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硯聽到了聲音已經帶著兒迎了出來。

他顯然對周楚煜隔三差五的到來覺得有些不滿，但是礙于他的份又沒有直說。

可兒的眼睛滴溜溜的轉，早就盯在了周楚煜傷的錦盒上，撲通一聲跪下行了一個標準的叩拜大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恭祝吾皇千秋萬代，萬壽無疆！”

周楚煜指著可兒說：“你們看看，這哪是不會行禮問安啊，這小詞一套一套的，平日里就是不肯跟朕說，這是看朕帶禮來了才肯說的，好好的孩子都讓你們夫婦倆給教壞了！”

云婷趕將可兒扶起，拿過錦盒遞給：“我們可兒這聰明，玩去吧。”

可兒高興地接過盒子，欣喜地打開，看清了里面的東西瞬間臉垮了下來。

拿起里面的一本書卷，看向周楚煜：“皇上偏心，皇上每次送爹爹的東西都是奇珍異寶，為何給我一本書？哼，可兒不喜歡皇上了。”

周楚煜“嘖”了一聲：“你這孩子，朕送你爹爹禮是因為你爹爹幫朕做事了，等你有能力時再跟朕要吧。”

可兒想把書給扔了的時候，被儲硯看出來了，瞬間擒住了的手，一向慈的眼神瞬間嚴肅了起來。

商云婼清咳了一聲，板著臉說：“別人送你禮，即使不是你圣上賜的書卷，豈容你糟踐，還不謝恩。”

可兒瞬間明白自己錯了，給皇上行禮謝恩后，捧著錦盒跑跑跳跳地玩去了。

云婷笑得自豪，對周楚煜小聲道：“我姐姐姐夫還是懂得教兒的，知道大是大非，只是不拘小節罷了。”

周楚煜頷首，看向的眼中帶著寵溺：“像你一樣嘛。”

商云婼張羅著他們進去院子里做，又是一年金秋時節，桂花樹旁邊又新種了幾顆銀杏樹，落了滿地的金黃，很是詩畫意。

云婷很喜歡這個小院子，每次來都不愿意走。

嘆道：“你們夫婦二人這樣無無求的日子才真正的生活。”

接著又趕對面不滿的皇上說：“當然，我們那樣權利與責任并存的日子更加激澎湃，我也很喜歡，各有千秋嘛！”

商云婼看著開朗自信又知足的云婷，恍惚了一下，將上一世滿臉愁悶的云婷與此刻的云婷重疊。

覺得今生太好，好得不像是真實的。

但如果真的是夢是彌留之際的幻想也請繼續下去，不要醒來。

周楚煜的話來回了商云婼的思緒：“我不管！阿硯，相國的位置一直為你留著呢，你岳丈大人年歲大了，我不能再不放人了！再不放商相致仕阿婼都要生我的氣了！你必須給我頂上來！”

商云婼看向儲硯。

儲硯正低垂著眼，專心地在給可姐兒系頭上的發帶，似是全然沒有將周楚煜的話聽見去。

商云婼知道他的意思，開口說道：“皇上，其實阿硯像一直以來這樣，在你需要的時候給你出出主意不是也好的，權利過盛也不見得是好事，不如就保持這樣的關系，免得最后變質，互相猜忌，他失去了一個知己，您也失去了得力良將，不是嗎？”

周楚煜也一直在盯著儲硯，想觀察他的想法，其實他明白儲硯的顧慮。

他之所以如今引儲硯為知己，也是因為兩人沒有利益的涉足，便可以只論。

周楚煜嘆了口氣，大手一揮，頗有君王的霸氣：“罷了，阿硯不愿那我便不強求了，但我會一直為你留有右相之位，你若何時想驗一下萬人之上的滋味，隨時可以。”

儲硯輕笑一聲，眼里盡是滄海桑田：“上輩子驗過了，沒什麼意思，這輩子就想圍著娘子孩子轉，別無他求。”

——

可兒，大名儲慕菡，今日及笄禮。

儲慕菡已經梳洗打扮好了，因為一會的及笄禮上要簪發髻，所以只用一木簪子隨意挽了個髻。

房門被推開，十歲的弟弟儲凌跑了進來。

他剛出生的時候誰也不像，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這張漂亮的小臉越來越越像爹爹了。

儲凌跑過來，看見姐姐穿著一樸素的白簪了一木頭發髻眼睛亮了亮。

湊過去真誠地問：“姐姐，你今日怎麼這麼丑？”

儲慕菡角了，反手抓住要逃跑的儲凌，一只手便給扥了回來，將他在手掌下，用一只著他的膝蓋，掌直接往上打。

“儲凌你是記吃不記打啊，你又打不過我，還總賤！”

儲凌被打疼了，嗚嗚地哭了起來。

哭的時候這張酷似爹爹的漂亮小臉就發揮作用了，看起來我見猶憐的，這才讓儲慕菡住了手。

“儲凌，今日是我及笄禮，你給我老實點！”

房門被推開，儲硯走了進來，看見這樣一幕，頓住了腳步。

儲凌看見爹爹來了，本來止住了的眼里又決堤了，嚎啕大哭地喊爹爹：“姐姐打我！”

儲硯轉將房門關上，將他的哭聲扼殺在房門，溫聲問著儲慕菡：“可兒，你為何打他？”

