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家的，整個人都是懵的。

兆鵬一路跟著陳澤，和他說話，他好像完全聽不見了。

短時間，陳澤經歷了太多難以承的變故，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整個人都是懵的。

“陳澤……”兆鵬想要勸勸陳澤，可這個時候，誰說話都不好使了。

不如給他時間和空間，讓他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抱歉……我太累了，我想睡一覺。”陳澤回到家，把兆鵬關在門外。

他麻木的走進房間，把自己關起來，躺在床上就開始睡覺。

他選擇自我麻痹，這一切都是假的，也許……一覺醒來，大家就都回來了。

哥哥回來了，訓斥他為什麼一天到晚就知道睡懶覺，不務正業。

秦川……也會回來。

告訴他，他周野，其實是臥底警察，現在任務結束了，他也不想回家結婚，就想要陪著他……

其實陳澤要的從來都很簡單，他不想要陳哲安的多產，錢只要夠花就好啊，他要哥哥永遠活著，要哥哥永遠養著他。

他要周野回來，回來告訴他永遠都不會再離開了。

這一切都是做夢吧？這只是一個噩夢。

夢醒了，大家就都回來了。

……

余可住。

余可從公司回來的時候，厲寒舟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客廳沒有開燈，他看起來形有些落寞。

“怎麼不開燈？”余可小聲問著，打開燈，坐在厲寒舟邊。

厲寒舟眼眶是紅的，應該是哭過。

他把余可拉到懷里，小聲開口。“傅正霆讓我去看看陳澤，我不敢……”厲寒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陳澤。

如果陳澤問他，秦川去哪里了，他要怎麼回答？

秦川是為了找他才再次回到那麼危險的地方……

“我能功逃出來，是因為秦川……他救了我，可他就很難回來了。”厲寒舟聲音沙啞。

“我今天去問陳江軻了，是怎麼那麼順利把我送出來的，我逃回來的當天被人送到碼頭到貨離開港口，沒有一個人追上來……陳江軻說，是因為秦川暴自己，擋住了那些人。”厲寒舟聲音發。

他無法接這個事實。

他活著回來了，是用秦川……也就是周野的命換來的。

“我也見過真正的秦川了……他說，我們認識的那個秦川，實際上周野，是個臥底警察，他們互換份是為了保護對方。最后撤離的時候，周野一個人擋住了那些人，讓秦川得以回國，他對秦川說……告訴陳澤，不用等他了。”

周野知道自己回不來了。

他犧牲了自己，救了那麼多人。

“他說他犧牲自己也要把我送回來，是因為……我是陳澤最好的兄弟，可我卻……害陳澤失去了他。”厲寒舟聲音忍不住的發抖，抱著余可的手也慢慢收。

他要怎麼面對陳澤。

“這不是你的錯……”余可小聲說著。

不想讓厲寒舟這麼耗和自責。

當初剛從南蘇丹回來的時候，即使經歷了那麼多年的臥底生活，厲寒舟眼睛里依舊是有的，他從不耗，他依舊，他像是太將余可從黑暗中拉出深淵。

可現在……余可覺的到，厲寒舟在慢慢被黑暗吞噬。

這不是想看到的。

拼盡全力想要拉厲寒舟出沼澤，哪怕自己在泥濘，也想要把厲寒舟推出泥潭。

“陳澤現在需要你，哲安哥出事，秦川也出事，他現在是最需要你的時候……陳家的那些人虎視眈眈，他們不敢陳哲安，但并非不敢陳澤。陳哲安出事，他的所有份都屬于陳澤，陳國明雖然拿到了陳氏集團的管理權，但他手里沒有實際份，他認定陳澤是個一無是的廢，不會對他造威脅……”

余可捧著厲寒舟的臉頰。“傅正業出事，厲氏集團我一個人能撐住，去幫幫陳澤。當年你爸爸被綁架事件和陳家有關，陳澤害怕你因此遷怒他，可你并沒有……陳澤是你的兄弟，他同樣不會因為這些事怪你。”

余可相信陳澤不會怪厲寒舟。

厲寒舟低頭，用額頭抵著余可的額頭。“好……”

“厲寒舟，無論如何，你都要振作起來，我們的寶寶馬上就要出生了，和司寒也需要你這個爸爸。”

陳家出現變故，兩個孩子都被傅正霆接過去和菲菲傅承霖一起暫住了，可住在那里也只能是暫時的。

“盧健明代了一切，盧夢雪也自首了，盧家徹底敗了……”余可小聲說著，強忍著淚水。

至，爸媽還有老師……陸銘，都能瞑目了。

盧健明毀了這麼多的家庭，他的報應終于到了。

法律會讓他得到該有的懲罰。

“都會結束的……”厲寒舟小聲說著。

余可點了點頭。“嗯，去吧，去陪陪陳澤。”

……

陳澤住。

陳澤下午天不黑就睡了，他想著一定是他醒來的方式不對，做的一場噩夢，所以他強迫自己躺在床上就睡了。

可醒來太早了……

他夜里十一點半就醒了。

窗外一片漆黑，寂靜的可怕。

陳澤睜開眼睛，聲音沙啞的喊了一句。“秦川……我了。”

和秦川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只要他半夜醒過來，秦川一定會去給他倒一杯水。

可現在，他喊自己了，也不會有人給他水喝了。

更不會有人冷著臉，假裝生氣的呵斥他。“陳澤，你要繼續這麼喝酒，半夜死你我也不管了。”

陳澤哭了，哭著看向邊空的位置。“秦川你別嚇唬我，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不煙了，我戒煙戒酒，我戒掉所有的壞病你回來好不好……”

沒有人回答他。

“哥……”陳澤一遍遍給陳哲安的手機打電話。

他多希陳哲安能疲憊且慵懶的接聽電話，然后把他罵一頓。

但電話那邊，始終沒有人接聽。

“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會再混吃等死了，我會好好學習，我會學著管理公司，我知道你一個人管理公司太累了，我進公司幫你好不好？我會給你減輕負擔的，我再也不啃你了。”

陳澤哭著發誓自己會改變的。

可陳哲安不會再訓他了。

他沒有哥哥了。

他也沒有人了。

他好像一夜之間，什麼都沒有了。

起走到客廳，陳澤從桌上拿了把水果刀。

要不，就這樣死了算了。

他也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