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釘床,顧名思義,就是子在布滿釘子的木板床上滾過,這麼一遭過后,人上鮮淋漓,沒有一皮是好的。
當朝律法,若是員妻子對丈夫不滿,提出和離,丈夫不愿簽和離書的,妻子可以選擇到府滾釘床,丈夫階越高,刑的次數越多。
謝淮居二品,蘇怡言尋思著又不傻,為了和離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若是最后只有那滾釘床一條路,那寧愿求一封休書,再不回京城便是。
不過面對這般莫名其妙地冷嘲熱諷,蘇怡言也來了脾氣:“是你們的謝大人每日纏著我,苦苦哀求我不要和離,就差跪下來哭著求我了!”
蘇怡言說完這話,覺突然四周靜悄悄的。
回頭一看,尷尬得差點想找個地鉆進去。
有什麼比吹牛吹到本尊面前更加尷尬的事?
謝淮正站在不遠,向這邊看過來。
他一袍氣宇軒昂,通帶著矜貴非凡的氣質。一陣風吹過,一片枯葉慢悠悠地落在他腳邊,似在向他臣服。
蘇怡言看他原本要去的方向應是書房,這會兒怎麼停住了,不僅如此,他還往這邊走過來了。
這麼多眷,按理說以他克己復禮的子,應當大老遠就繞路走開,而不是像現在這般……
蘇怡言在心中為自己了把汗,到底還是希好聚好散的……
一旁的貴們笑著,等著看蘇怡言的笑話。
“真是笑死人了,還每日纏著,苦苦哀求……謝大人那樣清冷的子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我看是腦子壞掉了,得了什麼癔癥吧?”
“這下有意思了,嘖嘖,我都替丟人。”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生怕謝淮沒聽清,故意將蘇怡言方才說的話又當著眾人的面重復了一遍,接著臉上出幾分討好的笑容:“謝大人,您放心,蘇氏胡言語,我們自然是不會信的……”
“是我癡纏于。”
一道冷冷清清的聲音突然響起。
眾人都愣在了原地,方才說話的那一位微張,還來不及合上。
接著便聽謝淮又道:“……如今還在生我的氣,麻煩各位夫人多幫忙關照一二。”
在場的眾夫人面上訕訕的,都客客氣氣道:“自然,自然。”
直到謝淮離開,蘇怡言都沒反應過來——他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兩句話?
人慣是見風使舵的,那些尚未婚的千金貴們還拉不下面子,但婚的夫人們紛紛熱地圍上前來,不停恭維。
“……謝夫人真是馭夫有道,可否傳授我幾招?”
“對對對,也傳授我幾招……”
還有幾位子跳的子在一旁嘆:“好想看到謝大人那般冷清出塵的人,跪著哭求時到底是何等風姿……”
“算了吧,那是人家夫妻的閨房之樂,咱們怕是沒有這個眼福了……”
蘇怡言:……
好在皇后的召見及時解救了。
小太監在前面引路,蘇怡言跟在后頭。
蘇怡言本以為要在席間才能見到皇后,若要單獨說話還得頗費些心思尋找機會。沒想到瞌睡了有人送枕頭,皇后竟然主單獨召見了一人。
……
長樂宮。
殿裊裊熏香,一襲華宮裝,雍容華貴的皇后坐在上首,一旁的宮正小心伺候著,為打著羽扇。
“母后,您如今這是什麼意思?”
太子面上不悅:“這段時日兒臣聽從您的吩咐,并未私底下與蘇姑娘接,趙青青的邀約兒臣也去了……”
當得知蘇怡言向謝淮提了和離,還搬去了五公主府,太子自然是高興的,他終于等到了這一日。
關于蘇怡言的流言剛傳出來時,太子本派人將消息下,趁姑娘家名聲損正脆弱時親自前去送送溫暖,卻遭到了他母后的阻攔。
皇后提起當初宮宴那夜,上帶傷且被夫君狠狠傷過心的子,脊背筆直地跪在石子路上,面上忍,若是別的姑娘,早就哭哭啼啼。
【蘇姑娘的子可不像表明看起來的那般順。若不徹底斷了的后路,未必肯你的東宮。】
于是他聽從母后的決定,眼睜睜地看母后派人助長流言……
“不是母后不幫你,謝傅與蘇氏這婚是你父皇親自賜下的。當初是你說那謝傅厭惡蘇氏,且蘇氏還是清白的姑娘,母后才答應你讓你東宮。如今你父皇單獨召見了謝傅,人家那意思是本不肯放手,你難不真想奪臣妻?”
“可蘇姑娘想同他和離……”太子不甘心。
“怎麼,難道你要讓去滾釘床?或是讓到前落了你父皇面子,丟掉命?皇兒,你并非喜歡,而是想占有罷了。若真心喜歡一人,怎麼會不替的安危著想?”
皇后的話幾乎是一針見。
太子默然,在人堆中一向順風順水的他第一次在子這嘗到了求而不得的挫滋味。
他有一瞬間的茫然。
那夜宮宴宮燈下,子是極的,但不足以讓他念念不忘,生氣時說的話有趣,瞪著自己的那一眼甚是鮮活有趣,才讓他起了逗弄的心思。
想娶蘇怡言為太子側妃,一開始的確有與趙青青作對的意思。
但后來他越發用心地撮合九弟與他的心上人,教他如何討心上人歡心,也越發期盼蘇怡言為自己的太子側妃,怎麼可能沒有一真心?
“母后,您貴為皇后,連這種小事也不能做主麼?”
“放肆!”
皇后一聲訓斥,長樂宮中的宮人們嚇得紛紛跪了一地。
畢竟還得顧及母子分,皇后語氣稍緩:“行了,今日本宮讓你與再見一面,剩下的只能隨緣了。”
皇后緩緩從座位上走下來,一直走到太子旁,低聲在他耳邊道:“母后也不想棒打鴛鴦,等有朝一日皇兒坐上那個位置,還愁得不到一個蘇氏?”
太子臉變了變,最后還是點點頭。
皇后滿意地揚起了角,明白太子這是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
門外傳來太監的通報聲,太子迅速坐回了一旁的屏風后。
蘇怡言款步殿。
這是第一次單獨拜見這當朝份最為高貴的皇后,心中難免張,行了跪拜大禮后,皇后賜了座。
皇后先是問了的狀況,又與聊了些有的沒的。
小心翼翼地回答著,每每提及和離的事,就會被皇后將話題轉開。
一來二去便明白了,皇后這是拒絕幫忙的意思。
離開長樂宮,后突然有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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