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瑤自然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臉上浮著淡淡的笑容，“爸，你這麼多年不也是沒有放下過媽媽麼？”

陸既堂一時間啞口無言，隨即又失笑。

這大概就是他們陸家的脈吧，在這一塊認死理，喜歡一個人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溫竹瑤轉移話題問道：“你不讓我告訴媽媽，是擔心媽媽會后悔嗎？”

陸既堂沉默片刻，沒有否認，只是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今天一天對我說的話比過去二十年加起來還要多。”

他的心里從未放下過許自清，但也不敢奢會回心轉意，沒有想到周妄那一次傷了腦子失去了記憶，反而給了他和許自清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因禍得福。

“媽媽這個人就是心，其實沒有那麼恨你，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漂泊在外面，不敢回江城。”大概是人的緣故，溫竹瑤比陸既堂更懂許自清的心，“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原諒你怕對不起我，不原諒你對不起你們曾經那段，所以只能把自己放逐了，用這樣的方式來逃避你們之間的關系。”

陸既堂從未想過這方面，滄桑的眸底閃過一訝異，“是這樣嗎？”

溫竹瑤點頭，“爸爸，媽媽一直都著最初那個你，也是失憶后的你。”

因為失憶后的陸既堂是最初也是最許自清的那個人，真誠熱烈，不帶一雜質！

陸既堂垂下眼簾，若有所思。

***

翌日一早，許自清就來接替溫竹瑤，周晏殊心疼熬了一晚上特意來接。

站在病房前沒有敢進去。

溫竹瑤看到站在門口的他，溫的聲音道：“站在門口做什麼？進來跟爸爸打個招呼再走。”

周晏殊眼底掀起一抹意外，走到病床前，低沉的聲音了一聲，“爸……”

陸既堂蒼白的臉上神很淡，掀起眼皮掃了他一眼又落下了，“嗯。”

“爸爸，那我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溫竹瑤知道他可能一時間還不能完全接周晏殊，沒關系，來日方長。

陸既堂直接不說話了。

等他們都走了，許自清端了一杯水給他，“你今天怎麼回事？”

“啊？”陸既堂抬頭，裝傻充愣。

“突然對周晏殊的態度這麼冷淡。”許自清是丈母娘看婿越看越滿意，對于他冷淡的態度自然不滿，“你住院這方方面面都是人家一手安排的，要不然你以為院長怎麼一天跑幾趟的看你，比看親爹還熱！”

陸既堂被的話逗的哭笑不得，“你瞎說什麼呢？我就是剛完手沒什麼神應付他，想到他的病我頭就疼！”

他找了一個無可挑剔的借口。

“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許自清無奈的瞥了他一眼，“瑤瑤既然決定了，我們當父母的尊重就好。”

陸既堂笑了笑，“知道了。”

周晏殊牽著溫竹瑤的手走電梯里，幾次側頭看，因為電梯里還有其他人，所以話到了邊又咽回去了。

直到上了車子，溫竹瑤輕聲道：“想問什麼就問吧！”

“爸他……原諒我了？”他不太確信的語氣問道。

溫竹瑤：“應該還沒有完全原諒吧。”

一句話讓周晏殊的眉頭蹙，“那他……會同意我們在一起嗎？”

溫竹瑤沒有回答，反而低頭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笑我們高高在上的周總也會有不自信的一天。”溫竹瑤打趣他。

周晏殊眸底閃過一無奈，“我也沒想到你有學壞的一天。”

“放心吧，雖然之前爸爸非常反對我和周妄在一起，但經過這麼多事，他的思想已經有所改變了。”溫竹瑤握住他冰涼的指尖，“我相信他總有一天會打從心底里接你。”

像是打了一強心針，周晏殊心里沒有那麼忐忑，“我會好好表現的。”

溫竹瑤側頭向他如琥珀般的眸子，相視一笑，眼眸里流淌著暖暖的意。

兩個人腦袋挨著腦袋，都笑得一臉甜。

開車的眠眠：“……”

嶄新的一天從吃狗糧開始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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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既堂在醫院有許自清和護工的照顧，不讓溫竹瑤再去守夜了。

溫竹瑤知道他可能不太想看到周晏殊老去醫院看他，很自覺的不去惹他心煩，一切等他康復了再說。

倒是尤婉玉那邊況不太好，手里的票和基金都在周晏殊的作下變沒有用的數字，而老宅的傭人被全部辭退，的日常沒有人照顧，什麼都做不好，甚至只能靠變賣自己的珠寶來維持生活。

但那些珠寶也支撐不了多久。

尤婉玉也來瑞園找過周晏殊幾次，可惜被擋在門外，周晏殊不見。

要是還想找記者，裴初已經跟所有打過招呼了，誰要是幫尤婉玉報道一個字那就是與整個碧海云天為敵。

那些人不敢得罪周晏殊，即便知道有流量也不敢接尤婉玉的電話了。

尤婉玉總是見不到周晏殊，忍不住的找上了溫竹瑤。

溫竹瑤去碧海云天理點工作上的事，中午約了溫祈安一起吃飯。

兩個人剛走進餐廳坐下，尤婉玉就走了過來。

溫祈安知道不是什麼好貨，以前沒欺負姐姐，自然沒什麼好臉，“你想干什麼？”

換做以前有人敢這麼跟自己說話，尤婉玉早就發作了，但今天是來找溫竹瑤的，只能強忍著。

“談談？”

溫竹瑤倒了一杯檸檬水放在溫祈安的面前，頭也不抬道，“我跟你沒什麼可談的。”

“溫竹瑤，我可是晏殊的母親，你確定要這麼跟說我話？”尤婉玉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周晏殊的母親，眼前這個人想要跟自己的兒子在一起就必須對自己伏小做低，任打任罵。

溫祈安嗤笑：“周晏殊的母親是什麼很了不起的頭銜？我要沒記錯的話，周晏殊早跟你斷絕母子關系了吧。”

“我在跟溫竹瑤說話，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尤婉玉忍無可忍的呵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