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潛倒了一杯輕月點的酒,毫無防備喝了一大口。
“咳咳咳······”
他嗆的臉通紅,嗓子像在冒火。
對比他的狼狽,輕月一口悶,他難以置信道:“這麼烈的酒?你什麼時候學會喝酒了?”
輕月睜著霧蒙蒙的眸子,沒聽見陸潛的話,手指頭指著陸潛,“一、二、三、怎麼這麼多個你?”
“行了行了,你還是別喝了。”
輕月了外套,里面穿著吊帶,旁邊不男人不懷好意地看著。
“喝這麼多,邊也沒讓個人跟著,一會兒別人把你賣了你都不知道。”
陸潛注意到這些男人的目,挨個兒瞪了回去,“看什麼看?知道是誰嗎就敢看?”
陸潛走的酒杯,輕月不高興了,上手抓住陸潛的頭發,用力扯著,“還給我······”
“啊!你放手啊!給你給你,喝喝喝。”
輕月要回酒杯,松開手,倒酒的手不穩,酒水灑了一桌子。
新年特意打理的發型窩頭,陸潛齜牙咧,瞪著。
輕月不僅自己喝,也給陸潛倒上,大著舌頭說:“喝!同病相憐,我請你喝。”
陸潛聽不明白,只當是酒后胡言語,“喝喝喝,反正我今天也是來買醉的。”
輕月點的酒度數極高,很快就喝得不省人事,陸潛也醉了,但還留有意識。
“喂?這麼晚了,我司機送你回去。”
輕月大喊大:“我不回去!我不想回去!”
男有別,陸潛不能像對待兄弟一樣直接帶回家,“行,那我在酒店給你開間房,我家的酒店,就在附近,行不?”
輕月嗷一聲吐了出來,陸潛閃躲不及,鞋子子慘不忍睹。
他面如土,強忍著惡心,攙扶起輕月。
沒走兩步,輕月就摔在地上,頭撞到沙發上。
捂著頭,幽怨地瞪著陸潛,“你敢打我?”
陸潛知道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也不指講理,嘆了口氣,“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祖宗。”
他彎腰抱起地上的輕月,腳步些許踉蹌,警告:“忍著別吐,再吐我就把你扔大馬路上。”
輕月像是被這句話震懾到,委屈地快哭了,安安靜靜躺在他懷里,不吵不鬧。
路燈影錯,輕月微瞇著眼,看他看得出了神,“你為什麼看不見我?”
陸潛以為喝醉了鬧小孩脾氣,“燈這麼暗,我又不是貓頭鷹,怎麼看得見你?”
“你騙人,這麼多年,你都看不到我。”
聽見輕月的泣聲,陸潛深吸一口氣,第一次哄人,“我看見了,你長得這麼,除了瞎子,誰看不見你?”
“晚了,已經晚了······”
輕月喃喃自語,說了好多,陸潛只聽清這一句話。
雖然聽不清,但他句句有回應,時不時“嗯”一聲。
說著說著,輕月窩在他懷里睡著了。
酒店經理早就接到陸潛的電話,在門口等著。
一看見陸潛,小跑著迎上來。
“陸爺,您要的兩間房開好了。”
“好。”
他親自摁電梯,給陸潛領路。
······
夜深了,徐葉秋正在和沈若影聊天,聽到了敲門聲。
門打開,看見不語,很意外,“怎麼了?”
不語忽視屋里的沈若影,笑著說:“阿姨,謝謝你這幾天的招待,我給你準備了新年禮。”
不語遞給一個文件袋子。
不想讓沈若影覺得和陳不語親近,徐葉秋沒看是什麼禮就拒絕了,“你還在上學,買什麼禮,錢留著自己用吧。”
“阿姨,不值錢的,你看看喜歡嗎?”
“有些話,我還是和你說清楚比較好,我主留下你,不是因為喜歡你,你別誤會,也別幻想討好我,對你們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已經是我最大的底線,我不會再退讓一步,你也別白費力氣。”
不語依舊笑著,毫不影響,“阿姨,我知道,這禮是關于周教授的,您看看,若是真的不喜歡,我就自己留著。”
徐葉秋愣了一瞬,遲疑著打開袋子,里面是一張張畫,畫上的人再悉不過,全是周寅之小時候的樣子。
“這是······你畫的?”
不語笑著點頭,“嗯,阿姨你看,周教授笑起來真好看。”
沒有母親不喜歡別人夸自己兒子,徐葉秋一張張翻看著,視線停留在周寅之爬樹的畫上。
“他還會爬樹?”
在印象里,兒子從小穩重,有著超出同齡人的沉穩。
“阿姨,這是梨樹,周教授在摘梨。”
“樹下這個小孩······是你?”
“是我。”
那年周寅之,也就八九歲,站在樹上往下看,笑得直達徐葉秋心底。
兒子,笑起來是這個樣子。
下一張畫,周寅之站在河里,河水沒過他的膝蓋,他彎腰,手到水里。
徐葉秋忍不住問:“這是在干什麼?”
“蝦啊。阿姨,我記得那天,周教授抓了很多魚蝦,云炒了一大鍋,可香了。”
這一張畫中,周寅之的笑更加燦爛。
徐葉秋心神恍惚,從來沒見過自己兒子笑得這麼開心。
真的,錯過了兒子快樂的長時刻。
見徐葉秋專注看著畫,不語知道這些畫起作用了。
趁熱打鐵:“阿姨,這幾張紙不值錢的,你收下吧,就當我的謝禮,謝你和叔叔這些天的照顧。”
想到剛才對不語的態度,徐葉秋臉上火辣辣的,“······好。”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阿姨晚安。”
“嗯。”
關上門,徐葉秋心復雜,愣愣看著這些畫。
不語很用心,畫了很厚一沓,裝訂一本書。
一張張畫展現了周寅之那幾年的變化,褪去青,眉眼變得鋒利。
缺席兒子年的長,是徐葉秋一輩子的憾。
家里沒多周寅之小時候的照片,不語正是觀察到這一點,才想出畫一本書送給徐葉秋。
這份禮,無疑是送到徐葉秋心坎里。
沈若影笑著走過去,“徐姨,這都是不語畫的,畫得真像。”
“是啊,你看,寅之居然還會種菜,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對他真是一點都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