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凜皺起眉，手指搭在他腕上之前，低低評價了一句。

“沒用的東西。”

“你嘔……你這麼毒，我等著過幾天和我一樣孕吐！”

時凜白他一眼：“我沒你這麼脆弱。”

他聽完脈，收回手指，還是那句話：“過度擔憂，神恍惚，加孕吐。”

都是自己作的。

“不行，太難了，我先去吐一會兒。”

陸知白忍不了了，扭頭朝著洗手間走去。

因為走得太急，手機都落在桌上沒有帶，屏幕亮著，是他和鐘雪在雪地里的自拍的一張合照。

時凜迫切想回家。

把他手機撿起來給一位服務生，正準備離開，陸知白的手機發出急促的“嗡嗡”聲。

屏幕上閃爍著‘母上大人’幾個字。

是陸母打來的電話。

時凜頓了下，手替他接了：“喂，伯母……”

陸知白正趴在水池邊嘔的天昏地暗。

但什麼也吐不出來，就干嘔。

為了防止丟人，他吩咐人把洗手間立了塊正在維修的牌子，暫時不許人進來。

時凜就這麼明正大地走進來，冷沉沉的關掉水龍頭。

“別吐了， 你老婆要生了。”

……

醫院。

陸知白馬不停蹄地趕到產房門口，一眼就看到陸母正在和醫生說著什麼。

那醫生一臉沉重嚴肅，還拿著個什麼東西要陸母簽字。

他的腦袋“嗡”的就炸開了。

“保大，一定要保大！”

人未到聲先到，整個走廊都是陸知白的大喊聲，他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扯過醫生手里的單子。

“我不要孩子，我只要大人平安，懂嗎？我要我老婆活著！”

醫生一臉難言地看他，尷尬地說：“陸總，這是順產無痛分娩針，需要家屬簽個字。”

“產婦和胎兒目前都無生命危險，您冷靜點。”

“況且醫院以人為本，不可能出現保小棄大的況，您冷靜。”

陸知白太張了，把醫生的基本知識都差點忘了。

他搶過醫生手里的筆，在單子上迅速簽了名字。

“去給打無痛針，快點！”

“好的，馬上。”

醫生拿著單子迅速走了。

陸知白往產房看去，里面安安靜靜，一點靜都沒有。

他順手抓了個護士，說：“給我安排一套無菌服，我要進產房。”

“陸總，你不能進。”

“醫院有家屬陪同生產這一項！”陸知白咬牙切齒的說。

“可是產婦特意代了，不讓你進去。”

陸知白：“？”

他更生氣了：“那是我老婆，怎麼會不讓我進去？我不在會害怕的！”

“怕你哭，說對你眼睛不好。”

陸知白愣了下，眼睛猛地就紅了。

他沒有想到鐘雪都躺在產床上，在最危險之時，最孤立無助的當下，還想著他的眼睛。

不讓他哭。

不讓他有丁點損耗。

“雪雪記掛著你，你就聽話點，安分點，不要讓在這個時候擔心。”

陸母這時過來拽他，把他摁在走廊的椅子上。

“坐這乖乖等著，別發癲。”

陸知白眼睛依舊紅紅的，坐在椅子上，恍恍惚惚。

一弦從腦子里穿，四肢百骸，直通腳底。

難怪他這兩天心慌，總是覺得預不好。

怪他不愿意往鐘雪上多想。

沒養好，是會早產的……

陸知白向閉的產房大門，聲音哽咽：

“如果雪雪有什麼事，我也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