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聞言蹙眉。
旁邊的楚若蘭瞪大眼,這長姐好能耐啊,居然能讓皇后紆尊降貴求幫忙。
可下一刻皇后說出來的話就讓恨得自己長了雙耳朵。
“二皇子慕容睿,既是本宮嫡子,亦是最佳太子人選。可今日本宮收到消息,皇上有意冊封五皇子慕容聰,此事關系江山社稷,還請楚大姑娘出宮以后,即刻告知令尊,請他與幾位老臣聯名上書,挽回帝心!”
奪嫡之爭,天家私。
這種事莫說參與,即便聽上一兩句也是要命的。
楚若蘭埋著腦袋瑟瑟發抖,楚若斂衽福:“皇后娘娘,臣只是一介婦孺,娘娘所托之請過重,請恕臣無能為力。”
裴皇后的臉一下子暗下來。
沉聲道:“楚大姑娘!你當初能為了晏家昭雪,頂撞太后,杖責,如今怎麼就不肯幫本宮一次?要知道這事關大夏未來百年國運啊!”
楚若跪下不語。
幫晏家,一是討人,二是求忠義。
戰場忠魂不該蒙冤,此為大義!
可太子之爭,說到底也是他慕容家自己的事,何況就皇帝太后那種不分青紅皂白的偏袒,也不覺得二皇子能爭得過。
坤寧宮中一陣久久的沉寂。
裴皇后深吸口氣正要說什麼,突然后殿中一道張揚聲音傳出:“二姐,我早就跟你說過,楚家那些人又臭又,跟他們廢什麼話?”
只見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大步走出,眉眼和裴皇后有五分相似,正是裴家十子,小國舅裴卓!
他大馬金刀地走上殿來:“干脆就聽我的,一人打十子,打服了什麼條件都——”
話音未落,楚若倏地抬起頭來。
但見子明眸皓齒、如凝脂,那雙剪水秋瞳盈盈了過來,聲音清悅如泉水聽:“裴小國舅這是要私刑?”
裴卓愣住。
他裴家自二姐宮,為避外戚干政也為免皇帝疑心,舉家搬到了渝州。
那地方臨著南蠻,鳥不拉屎,姑娘們個個皮黝黑、膀大腰圓。
哪里像眼前這個子致得像幅畫?
瞬間話都說不利索了:“哦是我要用私刑……呸呸呸,我不是那個意思!”
裴卓說完扭頭去看二姐,裴皇后道:“就是楚國公府的嫡,先前與安寧侯和離那位。”
“什麼?是?”
裴卓一震,連忙把上上下下看了數遍,“我還當晏三娶了個金吾,敢在殿上跟太后板,你、你這小板怎麼扛得下來呀?”
楚若垂眸輕聲道:“裴小國舅謬贊,臣愧不敢當。”
“不不不,你太敢當了,我是說,我沒想到你這麼、這麼……”他絞盡腦都蹦不出一個詞兒來,干脆手指著楚若蘭,“反正比你妹妹強!”
無辜被比的楚若蘭:???
楚若低著眉眼也不作聲。
裴家確實非常有實力,當年先帝打天下全靠他們家,而今這一代十子二,不是商賈巨賈,就握著漕幫水脈,連兩個兒都嫁得無比尊貴,可以說是名門巨族!
這裴卓是他們家最小的兒子,在渝州素有裴小霸王的名號。
非必要況下沒必要招惹……
誰知這一念頭剛轉過,那裴卓就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你、你和離了是吧?”
楚若下意識點頭。
“太好了!”裴卓喜道,“二姐,我想清楚了,我要家,我要娶當國舅夫人!”
所有人都愣住了,裴皇后更是驚而起:“你胡說些什麼?母親在渝州勸你那麼久,你不是說要終不娶的嗎?”
“渝州是渝州,京城是京城!再說了,我若娶當國舅夫人,那楚淮山,不是,那楚大人肯定就會幫咱們了呀!”
裴卓的話還真讓裴皇后搖了。
楚若忙道:“裴小國舅,你我今日才第一次見面……”
“那我一見傾心的嘛!”
“可你并不知我是個怎麼樣的人。”
“你是個好人啊!”裴卓理直氣壯,“首先你生的好看,其次你又幫過晏家,而且除了那些啥也不知道的百姓,勛貴里誰不說他晏三眼瞎,居然放走你這麼好的賢妻?”
楚若捂額。
這裴小國舅怎麼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實在跟他搭不上話,只能看向裴皇后:“娘娘,您莫忘了平靖侯的事!”
那讓太后恨死了,皇帝也未必沒有怨言。
這要真結親那裴家肯定會被遷怒……
裴皇后緩緩點頭:“不錯,十弟,你莫要胡鬧了,你早前不是很敬重晏家嗎,如今又怎能娶他家婦?”
裴卓嚷道:“我那是敬重晏大哥,又不是敬重他晏三!再說娶了又怎麼樣,都和離了,我也沒有親,難不哪條律法規定我不能娶和離了的子?我去問問他們!”
說完嗖得一聲闖出去。
皇后扶額:“我這十弟就是莽撞,楚大姑娘不要見外,另外今日之事,本宮也請你再好好想想,你們家已經和薛家鬧翻,若真讓薛貴妃得勢,會有你們的好果子吃嗎?”
說畢也不再多言,喚人進來,把們送走。
出宮馬車上。
楚若蘭長出口氣,想不到這麼順利就出來了。
扭頭見楚若一臉凝思,不由道:“其實皇后娘娘說得也沒錯,要真讓薛貴妃當太后,那……”
聲沒落就遭楚若一記眼刀。
脖子不敢再說了。
楚若道:“今日宮里的話,你最好全忘了。”
楚若蘭立刻賭咒發誓不會說出去,又過了好一會兒,才聽低語:“哪有那麼簡單,皇帝六個兒子,除了三皇子有病,其余要麼母家有勢,要麼占名分,要麼得帝寵,可不只是裴、薛兩家之爭。”
夢里,皇帝立的太子,既不是皇后的慕容睿,也不是貴妃的慕容聰。
也就是說最后殺出來的另有他人。
這種況冒然介,那就是活膩歪了!
回到府上,小江氏謝天謝地,把楚若蘭檢查了好幾遍。
確定無事才對楚若道:“大姑娘,依著約定,東西我很快派人給你送過去,另外你姑母來信,說護國寺的了空大師算簽其準,過幾日想我們一道過去求他看看,你意下如何?”
了空?
那不就是算出晏錚孤星命的和尚嗎?
可他看不穿自己的命格,好像有什麼難言之……
楚若答應:“好。”
接下來的幾天,閉門不出,那裴小國舅找上門好幾次,最后一次不知怎麼驚了馬,摔下來斷了條胳膊,只能回去好生養著。
晏家。
晏錚面無表地聽孟揚說完:“做得好。”
孟揚心下冷笑,讓他們天字第一號殺手半夜去裴家馬槽里給馬下藥,能不好嗎?
可不敢說,只彎:“公子,曹大人派人傳信,說張吉招了,當初送去函谷關的那批武,就是他按照薛貴指示梁換柱,從一個姓許商販那里買來的西貝貨冒充的。”
“曹大人說張吉辱了薛貴,證詞不能采信,還需我們將那商販抓回來。如今人就躲在護國寺,您看是屬下去一趟?”
晏錚揚眉:“不必,我親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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