，最后還了靜安侯府的夫人，這麼多年來我都不敢你，如今終于被我等到了這個好機會！”

“我可聽說了，你那夫君接了對孤兒寡母不清不楚地住在了府中，想來你也沒那麼重要，就算我將你如何了，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他也不會跟我計較！”

蘇怡言在心苦笑一聲，沒想到自己臨死之前還要被人捅一刀心窩……

“我只是不小心被人丟在那個巷子里，并非有意打擾你們，是你們先的手，我只是迫不得已……”

還差一點，就一點了。

蘇怡言額頭冒出細汗。

獨眼男人大笑起來：“不小心？既然你都要死了，我就讓你死個明白。當年可是有人花錢雇了我們哥幾個，特地在巷子中等你的……”

“是誰？”

“還能是誰，自然是你那位好妹妹了。”

“不可能，不可能，妙雪是我的親妹妹，怎麼會如此對我？你騙我，你騙我！”蘇怡言似乎崩潰了，一邊搖頭一邊哭喊著。

雖然是演出來的，但蘇怡言心還是有不小的震撼。那一年蘇妙雪才不過八歲，竟然就有了如此歹毒的心思。

“別喊了，今日你可不會有當年那樣的好運氣，破天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獨眼男人獰笑著上前，將往背后的樹上暴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