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晚上八點半才結束，當他帶著滿滿心的疲憊回到辦公室的時候，佩文還在沙發上安安靜靜的等待著。

看到他回來了，佩文微笑著放下了手里的雜志。

“開完會了？”

“嗯，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麼久。”

“沒關系。”佩文輕輕搖了搖頭，指了指旁邊的垃圾桶，“你看，我吃了兩個面包墊肚子。”

“吃面包太慘了點，走，我帶你吃牛排去。”

“去吃烤吧，我剛才訂好包間了。”

“那也行，那我們就去吃烤。”

那是一家藏在巷子里的日式烤，門牌不大，里面卻別有天。龐瑞城跟著的腳步一路往里走，走了好久才找到包房。門上，寫著他不懂的日文。

里面的烤爐很特別。明明是包房，卻是兩個單人的，擺放在桌子的兩側。

佩文選了一個，龐瑞城則坐在了另一個前面。

“有意思的吧？”佩文指著烤爐笑，“明明是兩人一起吃烤，卻分開烤。”

“嗯，確實頭一次見。”

“這家的名字做孤單烤，主要是為了獨自一人又想吃烤的人提供方便的。他們這里有很多一人食套餐，都不錯。而且如果不喜歡跟別人通，還可以選擇單人間，我來過好幾次。”

“都是一個人來的？”

“嗯，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也不錯，也不用在乎吃飯的形象。”

“確實，偶爾孤單一次確實不錯。”

“嗯，只是偶爾不錯，久了的話就會心里空落落的，總覺得好像了一塊，殘缺了似的。”佩文的聲音越來越小，也越來越失去溫度，仿佛一個捶死的人不再掙扎。

龐瑞城看著，問，“佩文，你今天怎麼了？有不開心的事？”

“沒有。”佩文再次揚起笑臉，“我們先點單吧！”

在佩文的推薦下，很快，盛的味上了桌。兩人各自拿起夾子，悠閑的烤起來。

佩文一改往日活潑，深暗淡。時不時的瞟一眼龐瑞城，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是有話想要跟我說麼？”

“嗯…”伴隨著嘆氣，“只是，今天爸爸跟我說的話，讓我有些心煩。”“說什麼了？”

“他問我我們什麼時候會結婚。”

抬頭，看到龐瑞城的眼神明顯發頓，然后是慌張的樣子。他垂頭，手不自然的翻著烤盤上的。

“哦，那你怎麼說的？”

“我說我們都很忙，暫時沒時間考慮。其實我也能理解他，畢竟兒這麼大了，老在家賴著也不是那回事。”

龐瑞城心里打鼓似的響，他在心虛。

“所以瑞城，要不然，我們就結婚吧！”佩文說這話時，手也在抖，但極力掩飾，“我們是很忙，這也許不是最好的時機，但結婚這種事，并不是非要某一個時間才行的。它只是個儀式罷了，我們可以一切從簡，只要能在一起就好，不是麼？”

當提到結婚兩個字的那一刻起，龐瑞城心里就有了答案，但他不忍心說出來。

“瑞城，我跟你說實話，其實就算這個話題我爸爸這次不說，我也已經想了很久了。你知道我平時笑嘻嘻的，其實心思也很重，總會因為一些小事擔心。”

“冉冉姐的出現，讓我心里很沒底。”佩文垂下頭，苦笑，“那麼漂亮、優秀，跟你還有一個孩子，我本跟比不了。而且，你們之間很明顯還是互相關心的，我總覺得你們最終還是會走到一起。到時候，我不過就是個影視劇里，莫名其妙消失，連個結局都沒有的配角罷了。”

“所以，我今天想求你給我一個答案。如果你愿意選擇我，請跟我結婚；如果你對跟我的未來有懷疑，哪怕只有一丁點，我也希你能明確告訴我。”

“佩文，我…”

“不用現在就回答。”佩文連忙打斷他，“請你好好的考慮，深思慮之后再做決定。那樣的話，就算你選擇，我也會由衷的祝福你們的。”

“……”龐瑞城不知道再說什麼了。

被火烤得滋滋響，油脂向下，滴炭火里，讓火更旺了些。那火照亮了龐瑞城的低垂著的眼。

烤結束后，龐瑞城送佩文回家。臨下車之前，佩文趁著他不注意親了他的臉頰，然后轉就跑。

那是他們第一次親吻。

遠遠的，龐瑞城看到佩文的房間亮了燈，臉上被吻的那一塊還是冰冰涼涼。

那天晚上，他的失眠又犯了。

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淡淡的反著月，他的腦袋里海嘯似的翻騰。

理智與，在他的腦袋里打得不可開。

一方面，他深知，自己并不佩文。哪兒都好，哪兒都適合他，一定會為與他百分百契合的完伴，但他卻不。

而另一方面，他弄不清自己和葉云冉的到底是什麼。恨？恨他是肯定的，他對呢？他相信在曾經為掙扎的無數夜晚里，一定是有的；至于…他已經不知道了，不管是還是自己，他都不知道了。

如果，人能控制自己的就好了，那樣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佩文吧。

葉云冉回家之后，先是休息了幾天，陪著笑笑瘋玩，用力彌補這幾個月的空白。

冰激凌店里，笑笑捧著一個比腦袋還要大的杯子，開心的吃著。

“好吃麼？”

“好吃！”笑笑的眼睛瞇一條，“上次姜阿姨也帶我吃這個了，但是的沒有媽媽的好吃。”

“嗯？買的是什麼口味的啊？”

“買的也是這個，但是買的沒有媽媽買的好吃！”

“就你甜！”葉云冉輕輕了下的小鼻子，笑得跟笑笑一樣燦爛。

就像是什麼凈化一樣，每次和在一起，所有的煩惱、憂愁、勞累就統統不見了，能給帶來無窮無盡的力量。

“對了媽媽，周一我們兒園要舉行親子運會，你能陪我參加麼？”

“沒問題！”葉云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