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垂下眉眼,若惦念他,又如何會迫不及待地離開?
是那晚自己嚇到了,還是還在因為誤會自己與郡主的事生氣?
“沒事吧?”
見謝淮襟被茶水打,柳月眠自然不會放過這樣親近的好機會。上前遞過一方帕子,見謝淮不接,又傾過來,抬手想替他拭。
“不必。”
謝淮皺眉,忽然起。
恰好迎上了遠太子曖昧的笑容。
再低頭時,他看看柳月眠手中的那方帕子和過于親昵的姿態,眉宇間出一不悅。過去的種種浮上心頭,最終連了細的網,讓他心頭一窒。
看來當初柳月眠回京后求他的那件事,目的并沒有他想象的那般簡單。
當初他只想到其一,卻未想到其二。
他本以為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活著罷了,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已經給過好幾次機會。
萬萬沒想到……
謝淮眉眼瞬間冷了下去。
柳月眠沒注意到謝淮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只當他克己守禮。
收了帕子退回了自己的座位,心中暗恨那殺手怎麼沒將謝文遠一刀斃命,這樣便不會再有人來礙事了。
“眼下災害嚴重,流民越來越多,為何還不下令開倉放糧?”
太子突然開口。
“殿下一路勞頓,不如此事咱們明日再議?”
江州知府面上恭敬,暗地里使了個眼,周圍幾名頗有姿的人一下子朝太子圍了上去。
太子不耐煩地揮揮手,讓們退下。幾位弱柳扶風的人嚇得臉蒼白,連忙跪地俯首哭泣。
“太子殿下是哪里不滿意?要不下再給您幾名絕?”
江州知府殷勤地討好道。
他按照以往的經驗,早就對此次朝廷派來的人秉喜好查了個一清二楚。
一個風流荒唐的太子,一個講究虛名的郡主,唯一難應付的就是那位謝傅。
可一番相下來,這謝傅除了子冷了些,似乎并沒有他想象的那般不通人世故,難怪年紀輕輕就居二品。
倒是這太子麻煩的很,很不好打發,似乎急于做出一番政績來,還與謝大人頗為不對付……
太子神愈加不耐煩,將手中的酒盞往桌上重重一磕:“本太子不好,此次南下是奉父皇之命前來治災的,早一日將事辦完,本太子早一日回宮。今日若談不正事,便不要再浪費本太子的時間!”
“是是是,是下糊涂了,太子殿下一心為民,是百姓之福。你們幾個,還不趕下去,別在這里礙著太子的眼……”
江州知府心中嘲諷,面上誠惶誠恐:“太子有所不知,不是下不愿開倉放糧,而是時機未到。”
“哦?怎麼說?”
“若一早就開倉放糧,百姓會覺得朝廷提供吃食都是理所應當的,不是抱怨米不好,就是抱怨菜不新鮮,要不就是抱怨給的,反而會激起民憤。”
江州知府話鋒一轉:“若將這些災民先上一,之后再發放糧食,百姓會覺得咱們這賑災糧如同雪中送炭,這才會對朝廷恩戴德……”
“別說這些廢話,磨磨唧唧的,本太子命你立刻速速放糧!放完了糧,本太子還著急回京呢!這麼個破地方,本太子真是一日也不想待了!”
太子冷哼一聲,往椅子靠背后仰,扇了扇手中的檀木扇,一副十足風流紈绔模樣。
“這……”江州知府一臉為難。
若不拖上一拖,多耽擱幾日,讓那些流民多死上幾千上萬人,那他糧倉里糧食不足的豈不是暴了?
“殿下,臣倒覺得此話有理,朝廷的糧草有限,流民甚多。知府年年賑災,定比你我更有經驗。此事并非兒戲,太子不應意氣用事,令大家為難……”
“好你個謝淮,這一路都在和本太子作對。你不讓放糧,本太子自有辦法!”太子氣得拂袖而去。
“太子!”謝淮阻攔不及,立在原地嘆氣。
江州知府看了一眼謝淮,心中暗喜,還是這位謝大人知知禮。
他本以為謝淮乃清高文臣,原來也是贊這一套的,不對謝淮親近了許多。
……
“太子殿下戲演得不錯。”
太子“哼”了一聲。
“把人急了,藏了尾反而不好。拔出蘿卜帶出泥,一次清算了為好。”謝淮并不計較他的態度。
“那這幾日本太子當如何?總不能強著那些商戶出銀子吧?”
“臣記得,郡主后的恭親王府在江州似乎頗有產業……”
說到這個,太子來了興趣:“你舍得?”
“殿下說笑了,此乃利國利民的好事,臣也想早日解決此次水患,早日回京……”
帶著他的夫人一同回京……
想到蘇怡言,謝淮的目一寸一寸和下來。
他如今只想快些理完邊繁雜的事務,早早去寧州將人哄回來。
看了一眼一旁的太子,謝淮又想起向蘇怡言提親的九皇子,和如今陪在邊的王子安……
他的心突然又不好了。
真是群狼環伺。
……
魏府。
“表妹是新喪?”
蘇怡言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聽到這個消息幾位表兄臉上都出了欣喜之,看得心里發。
“表妹多年未歸,不知這寧州各早已變了模樣。若是表妹愿意,表兄帶你四逛逛可好?”
大舅家的兒子李盛文質彬彬,一襲青長衫站在那里,看起來倒是斯文俊秀。
“和他一個書呆子有什麼好玩的,表姐還是與我一同外出游玩罷,我可知道不有意思的地方,都是京城里沒有的……”
二舅家的小兒子魏長風一屁將李盛走。
李盛氣得想罵人,但又要維持住自己在蘇怡言面前的形象,憋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表妹你莫要聽他的,他整日沒個正形,小心他將你帶壞了去。”
……
蘇怡言和王子安無聲地對一眼,都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
“知道你們二人見著表妹歡喜,但別吵著表妹了。”
二舅家的長子魏茗顯得十分穩重,說話令人如沐春風。
他轉頭看向蘇怡言:“表妹,祖母還得過會兒才醒,讓葉先帶你們二人去休息吧。”
葉是一名長相溫婉的子,蘇怡言喚表嫂。
將蘇怡言安置好后,葉并沒有立刻離開,蘇怡言覺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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