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明棠其實很早之前就發現王府外還有一些份不明的人，八都是別地方派來監視王府的。

如今在王府里面的一舉一都需要多多小心。

絳珠早已備好浴湯，氤氳熱氣里浮著安神的柏葉。

溫明棠浸水中，終于長舒一口氣，水面飄著的花瓣突然打了個旋，形個小小的漩渦。

盯著那漩渦，恍惚間聽見劉素晴癲狂的聲音在說“青銅鼎來找我了”。

“姑娘？”絳珠捧著干凈中站在屏風旁，言又止。

溫明棠起水潑在臉上：“說吧，出什麼事了？”太清楚絳珠了，這小丫頭的心思已經逃不過的眼睛。

“今兒西市死了兩個人。”絳珠聲音發，“都是被挖了眼睛死的。”遞上布巾，接過的時候溫明棠腕上的銀鐲叮當作響，“更邪門的是，有人看見兇手是個戴青銅面的男子，可守城的張校尉說，那男子他見過，走路的人跛著腳，本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

水珠從溫明棠下滴落。

想起劉素晴臨死前說的那些話，頭發：“尸現在何？”

“停在大理寺殮房。”絳珠幫絞干頭發，“崔大人親自驗的尸，說是傷口有古怪的青紋路，像……”

“符文？”溫明棠猛地轉，浴桶里的水嘩啦濺出。

絳珠瞪大眼睛：“姑娘怎麼知道？”

銅鏡在換下的里突然發出嗡鳴。

溫明棠裹著寢沖出浴房，從堆里翻出那半面銅鏡，鏡背的符文正在滲出暗紅，鏡面浮現出模糊影像——一個沒有五的孩站在井邊，井水里沉著兩枚淋淋的眼球。

“啪”的一聲，溫明棠將銅鏡扣在妝臺上。

轉過頭的時候，溫明棠發現絳珠臉上也同樣出來了驚嚇的表，顯然也是到了沖擊。

溫明棠不可置信，“你也看到了？”

絳珠用力地點頭，“這……這是……”從沒見過這樣詭異的東西，此刻被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溫明棠沒有立刻解釋，著銅鏡背面，猶豫了片刻之后道，“讓翠安進來。”

翠安推門進來時，銅鏡正發出細微的蜂鳴聲。

溫明棠將銅鏡翻轉過來，鏡面上浮的畫面讓這個素來沉穩的人也倒一口冷氣，井水里的眼球突然轉向，直勾勾盯著鏡外的人。

“姑娘，這……”翠安的手按在腰間劍上，指節發白，“是巫蠱之？”

溫明棠沒有應答，用布巾裹住銅鏡邊緣，鏡面忽然泛起漣漪。

井水中的倒影扭曲變幻，漸漸浮現出崔琰那張斯文白凈的臉，他正在翻閱卷宗，忽然抬頭，仿佛過鏡面與他們對視，角勾起詭異的弧度。

沒多久，銅鏡徹底暗了下去，表面結出一層薄霜。

絳珠嚇得打翻了妝臺上的胭脂盒，殷紅末灑在銅鏡上，竟像被吸收般漸漸滲鏡面。

“備紙筆。”溫明棠突然起，寢下擺沾到的水在地磚上印出深痕跡，“把信給表哥，我要知道崔琰近日的所有行程。”

翠安剛要應答，窗外突然傳來急促的梆子聲。

三更天了，遠約有馬蹄聲踏破夜。溫明棠推開窗，看見晉王府的飛檐上蹲著幾只黑，紅的眼珠齊刷刷轉向所在的方向。

種種異象都讓人不寒而栗。

溫明棠深吸了一口氣，這鏡子若真的是巫蠱之，那就果然是有人和北境人搞鬼，可按理來說，耶律齊被蕭止淵重傷，眼下又被全搜捕，能不能活下來都兩說，哪里可能還有心思做這些事？

可若不是耶律齊……這京城里，到底還藏著多會這些歪門邪道的人？

“對了，東宮那邊怎麼樣了？”

翠安聞言，低聲音，“太子殿下這些天都在查耶律齊的下落，但是一無所獲，今早又被陛下召進宮，聽說為耶律齊的事發了大火。”

話音未落，銅鏡突然從妝臺上彈起半寸，又重重落下。

鏡面裂開細紋，滲出黑紅黏，在桌面腐蝕出丑時二字，溫明棠用銀簪撥開黏，發現底下還藏著個模糊的“祭”字。

不等猜測其中含義的時候，后的絳珠已經自顧自地開口，“對了小姐，聽說后日巳時，長公主在慈恩寺辦法事，太子殿下好像也要出席。”

“后日？這消息我怎麼不知道？”

絳珠解釋道，“是王妃那邊的兩個丫鬟說的，們今日過來傳話好像就是為了這件事，我方才被嚇到了，一時也沒想起來。”

溫明棠指尖輕叩妝臺。銅鏡里的崔琰、突然出現的祭字、慈恩寺法事……

這些事反反復復在腦海中旋轉，卻拼不出完整圖案。

忽然想起什麼，猛地掀開銅鏡，背面的符文不知何時多出幾筆，現在看起來像被鎖鏈纏繞的小鼎。

更滴到子時，外院突然傳來犬吠。

溫明棠吹熄燭火，借著月看見銅鏡又泛起微。

這次映出的是刑部檔案庫的朱漆大門，門里緩緩滲出粘稠的黑。

這世上當真有人可以把巫蠱之做到這個地步嗎？

……

次日清晨，京城籠罩在灰蒙蒙的霧氣里。

溫明棠正在梳妝，忽聽前院一陣。

絳珠匆匆進來，臉煞白：“姑娘，西市鋪的王掌柜死了，死得不人形。”

溫明棠的眉筆停在半空。

銅鏡在妝奩中發出嗡鳴，意識到了什麼，掀開錦帕一看，鏡面竟顯出一被開膛破肚的尸影像，腸子像繩索般纏繞在脖頸上。

“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半個時辰前。”翠安遞上熱帕子，“有早起的小販看見王掌柜是自己剖開肚子的，邊笑邊掏臟……”

溫明棠手一抖，眉筆在額角劃出紅痕。

銅鏡突然變得滾燙，鏡中尸竟緩緩抬起手，指向東南方，正是刑部所在。

制作這銅鏡的人想法設法的要去刑部，這檔案庫里面到底藏著什麼東西？值得對方這樣興趣。

正想著，外頭又傳來了腳步聲，接著是晉王妃的聲音。

“棠棠，今日我們要去長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