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太師！您這是做什麼呀？”驚春和染秋看到屋子里的狼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晚棠已經遠離桌子，默默站在一邊，用帕子揩著眼角。

顯然哭過！

驚春和染秋抖了抖，沖進屋子里，把晚棠護在后。

阿軻阿瞞兩個攔在蕭峙和晚棠之間，皺眉勸告：“侯爺喝多了，有什麼話明日再說吧，否則您明日定要后悔的！”

“后悔？本侯在外拼死拼活，有人誣陷便信？夫妻之間的信任便這麼經不起折騰嗎？”蕭峙用余觀察著晚棠的反應，忽然咳了一聲，在晚棠抬眸的一剎那，掀了桌。

碗碟摔了一地。

晚棠冷眼掃過去：“蒼蠅不叮無的蛋，侯爺若問心無愧，今晚何必惱怒？”

蕭峙下意識回懟一句：“如此清楚蒼蠅的習，莫非你是蒼蠅？”

晚棠瞠目結舌，眼珠子一瞪：“說你兩句還不行了？”

蕭峙冷嗆：“夫人不行，我說你了嗎？”

晚棠莫名恥：“……”

幾個丫鬟聽著不對，卻又不知哪里不對勁，只看到晚棠一個人臊紅了臉。

有時候真想把蕭峙那張起來，看他還口出什麼狂言！

迅速轉移了話題。

倆人從今日那個子吵到曾經的妾，從晚棠沒戴他買的釵環吵到蕭峙沒穿做的裳……多數時候都是蕭峙在嘮叨，時不時砸幾樣踢幾樣。

晚棠生平第一次這樣吵架，新鮮著呢，興濃之際也跟著砸東西。

不過都挑揀著砸，專挑不貴重的。

還好玩兒。

驚春和染秋幾個卻嚇壞了，驚春更是朝小丫鬟使眼出去搬救兵。

于是不多時，江嬤嬤來了、老侯爺老夫人也來了。

晚棠看到他們的影，著帕子繼續揩眼角。

驚春和染秋地護著晚棠，阿軻阿瞞兩個拉不住蕭峙，便一直護在驚春和染秋前面，層層護衛，堅決不讓晚棠被蕭峙傷到半分。

幾個老的看到滿地狼藉，錯愕地對視一眼。

江嬤嬤費解道：“之前好好的，怎麼從大理寺回來就這樣了？”

老夫人氣得不輕，在松鶴堂已經憂心到此刻，看到蕭峙一酒氣還摔東西，氣得又想掌摑他。礙于地上不平坦，走兩步險些摔倒，只能站在一丈外指著蕭峙罵。

老夫人罵完，老侯爺罵，老侯爺罵累了，江嬤嬤接著訓斥。

一炷香后，晚棠用帕子揩著眼角回室歇息，江嬤嬤讓把門從里面拴好。

老夫人讓人清理完屋子，罵罵咧咧地離開。

蕭峙拎著酒壇繼續灌酒，夜后的正屋沒有小廝敢進來，晚棠的丫鬟婆子們氣得沒人愿意伺候蕭峙，待夜深人靜時，晚棠悄然出屋子，發現蕭峙正躺在地上。

當真爛醉如泥，怎麼他臉都不帶醒的。

的視線緩緩移，往他腰下看過去……

蕭峙翌日上早朝時還有些暈乎，一酒氣洗都洗不掉。

晚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江嬤嬤和松鶴堂二老都以為氣得不輕，相繼過來探，安的同時不忘罵蕭峙兩句。

蕭予玦翌日聽聞了風吹草，攔住從梅園出來的絮兒，揚著下，眉眼得意：“眼瞎了？沒看到爺？”

絮兒白了臉。

上次跟蕭予玦鬧翻以后，沒再去錦繡苑稟過話，怎麼都沒想到蕭予玦這樣的人竟然還要娶勇毅伯府的姑娘！

真是可惜了人家姑娘，嫁誰不好，嫁這麼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聽說梅園昨晚很鬧騰，出了何事？”

絮兒斟酌片刻，老實答了話：“昨日府外來了個姑娘，說自己懷了侯爺的骨，夫人大晚上跟侯爺吵了一架，侯爺摔了許多東西。”

蕭予玦也聽說了那個子，不屑地撇撇：“假正經！外面玩歸玩，居然把人肚子弄大了。”

早承認風流，跟他取取經多好，他以前再荒唐，也沒弄出這麼大的禍事。

絮兒面無表地看他一眼：“大爺幸災樂禍吧，倘若此事為真，侯爺怕是會丟丟爵。”

“哪兒有那麼嚴重，陛下還是個孩子，離不得父親。”蕭予玦不以為然，想到蕭峙一麻煩，他樂得笑出聲來。

哼著小曲轉，他朝前院去了，找何錦年吃酒。

整個侯府，如今也只有何錦年能他的眼……

徐志昂當日下值回府時，神清氣爽。

今日在朝堂，劉進一派又彈劾了一個他的人，證據確鑿，沒有翻的可能。

徐志昂原本不高興，雖然那人手里沒有多大的權勢，但他這邊損兵折將打的是他的臉。但他怎麼都沒想到，那些個皮子厲害的史竟然彈劾起了蕭峙！

想到蕭峙鐵青著臉吃癟的模樣，他便心大好！

如今大理寺接手了他的案子，沒個三五日，查不出水花。

“搖先生厲害！今日蕭峙當堂被彈劾，上還帶著酒氣，小陛下臉都黑了。”

搖先生咧，眼里卻沒染笑：“那便是了，何郎中那頭遞話，說蕭太師昨晚和他夫人大吵了一架，喝得酩酊大醉。”

徐志昂春風得意，今日人人都在議論蕭峙，沒人有心思恥笑于他。

“徐公可查清楚那晚為何會突發興致嗎？”

徐志昂窘迫地紅了耳，無非是妾室哄著他吃了滋補之，又喝了點兒壯的小酒。他在其中一個妾室那里戰完，又被另一個妾室想方設法地請了去，他一時沒把控得住，放縱了些。

他朝搖先生干笑：“此事只是湊巧。”

搖先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總覺得事不是巧合，徐公閉門謝客時，白史和鹽鐵使相繼出事。期間兩頭都差人來訪過，但是都被擋在了門外。

他搖搖頭，沒有再多想：“徐公，蕭太師如今自顧不暇，我們有三日工夫收拾殘局，淮王那邊必須想法子安，若能救出嚴廿三，他為何指認劉公一事也能明朗。”

徐志昂沉道：“這些都不費工夫；我想不如趁蕭峙跟他夫人生了罅隙，火上澆油一把？”

搖先生蹙著眉頭，那雙眼如一潭死水，盛不住半分溫：“徐公想怎麼做？”

徐志昂笑出聲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