儲慕菡抬頭，眼里不知道哪來的淚水，瞬間就溢了出來，比起儲凌的嚎啕大哭，那無聲又破碎的哭泣更讓人心疼。

“爹爹，他剛剛進來說我丑，長得沒有他好看，兒真的丑嗎？”

儲硯撇撇，早已看慣了裝可憐的招數，而且還青出于藍地比自己都會裝。

他從儲慕菡的下解救起兒子，將打人打凌的發髻重新了，說道：“他的賤也犯了，你打也打了，今日是你的及笄禮，不準鬧事，你們兩個全部休戰，聽見了嗎？”

儲慕菡和儲凌紛紛低頭頷首停訓。

儲硯：“外面賓客都到了，可兒出來準備開始行禮了。”

儲慕菡乾了本來也沒流出多的眼淚，在父親的背后惡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弟弟也同樣回瞪回去，姐弟倆就這樣互相敵視著出了房門。

及笄禮開始。

一加發簪，是由母親商云婼親自為梳的朝云髻，回了房間換了一淺的素襦出來，象征著豆蔻的純真。

二加，是由平郡主為去簪換上發釵，儲慕菡又去換了一曲裾深出來，預示著穩重。

三加，是由皇后親自為去了發釵換上了釵冠，換了一大袖長禮服，彰顯了雍容典雅的大氣。

儀式結束，在皇后誦讀祝福鼓勵的祝辭后，及笄禮。

賓客們開始宴飲，儲慕菡換上了便服后，被跟著母妃來觀禮的三皇子圍住了去路。

三皇子后面跟著兩個小跟班，格不好總想欺負人，儲慕菡是第一個敢反抗他的，平日里在皇宮不好發揮，這次好不容易出宮了，他可要好好教訓。

“呦，野丫頭及笄了，那是不是明日你就要嫁人了，不能進宮聽課了？”

儲慕菡白了他一眼，謹遵著父親的教誨，并不打算在今日跟他起沖突，奈何他攔住了自己的去路，好似純心來找自己麻煩的。

儲慕菡的拳頭贏了，自小被父親教習武功，父親反復強調這是要自保時用的，不可用于打架斗毆。

現在這種況便是自保吧。

三皇子一把將頭上的釵冠給摘掉了，青散下，瞇起雙眼，還沒等出手，儲凌跳了出來，擋在面前，大聲斥責道：“三皇子，你作什麼？不準欺負我姐姐！”

說著，儲凌也報復地將三皇子的發簪也給扯掉了，他掐著腰，擋在姐姐面前，雖然個頭比他們矮了整整一頭，可氣勢很高漲。

三皇子氣急敗壞地推搡了儲凌，這個小不點是他們幾個人中年齡最小的，自然不被他放在眼里。

眼看著三皇子的拳頭就要落在了儲凌的臉上，儲慕菡反手一拳先打在了三皇子的臉上，有功夫在，直接將三皇子給打翻在地。

儲慕菡將儲凌扯到自己后護好，等著三皇子爬起來，接著揍人。

太子和二皇子聞聲都趕了過來，紛紛護住儲慕菡，質問三皇子在干什麼？

儲慕菡立即收斂了拳頭，弱弱地躲在比自己小兩歲的表弟太子后說道：“三皇子突然過來扯我釵冠，這是皇后娘娘剛給我簪的，他還打了我和阿凌。”

三皇子捂著自己的臉說：“是打的我！我還沒手呢！”

太子打斷了他的話，氣勢十足地說：“老三，我表姐一個弱弱的孩子，怎麼可能打你打得這般狠？你不要惡人先告狀！”

二皇子贊同地說：“你是不是故意打自己陷害可兒？”

三皇子百口莫辯，氣得眼淚都急了出來，十二歲的年紀還沒有年人的面，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商云婼皇后和嫻妃聽見聲音趕了過來，大致聽太子描述了“實”，嫻妃雖然心疼兒子，卻也只能讓他道歉，還狠狠地也掌摑了他另一半臉一掌。

這下三皇子兩側的臉對稱了，一樣疼了。

商云婼知道自己兒是絕對不會吃虧的，暗暗看了一眼。

儲慕菡地朝吐了吐舌頭，便拉著弟弟太子和二皇子去玩了。

及笄禮結束后，院子終于平靜了下來。

商云婼張羅了一整日，比平日做生意可累多了，癱在搖椅上不想起來。

儲硯走過來，給輕輕地著肩頸，閉上眼放松了下來，問道：“可兒和凌兒呢？”

儲硯：“在地室玩呢。”

那個地室被儲硯改造了姐弟倆的基地了，他倆的玩全都擺在里面，孩子們很喜歡去那種神的地方探險。

商云婼點點頭，慨道：“夫君，我們這一世沒有憾了吧？”

儲硯頷首：“我沒有了，你呢？”

商云婼：“我也沒有了，那我們的今生便是最后一世了吧？”

儲硯著肩頸的作停了下來，蹲下握住了的手，臉靠在的側臉上，緩聲說道：“應該是的，上一世臨終時那個道士說，跟我們的因緣已盡，他還讓我轉達很謝你上一世的施舍，他可能是要飛升了。”

“沒準已經飛升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著天空，桃紅的晚霞染滿了天際，一同相依偎地等待著天幕落下，等待著漫天星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