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楚墨回到了虛妄海，進了太古神族的腹地。

族中之人并未出言責怪，只是沉默相待。

所有人都很清楚，并非是楚墨沒有盡力，也不是他實力不足，而是對手太過逆天。

就連狀態于鼎盛時期的老祖宗，都不能將陳青源鎮，反而死在了他的手里。

或許，這就是命吧！

經此一事，神族布置多年的計劃就此功虧一簣，再無復興的希。未來該何去何從，無人知曉。

在族中待了一段時間，楚墨稍微穩住了傷勢，馬上趕往了扶流星域，要與陳青源一見。

有客來訪，陳青源豈會不知。

坐于燼雪區之外的某虛空，擺下宴席。

不足片刻，楚墨橫渡星空而至。

兩人對視一眼，目深沉。

“坐。”陳青源指著面前的空位，輕語道。

楚墨徑直走來，隨即落座。

這個雅座非常符合楚墨的型，較為舒適。

“嗒”的一聲，楚墨彈指一點，一壺酒飄向了陳青源，落到了其面前的桌上：“還你。”

看著面前的這一壺忘川玉，陳青源的角不住了，微微上揚：“行。”

陳青源就喜歡跟這樣的老實人打道，尤其是家底厚的老實人。

“臨門一腳，為何止步？”

氣氛沉悶了一會兒，楚墨用侵略的目不斷審視著陳青源，想要得到一個準確的答復。

“不可說。”

事已，不能多言。

若是邊的親近之人，一兩句沒什麼關系。楚墨畢竟是太古神族之人，不得不防備。

“你是擔心牧滄雁會在彼岸等著，所以心生忌憚，不敢貿然行？”

這是楚墨唯一能想到的點。

陳青源沉默不語，似是默認了。

關于這一方面，陳青源早已想到了。還是那句話，除非牧滄雁本尊親至，否則不住現如今的陳青源。

若其親至，長生之道的布局是否會被打呢？太微大帝會不會趁機干擾？

未來的局勢走向，牽扯了諸多因素。

陳青源需要考慮這些事，牧滄雁同樣需要。

說白了，牧滄雁始終忌憚著太微大帝與知汐。他若是擁有著橫推一切的恐怖實力，行事風格絕對不會這麼謹慎。

“他距離所謂的長生之道，越來越近了。”

見陳青源閉不談，楚墨再言。

“到了哪一步？”

談到了這個話題，陳青源多有了幾分興趣。

四周布置著無形的制結界，堅不可摧。

兩人這番言論，自然不會被第三者竊聽。

“不知。”楚墨確實不清楚，搖頭道。

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可以肯定，他快功了。”

當初太古神族與牧滄雁達了協議，一縷神族本源被牧滄雁取走。

牧滄雁距離自己夢寐以求的長生之道，已經不遠了。

“永生之道，不死不滅。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嗎？”

關于這條路，陳青源始終抱有著一定的懷疑。

;“這個答案，應該在仙骨區。”

為神族之人，楚墨知曉很多古老的。

或許，承載天命，登臨帝位，并非是大道之路的極限。

在許多頂尖存在看來，仙骨區很可能與大帝之上的境界有所關聯。

如此沉重的話題，令兩人皆陷了深思。

飲酒數杯，陳青源換了一個話題：“你今后有何打算？”

聽到這個問題，楚墨的張開了數下，始終沒能發出聲音，不知該如何回答。

“神族的輝煌已經為了過去，再想重現昔日的超然地位，不切實際。與其沉浸在這荒誕的夢之中，不如好好生活，不枉來世間走上一回。”

陳青源沉道。

“這樣的道理，誰都明白。只是，做起來很難。”

楚墨的眼神黯然了幾分，輕嘆一聲。

太古神族曾經凌駕萬族，有著世上的一切特權。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想要讓神族放棄昔日的榮，沒這個可能。

后世的族人們雖然沒有經歷過族群最為鼎盛的時期，但古籍上有著大量記載，對此無比自豪，也無比向往。

為此，太古神族之人從小就被灌輸了要復興族群的信念，每一代皆是這樣，深骨髓，不可剝離。

就好比之前的那位神族古帝，為了族群的未來，在證道之后便銷聲匿跡了，放棄了一切殊榮，自我囚，自我折磨。

最后，死在了陳青源的手里。對神族古帝來說，這也許是一種解。

至于族群的未來如何，跟他再無關系，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希已經破滅，難道你的族人還沒法醒來嗎？”

沒一會兒，陳青源便將這壺忘川玉喝完了，實在是太了，意猶未盡。

“接現實，談何容易。”

楚墨面無表，搖了一下頭。在他的眼底深，藏著不為人知的疲憊與無奈。

“也是。”陳青源能夠明白神族之人為何如此堅持。

兩人舉杯對飲，嘆人生不易。

“有個事我想問一下。”

閑聊了幾句，陳青源提到了一件正事。

“什麼？”

楚墨面疑。

“你族老祖的本命帝，可有名字？”

陳青源與之對視，直接問道。

“羅剎。”楚墨瞇起了眼睛，傻子都能看出陳青源的意圖，心生警惕：“怎麼？”

“咱們捋一捋，當初你族老祖出現之時，說過一句話。若他戰死，手中長矛便歸我，對不對？”

那一日大戰剛剛結束，陳青源傷不輕，再加上長矛不愿相隨，只好暫且擱置一邊。現在與楚墨相見，又起了那個小心思。

陳青源所言，并非虛假。

“所以呢？”

楚墨沒有否認。

“那畢竟你族老祖的言，我建議要尊重他老人家。別的東西我都不要，只要羅剎。畢竟，這是戰前說好的，我這個人比較信守承諾，希你能理解。”

廝殺之時，可不見陳青源這般尊敬。

“......”楚墨無語了。

“別沉默，給個反應。”

等了一會兒，未聽到楚墨的回復，陳青源催促了一聲。

“如果你能讓羅剎自愿相隨，我不會阻攔。”

想了一下，楚墨給出了一個答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