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姻緣？沒問題，老道我最擅長的就是給人算姻緣了！”道長一看來生意了，忙不迭地招呼二人。

他為何要問他們之間的姻緣？

蘇怡言怔怔地看著那只握著自己的手，心中泛起一漣漪，但又很快歸于沉寂。

當然不會忘記，從前的他不愿帶出門，也不愿帶去赴宴，更不會無緣無故當眾主牽的手。

他只會在無人的黑夜潛的旁，在不見天日的黑暗中借著的去滋長對另一個人的愫……

幸好一切只是暫時的，幸好還能及時清醒。

昨夜……應當只是他了傷神志不清，誤將當了誰。

“這段姻緣還用得著算，這位公子和小姐看上去就是一對璧人，肯定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外祖母您說是不是？”一位穿鵝黃團蝶百花的俏生生地說道。

說話如同銀鈴般好聽，手邊挽著位打扮得低調華貴的老夫人。

老夫人氣勢威嚴，在外孫面前刻意收斂了氣勢，臉上出慈祥的笑容。順著外孫的視線看過去，目定格在了蘇怡言的臉上。

子樣貌出眾，看上去乖巧順，但那雙明眸杏眼偶爾閃過的眼神讓覺得子并非滴滴的菟子，若未婚，應當是位如同自己外孫這般明俏麗的，看著倒有幾分親切討喜。

“外祖母？”晃了晃老夫人的手臂撒道。

“對對對，我們靈兒將來也定能覓得好姻緣。”老夫人拍了拍的手笑道：“回頭進宮給你相看相看你那兩位表兄。”

一臉害，隨著老夫人一同上了馬車。

看著蘇怡言和謝淮二人手牽著手一副恩模樣，香客紛紛湊上前來，好奇那道長待會能說出個什麼名堂。

道長問了蘇怡言二人幾個問題，又看了看他們二人的手相，興致地掐指細算起來。算著算著，他突然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一下子不吭聲了。

一般這種況，就知道是算出來的結果不太妙。

蘇怡言被握著的手突然一，側頭看向他。謝淮薄抿，眉頭微皺，顯得神凝重。

他很在意？

旁邊看熱鬧的人開始起哄：“道長，怎麼不說了，這是算不出來了？”

道長額頭流下一滴冷汗：“本道今日狀態不佳，算不出來。”

他扛起攤子就跑。

后傳來哄笑聲。

直到跑出老遠，老道才氣吁吁地停下。他幾日前實話實說得罪了一個稍有權勢的小，便被人從長安大街趕走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地方落腳，可不敢再得罪人了。

他想起方才那對看似般配的一對璧人，惋惜地搖搖頭：“好好的緣分非要隔著仇，真是孽緣……”

……

聚星樓的雅間。

“如何，我辛辛苦苦給你找的人，滿不滿意？你一和離，我立刻讓他上門提親。”將人送走后，五公主回來向蘇怡言邀功。

這位王公子便是五公主給蘇怡言找的后路。

王子安是戶部尚書家的小兒子，人品學識俱佳，對仕途不興趣，喜歡經商做生意。家中安排相看過無數貴，但一直未娶妻，將尚書夫人都快急壞了。

“以他的條件，為何至今未娶？”蘇怡言好奇：“他不喜歡人？”

五公主點頭又搖頭。

“確切的說，他不喜歡人，也不喜歡男人，他最喜歡的是銀子。”

“曾有和他相看的貴問他，自己和一百兩銀子同時掉到水里，他先救誰？他說先撈銀子，直接就把人姑娘給氣跑了。”

“他本意也不想婚，覺得哄人麻煩，人只會影響他賺銀子的速度。”

蘇怡言覺得此人倒是有趣直白：“他又怎會愿意幫我這個忙？”

“生意上互利互惠，他也是被他爹娘催煩了，需要一個妻子的名頭。你嫁過去后，他爹是戶部尚書，蘇家人定不敢再為難于你。他自由慣了，走南闖北，家中人對他也不做管束，你想留在京城便留在京城，想下江南便下江南……”

不得不說，五公主是費了心思的，找了這麼一個人選。對于蘇怡言來說，說是嫁人，其實就是套了個殼子當護符。

仍是自由的。

“姐姐，你真要嫁給方才那人？”

廂房外，林清墨猶豫了一下，還是攔住了:“可你心悅于他麼？”

“……這不重要，我只需要一個能保護我的份罷了。”

蘇怡言想過別的法子，讓慈恩大師替自己批個天煞孤星的命格，可五公主說這麼做并不值當。

王子安與互利互惠，只需要一個明正大擺蘇家的幌子。

“所以，只要有能保護你的份就可以？”林清墨小心翼翼地問道。

蘇怡言拍拍他的頭：“小孩子別管這麼多。”

……

宮中荔枝宴的日子定下來了，向各個府中發了帖子。太子心頗好地問林清墨要不要同去：“剛好給你瞧瞧未來的皇嫂。”

林清墨并不喜歡這種場合，況且趙青青他早已見過。

“不是趙青青，到時候我找人來接你，就這麼定了。”太子拍拍他的肩膀。

有了母后的許諾，太子早已經將蘇怡言視為囊中之，迫不及待地想在自己九弟面前得瑟一下。雖然是親兄弟，一母同胞，但男人之間總是本能地想要比個高下。

說實話，太子覺得他這個弟弟的眼不太好。

聚星樓里頭那麼多才出眾的姑娘，他非偏偏看中了那個瑪瑙……

蘇怡言收到了皇后荔枝宴的帖子，一時間府中二房三房的姑娘又踏破了門檻。

“謝鈺，你坐到一旁去。”

“對啊，你別著我了。”

“這屋里悶熱，要不你站院子外面去吧……”

二房三房的姑娘嚷嚷著，們早已習慣欺負沉默寡言的謝鈺。

蘇怡言一把拉過謝鈺的手：“你就坐這，哪都不去。”

謝鈺紅著臉道謝。

見到蘇怡言維護的態度，其他房的姑娘都訕訕的。

這段時日謝鈺時常來院中陪蘇怡言閑談。

“……堂嫂與堂兄真是恩。”謝鈺面上一臉羨慕地看向蘇怡言。

“是麼？”

蘇怡言笑笑，不知該如何回答。

謝淮這陣子十分反常，待在飛霜院的時間越來越長。

有時他會在月下琴，琴弦輕撥間，仿若有銀河傾瀉而下，與星辰共鳴。

有時他亦會以畫。濃墨暈染，淡彩勾勒，寥寥數筆間，便將的姿容描繪出八九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時常這般畫。

在旁人看來，的確是琴瑟和諧，恩無比。

眼中有深深的憾，太遲了，早已不敢去猜測那些究竟是真還是假意。

蘇怡言的反應謝鈺看在眼中，輕輕垂下了眼眸，不知心中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