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殊的車子越開越偏遠，已經離開了市中心，在郊外的公路上奔馳。

“怕嗎？”寂靜的車廂里突然響起男人低沉的嗓音。

“嗯？”溫竹瑤回過神來，側頭看了一眼他。

周晏殊重復一遍，“跟我單獨相，不怕嗎？”

溫竹瑤自己都覺得詫異，如今竟然能夠跟他單獨在一個車廂，沒有害怕，沒有恐懼不安。

“不怕，怕也沒有用。”

他要是想傷害自己，不管自己怎麼躲避都沒用，更何況他一次又一次的救了自己。

周晏殊沒有再開口，菲薄的瓣在昏暗的線里無聲的翹起。

又開了快一個小時，在溫竹瑤昏昏睡的時候，車子終于停下了。

周晏殊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側頭看著睡著的溫竹瑤，不忍心但又不得不醒，“溫小竹……溫小竹……醒一醒。”

“嗯？”溫竹瑤緩慢睜開眼睛，了眼角，“到了？”

“嗯。”周晏殊解開安全帶，叮囑道：“把服穿好再下車。”

溫竹瑤剛睡醒，眼神一片懵懂無知的看向他。

周晏殊深呼吸一口氣，側過去幫解開了安全帶，用將放在后車座的大拿過來，讓手穿上。

溫竹瑤遲鈍的腦子終于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周晏殊沒有勉強，松開手，轉下了車子。

溫竹瑤穿好服，推開車門迎面而來的冷風直接讓有了回車上的念頭。

“你……帶我來了山上？！”語氣有些不可思議。

有哪個正常人大晚上會往山上跑，還是在冬天，今天還是年三十！

周晏殊“嗯”了一聲，招手道：“過來，小心地上。”

溫竹瑤攏了攏領，強忍著想說國粹的沖，小心翼翼走到他的邊，“你大晚上帶我來這里做什麼？”

腦海里突然想起了之前看網上的說的一個男人因為老婆要離婚就把岳父岳母帶山上，借口說拍照，然后把他們推下山。

他不會是要把我推下山吧？

心里正打鼓，周晏殊低頭看著手腕上的表，菲輕啟，“十、九、八、七、六……”

溫竹瑤漆黑的瞳仁更加的好奇和不安了，這是什麼？

死亡倒數？

“五、四、三、二、一……”

溫竹瑤的呼吸幾乎在同一時間屏住了，忽然之間漆黑的夜空中發出“砰”的一聲，什麼炸的聲音。

嚇得一抖，下意識的捂住耳朵，剛剛還漆黑的夜空瞬間亮如白晝。

無數的煙花在夜空中閃爍，麗而絢爛。

溫竹瑤一時間看呆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晏殊低頭看著，漆黑的瞳仁映襯著煙火，卻掩飾不住那一腔的意，“溫小竹，新年快樂。”

辭暮爾爾，煙火年年，朝朝暮暮，歲歲平安。

溫竹瑤回過神來，“你是特意帶我來看煙花秀的？”

他沒有否認，轉頭看著上空的煙火，“我記得，你很喜歡煙花，可惜江城的煙花秀已經停辦了好幾年。”

“是啊。”溫竹瑤頗為惋惜的語氣道，“今年怎麼會突然舉辦煙花秀？”

周晏殊雙手負在后，余向，菲微翹，“可能是想開了吧。”

夜空上各式各樣的煙花不停綻放，目不暇接，溫竹瑤拿起手機拍了一小段視頻，忍不住慨：“真的好漂亮啊。”

因為遠離市中心，又在山上，沒有任何的遮擋，四面八方都有煙火在綻放，就好像……

這盛世煙火就是專為而放。

煙花秀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但是周晏殊答應在一點前送回去，所以半個小時前就提議回去了，但溫竹瑤自己舍不得，一直看到煙花秀結束。

周晏殊一邊開車，一邊說：“不是我食言，是你自己不肯走。”

溫竹瑤發視頻發給云傾城，祝新年快樂，頭也不抬道：“是是是，是我自己不回家，跟你無關。”

