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到底年長些,膽子也大,又往前走了幾步,探了探頭。
“我滴個乖乖!”
王嬸看清兩人的臉后,一聲驚呼:“你們快來瞅瞅!這莫不是天山掉下來的神仙吧?”
眾人壯著膽子圍上來。
果然,這兩人好看得不像話,們在這小漁村里還從未見到過如此好看的人。
男的俊俏,的,看這一著也很是不凡。
“咳咳……”
俊俏男子咳嗽了幾聲,悠悠轉醒。
那雙桃花眸睜開的瞬間,冷清淡漠。
又帶著一迷茫。
……
小漁村里很是安靜。
清晨第一聲鳥鳴啾啾響起時,蘇怡言恰好睜開眼。
眼前依舊是無邊的寂暗。
“棉棉,今日還是看不到嗎?”
床榻邊的男子起,有穿時布料的簌簌聲。
男子的聲音雖聽得不真切,但能到那語氣是十分溫的。
輕輕搖搖頭:“清墨,我還是看不見……”
“……別急,等我過幾日攢夠了銀子就去給你找大夫,一定會好起來的。”
男子自然而然地將從床榻上扶起,俯替穿好繡鞋,然后引著來到桌前坐下,開始替挽發。
他似乎極的烏發。
梳子緩緩地梳過,他的指腹拂過的發頂,輕輕發間,指尖在的烏發間游走……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男子就給梳好了一個隨云髻。
蘇怡言抬手了自己的頭發,心中便知曉他梳得十分漂亮。
不回想起剛開始的時候,“清墨”不會梳子的發髻。
第一日,他給挽了男子的發髻,隔壁王嬸笑道:“怎梳了個道姑頭?”
第二日,他又給換了個雙螺髻,王嬸路過搖搖頭:“今日倒是變道了……”
后來,他特地跑去向王嬸學了好幾種子發髻的樣式。
閑聊時,王嬸勸,遇到這麼好的郎君,就早日嫁了吧……
“我出門了,今日想吃什麼糕點,我給你帶?”
“糯米糕。”雖然看不見,蘇怡言還是將臉轉向他說話的方向。
“好。”
男子的聲音依舊是溫的:“乖乖在家等我,別跑。”
微微紅了臉,點點頭。
接著便是他離開的腳步聲,直到聽到院門被關上,蘇怡言才索著坐回床邊。
與清墨來到這個小村子已經一個月了。
當初他們醒來時,二人雙雙失憶。
蘇怡言更倒霉些,不知腦袋撞在了哪里,眼睛看不見了,就連聽聲音也聽得不真切。
聽救了他們的村民描述,他們二人應當是一對私奔的千金小姐和貴公子,不然怎麼會昏迷后手還死死牽在一起。
“姑娘,你可還記得自己什麼名字?”
蘇怡言當時腦子里回響著一道聲音。
【棉棉別怕,黃泉路上有我陪你……】
“棉棉,我棉棉。”
至于“清墨”,則完全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
后來他在蘇怡言上發現了三枚玉佩 ,被水浸后分別顯現出幾個名字來。
“明修”,“清燚”,“清墨”。
他黑著臉問,覺得自己該哪個名字。
蘇怡言也有些尷尬,一個子上怎麼會佩戴三塊男子的玉佩。
“清墨吧。”
聽王嬸說,他長得很好看,有書卷氣的那種。
“砰砰砰”。
院外有人叩門。
“棉姑娘,是我,王嬸。”
蘇怡言索著出去,將院門打開。
王嬸是個熱心腸的,蘇怡言二人住的這間院子便是王嬸準備的。
這院子原本住著的是王嬸的大哥一家,后來那一家子突然發達了,搬出了村子,這個院子也就荒廢了。
“今日嬸子給你熬了小米粥,快趁熱喝吧。”
王嬸將一碗粥放在桌上。
王嬸年輕時原本與的兒子在這小村莊中相依為命,的丈夫在城中替有錢人家做事。
后來丈夫托人回來將兒子也一并接走了,說是將來日子好過了再來接。
這一等便是十幾年。
剛開始還每月會有書信寄來,到了后面就漸漸沒有了。
王嬸也想得開,如今一個人在家,每日這個時辰,都會端著清粥小菜過來照看蘇怡言,與嘮些家長里短。
王嬸的廚藝很好,蘇怡言低頭正喝著香可口的小米粥,手中突然被塞了個紅皮水煮蛋。
“王嬸,我整日待在家中,也無需干什麼活,喝粥就行,這蛋你還是拿回去吧……”
這小村子消息閉塞,與外面鎮子的聯系也,村民大多以捕魚為生,能吃上蛋的人家可并不多。
蘇怡言知道,這一顆蛋在普通人家里算是稀罕之,連連推辭。
“客氣什麼,這可是你家夫君付了銀錢,特地讓我買來給你補子的……”
蘇怡言心中一暖。
他的右手過傷,干不了重活。
他每日早早去村口的老槐樹下,用左手替村民寫些書信字畫,掙的都是辛苦錢。
但還是垂下頭,臉有些紅地小聲道:“王嬸,他真的不是我夫君……”
王嬸笑瞇瞇的:“姑娘還在害什麼,你家墨公子長得好看,待你也好,這天下去哪找這麼好的夫君,婚還不是早晚的事?你上次月事,墨公子可著急壞了,你忘了?”
想起那日的事,蘇怡言的臉騰地一下子就紅了。
那夜突然肚子疼得厲害,小腹似乎有刀子在刮,疼得渾的冷汗都冒了出來,打了衫。
兩人都已經睡下,蘇怡言也不好意思打擾他,打算咬牙忍一忍,挨到天明。
誰知那痛非但沒有減輕,反而愈演愈烈。
痛苦出聲,一下子驚醒了榻邊人。
他點了燭火,發現蘇怡言臉蒼白,下流了,一著急也顧不得什麼了,抱起就匆匆敲開了隔壁王嬸的門。
王嬸驚呆了,一下子想歪了。
“墨公子,子最是,你……這也未免太暴了,怎麼將姑娘折騰這樣?”
王嬸一陣數落。
待反應過來王嬸是何意思,平日里清風朗月的男人漲紅著一張俊臉:“不是,我們沒有,勞煩您幫忙照看一下,我去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