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一語未發,只點勒韁繩,試圖讓馬停下來。
可嘉慧公主那一擊實在太重了,這往日奏效的法子也不管用。
楚若蘭哭道:“別管我了!你快走!”
楚若置若罔聞,只在耳邊低說了一句:“抱馬!”
楚若蘭下意識俯抱住馬頸,接著就覺后一空。
楚若竟在疾馳的驚馬背上站了起來,也不知如何維系的平衡,雙手拽住韁繩,左右回拉——
“這是……”
“韁!!”
有高明的馴馬師忍不住出聲。
這是最快、也是最直接遏制驚馬的法子,對于他們這些老手而言輕而易舉,但要像一樣立于馬背之上、還能如此準地控,自問都辦不到!
看臺上的楚若音已經急瘋了。
下意識地往臺前跑去,突然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
“當心!”
一道磁的嗓音響起,腰后被柄彎刀架住才沒仰摔下去。
好不容易立定,也沒工夫去看那人,匆匆道聲多謝便又往前面去了。
“秦……九爺,您在看什麼?”
那人著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去查查,是哪家的姑娘。”
“是,九爺。”
另一邊馬場。
韁果真有奇效,原本狂奔的驚馬因吃不住疼痛,當真漸漸停緩了下來。
眾人只見那馬兒奔速漸慢,楚若也順勢坐回楚若蘭后,眼瞅著一場危機化險為夷。
突然,那棗紅馬朝著嘉慧公主的方向疾馳而去!
永揚郡主陡然變,大跟來的太監更是尖出聲:“公主!快躲開!”
可已經來不及了!
棗紅馬勢如閃電,頃刻間就奔到面前。
嘉慧公主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們真敢帶馬來撞自己,就在千鈞一發時——
“吁!”
棗紅馬人立而起,堪堪停在了的照夜玉獅子面前。
楚家姐妹安然無恙,可照夜玉獅子卻了驚嚇,猛尥蹶子將從馬背上掀了下來。
“天!!”
“公主!!”
大太監捂住眼睛不敢去看,只見照夜玉獅子揚蹄猛落,兩腳踩在了公主耳邊。
但凡再偏上那麼一分,就會被踩泥……
嘉慧公主嚇得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好在馴馬師沖出來拽住韁繩,才沒讓照夜玉獅子繼續發狂。
這一幕驚呆了在場所有人,先前那位九爺瞇起眼睛:“好厲害的控馬!”
旁人或許云里霧里,他卻看得分明,那楚大姑娘已將驚馬制服,卻故意偏向朝著嘉慧撞去,跟著又以毫厘不差的分寸將馬勒停,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場意外……
這無非就是在報復嘉慧先前驚了妹妹的馬。
同等手段,睚眥必報,和那晏三還真是天生一對!
看臺上的勛貴們已紛紛下了場,永揚郡主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面:“太醫、太醫呢?”
今日太后不舒服,胡院判被召去了坤寧宮,所以來的是一個姓杜的太醫。
他趕忙上前替嘉慧公主看診:“公主昏過去了,不過就脈象來看,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永揚郡主聞言大怒:“什麼沒有大礙?公主金枝玉葉,從馬背上摔下來眾所皆見,你也敢說沒有大礙?”
那杜太醫一愣,摔下來的確不輕,可看脈象又沒傷到臟腑,而且那照夜玉獅子也沒踩到,確實沒什麼大礙啊……
旁邊的鄒家夫人道:“杜太醫,或許你醫尚淺,看不出究竟,公主都昏迷了,可見傷勢之重,還是先送回宮里吧?”
杜太醫聽得更是氣悶。
他醫尚淺,怎麼這一個個宅婦人倒是比他更懂了?
但各個都是有份的他也得罪不起,只唔了一聲便沒說話。
這時楚若和楚若蘭下了馬,那永揚郡主沉聲道:“楚家姑娘,你們姐妹當眾行兇,謀害嘉慧公主!來人,把們拿下!”
剛走過來的柳氏聽到這話一,連忙上前:“郡主,是誤會!們哪里有這個膽子……”
永揚郡主冷哼一聲截斷道:“大家都看見了,是們姐妹縱馬行兇,驚了嘉慧公主的馬,才讓公主昏迷!”
這話一出馬場氣氛都有些微妙。
大家都是有眼睛的,方才若不是嘉慧公主輸不起,先打了楚若蘭的馬,楚若也不必為了救妹妹下場,最后反而沖撞了嘉慧公主。
這換在平日里只怕還得說一句因果報應,可惜涉及皇室,誰也不敢開這個口。
楚若蘭咬咬牙:“是我……”
話沒說完就被楚若的聲音蓋了過去:“是嗎?郡主只怕是看錯了,我們的馬了驚嚇,沖撞嘉慧公主,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如何能說是縱馬行兇?”
永揚郡主早就因為兒的事恨了此,眼下大好時機怎會放過?
“楚大姑娘,素聞你巧舌如簧,可你今日傷的是嘉慧公主,皇上最寵的兒,你以為還能像平日一般巧言嗎?”
眾人都有些同地著們。
惹上誰不好,惹上皇家……
謝瑤芝開口想幫忙,被謝老夫人捂直接拖到了一邊!
眼見侍衛都已圍了上來,楚若似笑非笑道:“郡主這是打定主意要顛倒是非了?”
永揚郡主冷笑一聲:“是又如何?眾目睽睽,你驚了公主的馬,別說是故意而為,哪怕是無意,你也死罪難逃!”
聲剛落,一道溫厚的聲音驀然傳來——
“是嗎?”
眾人回頭,但見宮嬤嬤們簇擁著裴皇后走過來。
面容端莊,眉帶怒,永揚郡主看見的一瞬就知道不好,果然裴皇后冷聲道:“永揚郡主,你是豫王的王妃,怎麼,他沒教過你什麼是非黑白,什麼仗勢欺人嗎?”
永揚郡主一跪了下來。
眾人紛紛跪拜:“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裴皇后虛一抬手:“不必多禮,都起來吧。”
隨后目一轉,又落到鄒家夫人頭上,“這位是鄒國公的夫人吧?你代夫前來,正好也回去替本宮問問鄒國公,他的妹妹永揚郡主如此跋扈,可是出自他們鄒家的教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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