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懷中的人突然變得極為不安穩，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娘，哥！”

“不要死！”

忽然，蘇怡言睜開了眼睛，眼里是一片絕和脆弱。

仰頭看著謝淮，嗓音有些干。

“抱抱我……”

謝淮聽從的話，雙手環住纖細的腰肢，將整個人牢牢抱在懷中。

“抱些……”

蘇怡言的聲音里帶著抖，此時很沒有安全，急需一個有力的擁抱來緩解夢中親人死去的恐懼與絕。

謝淮一臉擔憂，這是夢魘了。

他收了手臂，他們在一起，能到彼此的心跳。

過了好一會兒，蘇怡言的心才平穩下來。直愣愣地看著謝淮，腦子漸漸恢復清明。

答應陪謝淮一夜，可從上了馬車一直睡到現在……

所以謝淮只是想帶來這里看星星？

并不是想的那種……

“你方才夢魘了，還說了些話，你……”見似乎沒有想開口的意思，謝淮也不勉強。

只是他不明白，的生母健在，似乎也沒有哥哥，為何會喊出“娘親，哥，不要死”那樣的話來？

蘇怡言扯住他的袖子。

方才窩在他懷里，整個人都很安心，此時也有了傾訴的。

只是大概說了自己的生母已死，父親只留下這塊玉佩作為信。

話說出來后，蘇怡言覺心中的沉悶消散了大半。

謝淮摟著，手在背后輕輕安著：“我聽說去世后的親人都會變天上的星星，他們會保佑你早日找到你爹爹的。”

“真的？”蘇怡言吸了吸鼻子，覺謝淮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哄著自己。

“真的，你看我，當初就是我娘在天上保佑我，我才死里逃生回到了謝府，找到了親人……”

謝淮的嗓音低緩，蘇怡言鼻尖一酸。

他為了安，不惜自揭傷疤。

謝淮是謝侯爺從外面帶回來的脈，據說母親早早過世，被賣給了人販子，差點沒命回來。

這也是這位霽月清風的謝家長公子上唯一的污點。

如今他在朝中高居傅之位，已為文之首，再也不會有人敢輕易提起他的這段往事。

摘星樓上有一片干凈的積雪，謝淮了許多小雪人哄開心。

謝淮手巧，得也認真，一捧雪在他那雙修長如玉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

蘇怡言低頭看著地上那一排栩栩如生的小兔子，眼睛笑得彎了彎。

“……你看，你還有我們陪在你邊。”他的聲音又輕又，如同綿飄下的雪花，悠悠落在心尖。

怔怔的，覺得心里涌過一陣暖流。

瞬間被哄好了。

“咳咳。”一旁的小廝提醒道，該進行下一項了。

蘇怡言一臉莫名。

什麼下一項？

蘇怡言問小廝：“那上一項是什麼？”

小廝撓撓頭：“害，大概是燒錢吧……”

蘇怡言一頭霧水。

但很快從旁人口中得知方才發生了什麼。

“帶字的煙花真稀奇……”

“這位棉棉的到底是誰呀？”

也想看帶字的煙花，而且寫的還是的名字，可惜方才睡著了。

見一臉懊惱，謝淮笑道：“……等下次。”

“下次是什麼時候？”

你我大婚時。

謝淮在心里說道。

很快，蘇怡言就被眼前這大片大片的鮮花給震撼住了，忘了煙花的事。

那是一片如夢似幻的花海……

上前了花瓣，輕輕一扯，揪下來一片花瓣。

蘇怡言眼睛都亮了，舉著那片花瓣轉頭朝謝淮驚喜道：“謝淮，這花是真的，居然是真的！”

謝淮被那副有些憨的模樣給逗笑了：“喜歡麼？”

蘇怡言點點頭，大方承認。

幾乎沒有子不喜歡鮮花，特別是如此多的鮮花。

在花海中看看這，那，一臉驚訝，竟然全都是真的鮮花！

這可是嚴寒冬日，這千上萬束鮮花到底從何而來？

“好看嗎？”

蘇怡言挑挑選選，捧了一大束花來到謝淮面前。

“嗯，”謝淮盯著的臉，眼中含滿笑意：“好看。”

……

剩下的鮮花被分發給了街頭路過的人，收到花的人都會說一句祝福的話。冬日里的花束本就珍貴稀奇，街市上來來往往的人們都駐足停留。

“看在謝公子這般用心的份上，棉棉姑娘你就從了吧！”

“嘿嘿，我祝謝公子早日將棉棉姑娘娶進門……”

“那我就祝謝公子與棉棉姑娘長長久久，恩白頭。”

“祝棉棉姑娘早生貴子，三年抱倆！”

“……”

蘇怡言將頭一直埋在謝淮的懷中，不敢抬頭，只出一雙紅紅的耳朵。

覺這就像是謝淮和重新辦了場喜宴，邀的還是全京城的人前來觀禮……

謝淮笑了一聲，低頭親親來去的小腦袋，溫聲在耳畔道：“棉棉……”

“再給我一次求娶的機會，可好？”

他的嗓音帶著繾綣，溫地鉆的耳鼓。

湊得近了，連帶著暖烘烘的氣息輕撲在耳邊，脖頸。

他的鼻尖時不時地到的耳廓，有時又是薄輕而過，蘇怡言有些怕，瑟了一下，耳朵更紅了。

這可是在京城鬧市中，他們與外面只隔著一層薄薄的紗簾屏風……

謝淮并沒有注意到這些。

他并非有意撥，此刻的他面上看起來還算鎮定，其實手心已經張得微微汗，腔的心跳也比平日里快了許多。

期盼，亦擔憂。

謝淮打算離再近一些。

他心中懷揣著別的小心思，若下一秒口中說出來的不是自己期待的那個答案，他便堵住的，不讓再說下去……

初聞那聲“求娶”，蘇怡言的心了一下。

從他懷中仰起臉，對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眸。

眼前的人暗自心悅了多年，從意氣風發的年到如今沉穩持重的青年。

從當初一紙倉促的賜婚圣旨到如今他鄭重其事地親口求娶……

“我……不是你立刻答應我。”

謝淮見半晌未答，指尖倏然收，顯得很是無措：“我只希，倘若你還愿意婚，可不可以把我排在最前面？”

夜空中漸漸飄起了雪。

一片片晶瑩的雪花打著轉，慢悠悠地落在兩人的發頂，肩頭……

很快，青覆了層白雪。

蘇怡言有些恍惚，覺得他們二人這也算得上是共白首了。

了：“……好。”

蘇怡言話音剛落，腳下一空，一陣天旋地轉……

謝淮還沉浸在方才蘇怡言說的那聲“好”，只來得及手拉住，二人一起急速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