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耶律齊譏諷道,“你如今倒是開始瞻前顧后了,怎麼?中原的風水會把人的子也養得綿綿嗎?”
蕭云策猛地收繃帶,滿意地看著耶律齊疼得齜牙咧:“你懂什麼?今日父皇……”
窗外傳來侍衛巡邏的腳步聲,兩人同時噤聲。
待腳步聲遠去,耶律齊突然湊近:“赫邱,一口一個父皇母妃,你還真把自己當皇子了?”
“我勸你慎言!”蕭云策一把扣住耶律齊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碎骨頭,“隔墻有耳的道理你不懂?這些傷難不已經危及到你的腦子了?”
聽到這話,耶律齊嗤笑一聲,懶洋洋地靠在雕花床柱上,看著蕭云策此刻著急的模樣,不以為然:“怎麼,當了一段時間的皇子,連都磨沒了?”
他指尖把玩著一枚北境銅錢,在燭下泛著幽綠澤,“這可跟我們一開始說話的不太一樣,你若是這樣的骨頭,倒不如一開始就讓蕭云策來接手,還省得我們有被發現的風險。”
蕭云策眸一沉,眼神中的殺意幾乎是快要彌漫出來,但他最后卻也是沒有說什麼,只是松開手轉去取藥箱:“此一時彼一時。”他聲音得極低,“我如今取代真正的蕭云策,可是冒著不風險的,若因你一時口快壞了大事……”
“怕什麼?”耶律齊突然將那枚銅錢彈向空中,又穩穩接住,“就算事敗,憑你的本事,大不了跟我回北境,這大周除了一個神脈之外,沒有任何值得我興趣的東西。”
銅錢落在掌心發出清脆的叮聲,蕭云策的作猛地頓住。
燭火在他側臉投下晴不定的影,半晌才冷笑一聲:“回北境?繼續做一個仆人?以我如今的份,就算是死了,那也是皇嗣的大葬,比當什麼孤魂野鬼要好得多。”
耶律齊眼神驟然鷙,銅錢邊緣在他掌心割出一道痕:“我說過,赫家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是仆人,這是我給你們的承諾。”
蕭云策扯了扯角,“這承諾是給……”
“叩叩叩——”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
門外傳來嫻貴妃刻意低的聲音:“策兒,你是不是在里面?母妃有話同你說。”
蕭云策與耶律齊對視一眼,迅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揚聲道:“母妃,兒臣正在更,稍后自去尋您,有什麼事待會再說。”
“胡鬧!”嫻貴妃的聲音陡然提高,“今日鬧出這般子,你還有心思更?”說話的時候手已經抵住了門,仿佛下一秒就要推開,“陛下已經對你有了意見,若沒有本宮周旋……”
蕭云策臉驟變,一個箭步上前抵住房門:“母妃且慢!兒臣……兒臣染了風寒,恐過了病氣給您。”
門外靜了一瞬,隨即傳來一聲冷笑:“風寒?如今你還用這樣的理由來搪塞本宮了?”嫻貴妃的聲音突然變得危險,“本宮方才還聽你在與人說話。”
蕭云策的后背沁出一層冷汗。
耶律齊卻饒有興味地支起下,本沒有半點的慌,更像是在看戲,用口型道:“要幫忙嗎?”
“是太醫。”蕭云策急中生智,“太醫來給兒臣診脈。”
“哦?”嫻貴妃的聲音近在咫尺,顯然已經在了門板上,“哪位太醫?不如讓他和本宮說句話?”
蕭云策還未來得及回答,房門已被一大力推開。
嫻貴妃的擺掠過門檻,帶著一陣刺鼻的檀香。
“母妃!”蕭云策急忙側擋住床榻,卻被嫻貴妃一把推開。
“讓本宮看看,到底是什麼'太醫'……”話音戛然而止,嫻貴妃瞪大眼睛看著斜倚在床榻上的耶律齊,涂著蔻丹的手指微微發抖,“你不是已經……”
“回北境了?”耶律齊笑嘻嘻地接過話,甚至還揮了揮纏著繃帶的手,“貴妃娘娘別來無恙啊,小王沒想到今日會見到你,早知道就備一點薄禮了。”
嫻貴妃的臉瞬間變得難看。
猛地轉頭看向蕭云策,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你騙本宮?祭佛禮的事是你和他……”
上次慶功宴之后,嫻貴妃為了耶律齊的事不被敗牽連,讓蕭云策即刻把耶律齊送走。
當時蕭云策已經答應下來,然而如今耶律齊卻一副這個模樣躺在床上,其中發生了什麼,已經不難猜到,嫻貴妃沒有想到,這個素來對自己還算是言聽計從的兒子居然會生出這樣的手段。
蕭云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恢復平靜:“母妃,此事兒臣可以和您解釋。”
“解釋什麼?!”嫻貴妃突然厲喝,聲音尖利得幾乎破音,"本宮冒著風險幫你遮掩北境來往的信件,這些年也心積慮的幫你,結果你竟聯合外人算計到本宮頭上?!”一把揪住蕭云策的領,"你知不知道今日這件事,若是皇上再龍大怒,你我二人的下場會是什麼!”
蕭云策料到嫻貴妃會這樣的生氣。
他對于嫻貴妃的脾氣,從死去的蕭云策上早就已經了解了一二,眼下不說話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反倒是此刻耶律齊突然笑出聲:“貴妃娘娘何必怒?他慢條斯理地把玩著那枚染的銅錢,“三皇子不過是想給您一個驚喜。”
“閉!”嫻貴妃猛地甩袖,金線繡的廣袖掃落案上茶盞,"砰"的一聲碎瓷四濺,“本宮在教訓兒子,不到你一個蠻夷!你不如好好想想,今日要怎麼吧!”
這會看著耶律齊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嫻貴妃越來越氣不打一來,若是早知道會有今日這樣諸多的事端,當年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和北境人合作。
聽到這樣的說法,耶律齊眼神一冷,銅錢在指尖轉得飛快:“兒子?”他意味深長地看向蕭云策,“您這話說得倒是有些……”
“耶律齊!”蕭云策厲聲打斷,眼中殺意凜然,“再多說一個字,我讓你永遠走不出這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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