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止淵眸微沉，再準備說話的時候，皇帝抬了抬手：“今日是淵兒的慶功宴，諸位卿不必拘禮，繼續飲宴吧。”

樂聲再起，舞姬們翩然場，殿氣氛勉強緩和。

溫明棠垂眸坐下，心跳仍未平復，能覺到，耶律齊的目仍時不時落在上。

這個瘋子，本不清楚他的意圖。

“棠棠。”晉王低聲喚，眼中帶著幾分擔憂，“方才你應對得很好。”

溫明棠輕輕點頭，低聲道：“父親，耶律齊恐怕不會就此罷休。”這人指不定還有多坑在等著跳，簡直是防不勝防。

晉王神凝重：“他口中的話十有八九都是障眼法，此人一貫心機深沉，你若遇到他，務必要小心為上。”

“兒明白。”溫明棠握了袖中的匕首，目不經意間掠過上首的蕭止淵。

而就在這一瞬，蕭止淵也恰好抬眼，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短暫相接。

他眸深沉，似有千言萬語，卻又轉瞬即逝，恢復了那副淡漠的模樣。

慶功宴過半時，晉王眉心微蹙，修長的手指輕輕按著太，眼底閃過一晦的焦慮。

他朝著上頭的皇帝告罪：“皇上，臣不勝酒力，還請皇上準許臣出去醒醒酒。”

皇帝聞言大手一揮便允了。

溫明棠見狀，自然也跟著晉王一前一后的走了。

走出東暖閣，夜風拂面，溫明棠深吸一口氣。

長睫在宮燈映照下投下一片影，側目看向父親繃的側臉，輕聲道：“父親的子可是有什麼不適？”

晉王腳步微頓，他抬手替兒攏了攏披風，聲音得極低：“不是酒的事。”

“待會兒無論見到誰，你都不要多言。”說這話時，他的目深沉如墨，帶著溫明棠從未見過的凝重。

溫明棠愈發的好奇等會要見的究竟是何人。

跟在晉王后走了一會后，溫明棠很快就注意到父親帶走的這條宮道偏僻異常，兩側高墻投下的影幾乎將月完全遮蔽。

的手指無意識地挲著袖中匕首的紋路，父親對行宮中的路徑竟如此悉？按理來說，他應當是沒來過幾次。

宮燈昏黃的暈中，晉王的背影顯得格外拔。

東暖閣，眾人已經玩起來了行酒令。

耶律齊仰頭飲盡杯中酒，琥珀的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落。

他抬手隨意地抹去酒漬，眼底的醉意與清明奇異地織在一起。

突然，耶律齊拍案而起，力道大得讓案幾上的杯盞都震了震，“大周的酒令……”他故意拖長聲調，帶著北境特有的腔調，“我玩不來！”

說話間，男人的目如鷹隼般銳利，直直刺向端坐上首的蕭止淵：“太子殿下，可敢與本王切磋一番？”

說這話時，他的拇指無意識地挲著腰間的彎刀刀柄。

蕭止淵抬眸，那雙如寒潭般幽深的眼睛平靜無波，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案幾，發出規律的輕響。

“大王子醉了，孤不趁人之危。”他的聲音不疾不徐。

耶律齊突然大笑，笑聲中帶著幾分狂放。

他上前兩步，玄錦靴踩在猩紅的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怎麼？”他的角勾起一抹挑釁的弧度，“太子殿下怕了？可是不敢與我比試？”

話落，他的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上，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蕭止淵眸微沉，眼底閃過一冷意。

他端坐的姿紋不，唯有袖中的手指微微收。

不知死活的東西。

一旁的史猛地拍案而起，花白的胡須氣得直：“耶律王子！此乃大周慶功宴，豈容你放肆！”他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發抖，布滿皺紋的臉漲得通紅。

耶律齊卻充耳不聞，突然“錚”的一聲拔出彎刀。

刀在燭下泛著冷冽的寒，他手腕一翻，刀尖直指蕭止淵：“殿下若不敢，本王也不勉強！”

話是如此，但他的舉顯然是赤的挑釁。

蕭止淵若是不接招，那麼大周的氣勢便差了一截。

殿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溫明棠空著的席位在蕭止淵余中格外刺眼，他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隨即恢復如常。

他緩緩起，玄袍如水般垂落，沒有一褶皺：“既如此，孤便奉陪。”

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卻讓在場所有人都到一無形的迫。

他負手而立時，姿如松柏般拔，“請……”

話音未落，耶律齊眼中閃過一狠，突然暴起發難，他的刀鋒劃破空氣，帶著凌厲的破空聲直劈而下。

蕭止淵側避開時，袂翻飛，隨后反手一掌擊向耶律齊手腕，作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

刀劍影間，北境使團發出震天的喝彩聲。

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壯漢拍著大喊道：＂大王子威武！＂他的聲音獷，在殿格外響亮。

大周員們見狀自然也不甘示弱，幾位年輕將領立即高聲應和：“太子殿下手了得！給北境人一點看看！”

寒錯間，耶律齊的彎刀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刀鋒直取蕭止淵咽。

蕭止淵眸一凜，腰間佩劍錚然出鞘，劍映著燭火泛起冷冽的銀芒。

“鐺——”

刀劍相擊的脆響震得近幾位文面發白。

蕭止淵手腕翻轉，劍鋒著彎刀順勢下，在耶律齊腕間三寸驟然停住。

但凡是習武之人此刻都能看出，若蕭止淵再進半寸，＇這位北境大王子必然濺當場。

“你輸了。”蕭止淵薄微啟，聲音如碎玉落冰。

耶律齊古銅的手腕上已現出一道紅痕，他卻不退反進，刀勢陡然轉為橫劈。

察覺出來他的意圖，蕭止淵眼底閃過一不耐，劍柄重重擊在對方腕骨。

“哐當！”

彎刀砸落在地毯上發出悶響。

耶律齊踉蹌后退兩步，右手不控制地抖著，鮮順著指尖滴落在猩紅地毯上，洇開幾朵暗花。

“好！太子殿下威武！”大周將領們轟然喝彩，聲浪幾乎掀翻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