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瑤就這樣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一夜無夢。

第二天是被鞭炮吵醒便睡不著了，起床洗漱換了一新服下樓。

陸既堂也起來了，剛泡好一壺茶，而陸商羽從外面走進來，神有些疲倦，像是一夜沒有休息。

“你昨晚去哪里了？”陸既堂板著臉問道。

陸商羽看了一眼溫竹瑤，像是心虛立刻轉移了視線，低沉的聲音道：“昨晚崴了腳，所以……”

剩下的話沒有說，大家都心知肚明。

陸既堂臉越發的不好難，“早就你找個人照顧，不然一有什麼事就找你，你有這麼閑嗎？你真的閑就多陪陪瑤瑤，才是你的妻子。”

陸商羽解釋，“因為年關不好找人，年后我會安排。”

氣氛有些繃，溫竹瑤輕聲道：“爸爸，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不能生氣，會不吉利的。”

哄完陸既堂又看向陸商羽，“商羽哥，你快上去洗漱換服吧，早上我們吃餃子。”

陸商羽知道是在幫自己解圍，激的看了一眼，提步上樓了。

陸既堂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溫竹瑤，“你就偏袒他！”

溫竹瑤走到他邊坐下，溫聲細語道：“肚子里畢竟懷著商羽哥的孩子。”

陸既堂神認真道：“雖然那個人懷著商羽的孩子，但你和商羽才是夫妻，你要多關心關心商羽，不要讓人趁虛而。”

溫竹瑤輕笑，“爸爸，商羽哥可是你一手養大的，難道你還不相信他的人品。”

“我相信他的人品，但我不相信人。”陸既堂低沉的嗓音緩緩道，“你自在外面長大，不知道人險惡，沒有什麼不會被的男人，只有力不夠。”

溫竹瑤聞言，莫名想起媽媽說的那些話，爸爸跟那個書……

陸既堂似乎也聯想到什麼，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轉移話題道：“總之，你要多關心商羽，陸家這一脈只有你們了。”

溫竹瑤點頭應下。

吃過早餐陸既堂主開口，“今年你爺爺走的第一年，怕是有很多人會上門，你要是不喜歡應酬就上樓休息或者出門找朋友玩，有人幫你累。”

余掃了一眼陸商羽，意有所指。

溫竹瑤的確不太喜歡應酬，以前在周家過年，周爺爺也會讓躲出去懶，免得被人打量，議論。

“那我出去了。”要是在家，親戚提起不下樓似乎不太好。

“去吧，去吧。”陸既堂揮了揮手。

溫竹瑤上樓拿了一件白的羽絨服換上，領上有領，帽子也有，穿在上覺整個人都暖洋洋的。

剛走出院子就看到眠眠站在車旁，喜笑開，“瑤瑤姐，新年快樂，恭喜發展，紅包拿來。”

溫竹瑤走過去，好奇道：“你怎麼來了？還有車子……”

眠眠解釋：“早上周總給我打電話，怕你要用車，所以特意讓我開過來。你要出門嗎？”

溫竹瑤點頭，眠眠立刻拉開車門。

車上有暖氣，溫竹瑤下了羽絨服放在一旁，又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紅包遞過去，“新年快樂。”

眠眠“呀”了一聲，“我剛開玩笑的，你還真給我發紅包呀？”

“拿著吧，本來就給你準備的。”

“那我就不客氣啦。”眠眠接過紅包，笑容燦爛，“謝謝瑤瑤姐。”

*

昨天半夜雖然下了雪，但下的不大，地面上的雪已經融化了，臺階上漉漉的，只是樹枝上還掛著一小團的積雪。

溫竹瑤順著蜿蜒的臺階走向了江川的墓碑，看到站在墓碑前的周晏殊，而墓碑前還放了一束新鮮的百合花。

不知道他從哪里買到的。

“你怎麼會在這里？”

周晏殊回過神來，側頭看到也有些意外，“我……沒什麼事就想過來看看他。”

看看能讓念念不忘的年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溫竹瑤走到墓碑前停下腳步，看到墓碑上沒有積雪，“是你掉了積雪？”

周晏殊點頭。

“謝謝。”

“不用客氣。”周晏殊著墓碑上的照片，年濃眉大眼，笑容明亮，是生都會喜歡的鄰家大哥哥。

兩個人并肩站在墓碑前，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一時間氣氛有些靜謐。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冷風吹來，溫竹瑤墨的長發被吹了，抬手掠到耳后，忽然開口，“阿川死的時候才22歲，好的人生剛要開始就戛然而止。”

周晏殊側頭看向，結滾，“發生什麼事了？”

“是我害死他了。”溫竹瑤側頭看向他，眼睛泛紅，聲音哽咽的又重復了一遍：“是我害死了江川！”

“溫小竹！”周晏殊繃著下頜線，低低的聲音里夾雜著心疼。

“阿川的父親總是不在家，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又去了哪里，家里永遠就只有阿川和阿姨兩個人，爸媽對我不好，阿川就會把自己的生活費省下來給我買新鞋子，買學習資料，怕我營養不良，總是把阿姨給他做的好吃，塞給我吃。”

溫竹瑤吸了吸鼻子，看向江川的照片，眸底霧氣氤氳，“他從小就勵志要當警察，他想要做能保護別人的英雄。那年他剛剛畢業就要能當警察了，但是突然來了兩個穿西裝的男人打聽阿川的消息，他們說是阿川父親的朋友，叔叔的委托來看看阿川……”

低頭自嘲的笑了笑，一滴眼淚從眼眶掉出來，“當時阿姨不在，阿川在房間里給我補習，門突然被人撞開了，好多人沖了進來。阿川意識到不對，為了保護我讓我從窗戶爬出去……他自己沒有能跑掉，他被那些人關在家里，活活燒死……”

“如果我那天沒有去找他就好了，以他的聰明和手一定能跑掉的，是我害死了他……”

“這本就不是你的錯，錯的人是那些害死他的兇手。”周晏殊安，掏了掏口袋，發現自己沒有帶紙巾，只能用自己的袖子輕輕拭掉的眼淚。

“那些究竟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要殺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