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蒙浩渾是地撞開院門，后跟著殘存的北境武士。

他看見被困的都赤暗，目眥裂：“蕭止淵！你……”

話音未落，一支羽箭破空而來，正中呼蒙浩肩膀。

完洌從屋頂躍下，雙刀直取蕭止淵后心：“去死吧！”

蕭止淵頭也不回，反手一劍格擋。

劍刃相擊，火花迸。

完洌突然變招，左手刀直刺蕭止淵咽，卻見太子形如鬼魅般一閃，劍鋒已抵在他間。

“完家的雙刀絕技，不過如此。”

都赤暗在柵欄怒吼一聲，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青銅匣子。

匣蓋彈開的瞬間，無數金線蠱蟲如水般涌出。

“殿下小心！”侍衛長厲聲警告。

蕭止淵劍勢一變，寒閃過，十余只蠱蟲被斬兩段，但更多的蟲子爬向四周侍衛。

“蕭止淵！”都赤暗獰笑著舉起青銅匣，“今日就算殺不了你，也要讓這江南城變蠱蟲的巢！”

就在都赤暗瘋狂撥弄青銅匣機關時，匣子突然＂咔嗒＂一聲裂開一條。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幾片枯黃的桑葉。

“這不可能！”都赤暗獨目圓睜，糲的手指抖著抓起桑葉，“我的金線蠱呢？！”

呼特綸一腳踹開地上蠕的蟲子，臉驟變：“大哥，這些都是普通蚯蚓！”

完洌聞言雙刀一滯，被蕭止淵抓住破綻，劍柄重重擊在后頸，當場昏死過去。

呼蒙浩見狀怒吼著要沖上前，卻突然雙一，單膝跪地。

“你……下毒……”他難以置信地瞪著蕭止淵。

蕭止淵慢條斯理地收劍鞘：“元泀節的桂花釀，味道可還滿意？”

都赤暗還想掙扎，卻見柵欄外的侍衛們紛紛摘下蒙面巾 。

哪是什麼弓箭手，這些全部都是江南大營最銳的影衛！

“卑鄙……”呼蒙浩這才發現，自己握斧的手臂已經使不上力氣。

“你們北境的化功散，孤稍稍改良了下。”蕭止淵示意影衛打開鐵柵，“效果看來不錯。”

只要最后可以達目的，蕭止淵倒也覺得可以用些卑鄙的手段，再者，眼下這般也只能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罷了。

都赤暗癱坐在地，眼睜睜看著影衛將呼特綸和呼蒙浩捆粽子。

他嘶啞著嗓子問：“什麼時候……”

“從你們踏江南地界那刻起。”蕭止淵接過侍衛遞來的帕子拭劍刃。

這時，有人從外頭疾步而來，鎧甲上還帶著未干的跡：“稟殿下，共擒獲北境細作五十四人，擊斃三十六，余者皆已控制。”

蕭止淵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張謙：“給他喂顆續命丹，別讓他死在路上，至于其他活口，也一并帶走，”轉時玄披風劃過凌厲的弧度，“備馬，即刻返京。”

京城，巳時。

晉王府。

溫明棠剛剛梳妝完畢的時候，就聽見前頭傳來消息，說蕭云策已經來了。

絳珠本來還準備給溫明棠簪花，但卻見溫明棠搖頭。

“不過是去應付一下，若是打扮得再仔細一些，被人誤會我對他有就不好了。”

絳珠聞言也跟著點頭，但又忍不住的嘆氣，“小姐，奴婢都忘記上次給您好好打扮是什麼時候了。”

聽著這話，溫明棠笑了聲，“等我回來就好好讓你替我打扮打扮，好不好？”

絳珠眼睛亮了亮，緒又立刻好上了不。

到了前廳，溫明棠便看見蕭云策正在和晉王說話。

他今日穿著的是一墨藍的袍，看著陌上公子世無雙的架勢，但當他的目落到溫明棠的上時，卻如同毒蛇在暗中吐著蛇信子。

溫明棠面上依舊掛著得的笑意。

……

過雕花窗欞灑進茶樓雅間，溫明棠執起青瓷茶盞，氤氳的熱氣模糊了平靜的面容。

“聽聞江南近日出了樁趣事。”蕭云策執壺為添茶，袖口金線繡的云紋在下流轉，“有戶人家養的鸚鵡，竟學會了背《論語》。”

溫明棠指尖輕盞沿：“是嗎，想來主人也費了不的功夫。”

聲音淡得像杯中的白毫銀針，偏偏答出來的話卻讓人挑不出來半點的錯。

蕭云策也不惱，又說起西域來的幻師能在掌心燃起藍火。

溫明棠只是偶爾頷首，目始終落在窗外熙攘的街市上。

雅間珠簾忽然輕響，一個青小廝悄無聲息地出現，對蕭云策比了個手勢又退下。

“溫小姐。”蕭云策忽然傾，聲音低，“母妃派來的眼線就在隔壁，你我好歹要做足戲碼。”

溫明棠倒是沒想到有這一點，眸微，終于正視他：“殿下究竟想要什麼？”

其實到現在也沒有弄清楚這些人的目的。

他們這樣的試探到底有什麼用？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和蕭止淵之間真的存在私，他們又能因此而做什麼？

難不是用來要挾蕭止淵？

溫明棠自認為自己還沒有到這個地步。

只是，聽到溫明棠的這句話，蕭云策忽然笑了。

那笑容不似平日溫潤，倒顯出幾分真實的疲憊：“不過是想讓母妃安心罷了。”

他執起茶壺為續杯，借著作遮掩低語，“就像溫小姐此刻，不也在等太子返京的消息。”

溫明棠心頭一跳，茶盞險些手，“殿下說笑了。”

“別張。”蕭云策自然地遞過帕子，“我若真要為難你，昨日在馬車上有的是機會。”

他忽然抬手，作勢要為拂去肩上落花，在旁人看來親昵無比，實則指尖始終保持著距離，“陪我喝完這壺茶，今日便算差。”

溫明棠凝視他片刻，忽然執盞輕他的杯沿：“殿下請。”

蕭云策眼底閃過一訝異，旋即舉杯一飲而盡。

過琉璃盞，在他眼底投下斑駁的影，讓人看不清真實緒。

“對了，溫小姐認識王崇明的小兒嗎？”

這個問題此刻說出來實在是有點過于突兀了。

溫明棠皺眉，只是說，“之前在蹴鞠賽上有過一面之緣。”

蕭云策搖了搖頭，似乎是慨，“如今的境不算太好，王家攤上了這樣的事，一個姑娘家眼下想要走無間地獄也無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