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慌不擇路地跑了，江柏星追著去送。

傅應呈著的背影，勾了下角，又看向江姨，直截了當道：“現在不打算，以後也不會打算。”

他不可能讓為了一個孩子，哪怕是他自己的孩子，冒一點點風險。

哪怕只是想一想無法規避的生育死亡率，他都會到不上氣。

“到時候結婚，你可以帶著江柏星一起來，坐方親戚那桌。”傅應呈最近心很好，連帶著看他們母子二人，竟也順眼了起來。

“方？”江姨怔了下。

“我要娶的人，季凡靈，”

傅應呈淡淡道，“我想，你還是應該知道這一點。”

從前，他懶得直接點破，無非是覺得，江家母子所謂的恩，實在是可有可無、無濟于事的補償。

他們能給季凡靈的，他都能給得更多更好。

可直到他站在江婉墓前，他忽然意識到。

季凡靈也該有自己的“娘家人”，來審視他傅應呈。

而不是只有一個冰冷的墓碑。

應該有更多的人，在他和季凡靈發生分歧的時候，能站在季凡靈那邊。

應該有更多的人，像的家人一樣，給撐腰。

還要有更多的人，來。

傅應呈對上江姨驚愕抖、又似乎早有預的眼。

仿佛一直有所猜測，可始終不敢相信。

“怎麽會這樣？”江姨喃喃道。

“不重要。”傅應呈說。

只是他平生唯一一件，不問來由，只求結果的事。

“但是，你暫時還是裝不知道吧，”

傅應呈正準備離開，又側投來一眼，補充道：

“……別讓到困擾。”

*

過了小年，春節就近了。

除夕前一周，傅應呈卻忽然病了。

傅應呈至有七八年沒生過病了，這次莫名其妙的冒，估計和他總洗冷水澡不開幹系。

雖然只是冒，病卻來勢洶洶，他第二天早上就燒到了39度。

季凡靈見他班都不上了，就知道他肯定很難了。

鑒于之前生病或是過敏的時候，傅應呈總是很照顧，季凡靈原本打算一直陪著他。

沒想到只是下樓去趟廚房的功夫，回來時，臥室門已經被反鎖了。

季凡靈：“？”

咚咚敲門，氣得好笑：“不是，你在家鎖什麽門”

過了幾秒鐘，口袋裏的手機震了下。

季凡靈掏出來一看。

c：【傳染】

季凡靈：“……”

孩抱著，倚著門板道：“你上的病毒，撐死了也就只能打倒你，傳染不了我的，開門。”

裏面安安靜靜。

季凡靈一字一頓：“傅、應、呈。”

手機又亮了起來。

c：【睡了。】

季凡靈：“？”

雖然兩人早就已經坦誠相見了，但傅應呈在年時的白月面前難免要面子。

他知道季凡靈對他的喜歡，多摻著點，對他上環的崇拜。

這導致他的完主義，在季凡靈面前發作得更加厲害，像只每時每刻都想開屏的孔雀。

高燒、鼻塞、咳嗽，每一條都非常折損他的魅力。

他不能忍自己的形象。

在季凡靈面前。

有一一毫的損傷。

季凡靈難以察男人這麽幽暗的心思，只覺得傅應呈在嫌沒用。

畢竟傅應呈防跟防賊似的，讓連倒杯水的機會都沒有，24小時戴著口罩，把自己反鎖在臥室裏。

晚上也不跟一起睡了，趁洗澡的功夫，直接拎著枕頭搬去了二樓次臥。

季凡靈確信如果未來自己生了什麽大病，傅應呈會對不離不棄。

但如果傅應呈自己生了什麽大病，絕對會第一時間把踹了。

季凡靈再見到傅應呈，已經是兩天後。

他靠著確實過的免疫系統和及時服藥，在短短兩天裏就基本康複了。

季凡靈早上醒了後，洗漱下樓，看見男人似乎是剛洗過澡，烏發冷，穿著清爽的白襯衫，坐在餐桌前吃早飯。

孩慢吞吞地，挑了下眉尾：“喲，家裏來客人了？”

傅應呈：“……”

季凡靈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這麽久沒見，都有點，認不出來了。”

傅應呈：“……”

男人涼涼地看了一眼。

季凡靈到底是有點擔心，掃了他一眼：“能行嗎，今天就去上班？”

傅應呈扯了下角。

季凡靈：“為什麽不說話？啞了？”

漫長的沉默。

男人擡手，了自己的結。

確實說不了，如果非要說，也是嘶啞的氣音，還不如不說。

孩忍了又忍，還是噗的一聲笑出來，眼睛亮亮的：“真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