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溫明棠的已經有所好轉。

晉王和晉王妃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在溫明棠的側守著，被溫明棠好勸歹勸了一陣后才離開了院子。

溫明棠坐在榻上，一閉上眼睛，腦海里浮現出來的都是那日在室看見的東西。

人頭、蟲子、跡……揮之不去。

室說話的人是誰？“趙邱”這個份又是真是假？太多的問題眼下都已經無從查證了。

再者，阿貴又去了哪？

幾乎可以斷定，那悉絕對不是空來風。

就在這個時候，廊下傳來一陣腳步聲。

絳珠打起簾子：“小姐，江爺來了。”

江冥厭進來時，一玄服還未換下，腰間佩刀隨著步伐輕響。

他劍眉蹙，眼底帶著明顯的倦，下頜還有一道未愈的痕。

“棠棠！”他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榻前，將溫明棠上下打量一番，“傷到哪了？大夫怎麼說？”

溫明棠笑著安江冥厭：“表哥不用擔心，大夫說不過是吸了些風齊散，將養幾日就好。”

示意絳珠看茶，“倒是表哥，這傷……”

江冥厭隨手抹了把下頜跡：“不妨事。昨日若我在京城，斷不會讓你涉險。”

他拳頭攥得咯咯作響，“那鋪子我已派人查封，只是……”

“只是什麼？”

“那車夫的子和所謂的趙老板都不翼而飛，我的人去源州查了，源州的確有一個做料生意的趙邱，但是此人在兩月前就被山匪刀砍死了。”

江冥厭接過茶盞又放下，“今日早上，還在那鋪子的地窖里找到個暗格，里面全是人皮面。”

溫明棠若有所思的垂頭，隨后又繼續問，“表哥昨日是出城了？”

江冥厭點了點頭，這些事他對溫明棠從來也都懶得瞞，這會被問起，索也全盤托出。

“崔琰查到線索，晏呈禮說的那種金線桑，全京城只有西郊老農張皮種著。”他說到這里，不自覺的低聲音，“我昨日帶人趕去時，發現張皮一家三口……”

回想起來那個場面，江冥厭只能用“詭異”兩個字來形容，“三尸倒在桑樹下，渾爬滿金線蠱蟲，而且他們的五臟六腑都也已經消失，有大量這樣的桑葉，細看之下的確也有金。”

溫明棠接過江冥厭遞過來的桑葉，只見葉脈間果然有細微的金閃爍。

突然想起什麼：“尸可有什麼特征？”

“張皮右手六指，他妻子耳后有塊胎記。”江冥厭皺眉，“但仵作驗尸時，這些特征都不見了……他們的尸全部不完整，若是真的論起來，也很難肯定他們的真實份到底是什麼。”

“絳珠，去取紙筆來。”

溫明棠提筆在宣紙上勾勒，墨線游走間，一條猙獰的蠱蟲躍然紙上。

將畫紙遞給江冥厭：“表哥，你們在那見到的可是這種蟲子？”

江冥厭接過細看，眉頭越皺越：“形似但不同。”

他用指尖點了點蟲，“我們見到的更大，約莫小指細，眼睛和尾泛著金。”

接著，他又指向蟲腹，“這里還生著倒刺，沾著暗紅，分不清是還是本。”

“倒刺？”溫明棠皺眉，“那些蟲子表哥可都理了？”

“全部都一把火燒了，”提到這件事，江冥厭面一沉：“我手下有個弟兄被咬中腹，不過半日整條腫得像水桶，割開皮全是腥臭的瘤水。”

他拳頭不自覺地攥，＂軍醫說至要養三個月，而且……他那條以后也算是廢了。”

這些東西來得突然又氣勢洶洶，最可怕的還是直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蟲子是怎麼被安置的，又應該用什麼辦法來解決。

如此一來，背后的始作俑者如果不盡快抓住，只怕后患無窮。

“對了表哥，我昨日讓人去信給你查的那個阿貴呢？”突然問道，“可有查到什麼？”

江冥厭搖頭“整個京城查無此人。更蹊蹺的是……”他展開一卷名冊，“除了當日鋪子里的賓客，無人記得見過這個啞伙計。”

“我那日在室見過許多的蟲子，可等到方統領他們來的時候，卻說室里只有我和那人頭，還有那些賓客莫名其妙說收到了四皇子的請帖……”

溫明棠說著這些，目逐漸清明起來，腦海中突然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表哥，你覺得這世上有人可以借助外力來控制人的想法嗎？”

江冥厭幾乎是瞬間反應過來了溫明棠的意思，“你是懷疑……”

“小姐！”翠安匆匆跑進來，將江冥厭還沒有來得及說完的后半句話打斷，“宮里來人了，說陛下急召您宮！”

溫明棠與江冥厭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彼此的眼中看見了一意外。

但很快溫明棠又冷靜下來。

出了這樣的事，作為最接近事件的當事人，皇帝若是不傳召才是奇怪。

江冥厭退出了屋子，絳珠去取來了宮的宮服來替溫明棠仔細穿戴著。

“可說了是什麼事？”溫明棠低聲問，抬起手臂讓絳珠系上衫的帶。

翠安搖頭：“來的公公得很，只說是急事，但奴婢聽說，今早四皇子被陛下去問話了。”

溫明棠了然：“為了請柬的事？”

“不止。”翠安練地挽著發髻，“據說在四皇子府搜出了金線桑。”

絳珠捧著妝奩，取出一支金鑲玉步搖。

這是溫明棠去年過生辰的時候皇帝賞賜下來的東西。

溫明棠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臉蒼白，哪怕是現在上了點胭脂都擋不住虛弱的氣。

“換一支簡單些的。”溫明棠說著，就示意絳珠去取一支白的銀簪過來戴上。

江冥厭正在院中與宮使寒暄，他如此升仿佛平步青云，宮使心里自然是樂意結的，話也就跟著多了不。

見出來，江冥厭快步上前低聲道：“我剛打聽到，今早大理寺在義莊又發現三尸，都是被蠱蟲啃食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