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又來復診了商云婼的眼睛。
眼中的淤已經徹底清了,也不那麼畏了,可以摘了眼紗。
給配了新的藥,早晚敷藥兩刻鐘,承諾不出七天,眼睛就可以重建明了。
這是近兩日,唯一聽見的好消息。
送走了醫,商云婼坐在搖椅上敷著藥,昨夜跟儲硯在床榻之上的記憶再次襲來。
任憑扇再如何扇,也扇不去心中的燥熱。
兩刻鐘到了,初瑤將藥巾拿走,商云婼那燥熱還未消散,沈淑和盛君澤走了進來,一人手里捧著一個致的琉璃盞。
琉璃盞上冒著白氣,隨著沈淑的接近,一清涼襲來。
沈淑笑著將手中的琉璃盞遞了過去,說:“山,解暑的。”
商云婼接過,深吸了口涼氣,清涼混合著香,尤其在這個炎熱的暑天,在心煩意燥之時,簡直沁人心脾。
商云婼含笑接過,挖了一口,濃郁香天而不膩,冰冰涼涼的,連著吃了三四口。
心中的火燥終于被降了下去,商云婼將琉璃盞拿在手中,稍稍探出房檐,將其曝在下,即使看得不那麼清,也能看到彩琉璃折出的五彩彩。
商云婼調侃道:“盛家公子真是有心了,給買還不忘了我。”
盛君澤連連擺手:“可不是我買的,不敢居功,要不然沈姑娘又該說我不守規矩了。”
商云婼笑道:“盛公子對我們的話可真是言聽計從啊,那這是誰買的啊?據說難排的。”
盛君澤:“是……是一個朋友幫忙買的,你們吃的話,我可以讓他明日再買。”
商云婼聽了盛君澤的話,已經猜到是儲硯買的了,將琉璃盞放在石桌上。
淡聲問了句:“儲硯人呢?”
這還是盛君澤第一次聽見商云婼提起儲硯時,是這般冷漠的語調,他按照儲硯的說辭扯謊道:“他有點事,去辦了,晚些回來。”
商云婼也沒再追問,想了想,又把琉璃盞拿了起來,將山全部吃完了。
在院外槐樹上垂眼瞧著不遠不近地院里的一幕,儲硯揚了揚,卻笑得有些苦。
他懶散地靠在樹上最的那樹杈上,手中提溜著一壺酒,自飲自酌,他得在天黑之前把自己灌醉,不然,他又要一夜不眠了。
如果殷杉在就好了,他可以跟殷杉喝一口,說說話。
想起這位常年罷工,時不時就消失的殷杉的行蹤是半點琢磨不。
但他不是自己的仆從,所以他也從不要求他跟自己匯報行蹤,最近他有了差事,每天都很忙碌,也就沒在意殷杉短暫消失的事。
但今日尤其地想見到他,不會連殷杉也不要他了吧。
“哥兒,你怎麼搶我的地兒?”
殷杉神出鬼沒在另一樹枝上。
儲硯起眼皮,轉頭看去,確認不是自己眼花后,笑了,將酒壺遞了過去,只輕輕地說了句:“回來了。”
殷杉擺擺手,他不喝別人喝過的酒。
他看了看儲硯,又看了看院子里,好奇地問:“吵架了?”
儲硯喝了口酒:“出去走了一圈,你這八卦的病還是沒改。”
殷杉沒理會他的調侃,從懷里掏出一塊白黃相間的圓形玉佩,上面雕刻著兩個字,不過儲硯不認識。
殷杉:“上面是楚國的文字,掌兵之意。”
儲硯神一凜,看向殷杉,舉起手里的玉佩:“這是,兵符?”
殷杉頷首:“是夫人生前培養的銳士,不過人數不多,擅長偵查,滲,刺殺等,我就是其中之一。”
儲硯從沒聽母親提起過還有隊銳士。
殷杉:“本來這些銳士都是直線跟夫人聯絡的,在夫人死后,便失去了他們的蹤跡,但前些時日,銳士將領風梧用夫人獨創的特殊聯絡方式聯系到了我,我南下去與他們會和了,他們本就是以夫人馬首是瞻的,如今夫人死,他們也自離了楚國,群龍無首,故而想要聯系哥兒你。”
儲硯挲著兵符,冰涼的玉染上了他的溫度,就好像母親還在的時候。
殷杉:“不過銳士們不見得能被你收編,他們不一定會效忠你,梧說這枚兵符給夫人的唯一親人留個紀念,并不能調兵遣將。”
儲硯眼眸低垂,目沒有離開過商云婼,他將兵符攥在手心里,沉了片刻,說道:“幫我安排一下,我想見見這位風梧的將士。”
——
商云婼每天早晚都按時敷藥,第三日之時,就覺得眼清目明了,都能看清楚初瑤的五了。
初瑤高興地又向后退了十幾步,說道:“小姐,那你再看看我呢?還能看清嗎?”
空特意回來伺候商云婼的紙鳶調侃道:“你離這麼遠,我都看不清,還主子看。”
旁邊的丫鬟都笑做一團,初瑤撇了撇,又往前走了幾步:“那現在呢,小姐看看我今日途的什麼?”
商云婼笑呵呵地說:“煙,因為你早上跟我說過兩次你喜歡今日的胭脂。”
大家再次笑做一團,院子里一片喜氣洋洋。
在一派喜悅中,突然傳來了一聲不和諧的聲音:“姐姐別攔著我,我一定要去見云婼姐姐,會明白我的……”
商云婼聞聲向遠瞧著,兩個頗為眼的影拉拉拽拽地走了進來。
還沒待走近瞅清是誰,黃巧鶯已經喚開了:“云婼姐姐,我只求云婼姐姐這一次,日后云婼姐姐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還姐姐這個人!”
商云婼蹙眉。
大概猜到是什麼事了。
近幾日,祖母張羅著給儲瑾禮納妾,為了子嗣之事,不知是真的要納妾還是想要用這種手段迫。
鄭氏張羅得最歡,將儲瑾禮納妾之事宣揚得半個京都城都知道了。
黃巧鶯之前就鬧過要給儲瑾禮當妾,這次怕是因為這件事來的。
果然,黃巧鶯用力甩開了姐姐的手,大喊著撲到了商云婼的腳邊,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說。
“云婼姐姐,既然侯爺要納妾那就納了我吧,除了儲侯爺我誰也不嫁。”
商云婼板起臉,恨鐵不鋼地怒斥:“若你不是我嫂嫂的親妹子,我真懶得管你,該任憑你被糟踐,不爭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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