周晏殊余掃，見專心玩手機，薄漾起笑意，沉默不語。

云傾城這個5G沖浪選手破天荒的沒有回溫竹瑤的消息，溫竹瑤則是打開某博刷到很多江城的網友發的煙花秀視頻。

網友們都在夸江城今年終于開竅了，又辦了煙花秀，可惜事先不知，不然提前去找好位置看煙花秀。

溫竹瑤也將視頻上傳到微博上，配文：新年快樂，年年復今日。

快要到凌晨3點的時候，車子終于停在了陸宅的門口，周晏殊下車將車鑰匙遞給，“我就不開進去了，你讓他來接你吧。”

溫竹瑤看著他遞過來的車鑰匙沒有接，“那你怎麼回去？”

周晏殊沒有回答，“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你把車子開回瑞園吧，晚上就在瑞園休息吧。”溫竹瑤將車鑰匙推了回去。

周晏殊結滾幾次，聲線微微收，“你，真的讓我住在瑞園？”

溫竹瑤點頭，“你要是沒有地方住就住瑞園吧，反正我也不會過去住。”

周晏殊著車鑰匙點頭，“如果你想住過去告訴我，我會立刻離開。”

“好，你快回去休息吧。”溫竹瑤心不錯眉眼俱笑。

周晏殊轉要走，溫竹瑤忽然開口，“周晏殊……”

他停下腳步，“還有什麼事？”

“新的一年要有一個新的開始，回去跟周夫人認個錯，會原諒你的。”溫竹瑤不希他就這麼一直墮落下去，“還有，周晏殊新年快樂！”

說完，笑著揮一揮手，轉往里面走。

周晏殊站在原地，眼神里似乎有被點亮的星火，看著的背影，薄漾起了笑意，一點一滴進眸底，似水。

臉上忽然有了冰冷的覺，抬頭就看到漫天的雪花飄舞，在路燈下猶如會跳舞的靈。

“溫小竹，新年快樂，我你。”

*

因為要守歲，所以屋子里的燈沒有熄滅，溫竹瑤進屋只剩下守門的管家。

“小姐，你回來了。”

“新年好。”溫竹瑤面歉意，“不好意思，我出去玩的有些久讓你守門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管家不在意的笑笑，“沒關系的，爺也出去了還沒回來，我再等等。”

溫竹瑤眼底浮過一抹詫異，“商羽哥也出去了？”

管家說：“是啊，你出去后沒多久爺接了一通電話就出去了。”

溫竹瑤“哦”了一聲，大年夜能讓商羽哥出去的，不可能會是工作或者朋友，那只能是……

猜測什麼，輕聲道：“不早了，你休息吧。商羽哥晚上可能不回來了。”

管家面疑。

溫竹瑤解釋，“他出去太晚的話可能就回龍湖了，你不用等了，歇著吧。”

管家聞言，點頭：“那好吧，小姐晚安。”

“晚安。”

溫竹瑤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想著商羽哥晚上不回來也好，不然兩個人要睡一間房，還尷尬的。

走進浴室，洗澡換了一舒服的睡，拿著手機走到床邊坐下，點開手機刷了下朋友圈。

大部分都是新年祝福，不曬煙花秀，溫竹瑤想上傳視頻，猶豫了下還是打消念頭，簡單的發了一句祝大家新年快樂的朋友圈。

返回頁面的時候看到周晏殊的名字，思索片刻還是發了一條信息。

「到瑞園了？」

消息發出去沒一會，周晏殊回復：「到了。」

溫竹瑤：「那你早點休息，晚安。」

周晏殊：「晚安。」

溫竹瑤沒有回復，放下手機關燈。

大約是過了困的點，翻來覆去都睡不著，腦子里走馬燈一樣回放著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一切。

如果周妄真的是他假裝的，那他偽裝的也太好了。

而自己真的只是因為周妄三番兩次救自己所以對他心了？

還是因為看他長了跟周晏殊一張臉，自己將對周晏殊那份求而不得的投映在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