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街頭那一出，隨后的下轎、火盆、過馬鞍、拜天地，楚若都有些神思不屬。

直到儐相那一聲“禮”，周遭熱熱鬧鬧地著要“卻扇”，才回過神來。

晏錚并沒理會那些起哄聲，只越過了紅綢，直接牽起新婦的手。

一步一步，穩穩帶著到了心布置的新房。

“好啦好啦，快讓我們一睹新娘的真面目吧？”

“就是，該卻扇了！”

“卻扇！卻扇！”

新房外的喧鬧聲還沒散去，晏錚卻握住執扇的手腕，溫聲道：“拿下來吧。”

楚若心跳得有些快，撤下扇子的瞬間，線目有些刺眼。

可下一刻男人就側過，牢牢替擋住了線。

楚若抬起頭，緋滾著金邊，腰間纏著束帶，除了那本就勁瘦的腰愈顯肩寬外，那漆墨的眼、削薄的，無一不因著今日更添幾分俊。

“好看！”

不假思索地，說出了最本真的想法。

而晏錚凝著眼前日思夜想的子，腦海中也只有四個字：姝無雙。

他忍不住攏了下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湊到耳邊低聲：“等我回來。”

子乖乖點了頭，外間腳步散去，新房中就安靜了下來。

又從懷里出兩顆藥丸，想起老神醫吹胡子瞪眼警告的樣，不低笑自語：“這人生頭次也是最后一次大婚，總該由我任些吧……”

仰頭將藥丸服下，忽地外面傳來躡手躡腳的聲音。

微怔，下一刻一雙稚的小手蒙住了的眼：“猜猜我是誰？”

楚若莞爾：“一定是我們的小男子漢文景對不對？”

后晏文景臉上綻開大大的笑容，一骨碌竄到前面：“三嬸嬸，你真是世上最最聰明的人！”

凝著眼前小人兒臉上的笑，不知怎地，想起第一次嫁到晏家。

這孩子似乎也是這般，半夜來到新房，質問喜不喜歡他三叔叔。

想不到時過境遷，又回到了這里，而這孩子也如命定般，又鉆進了的新房！

晏文景眨眨眼睛：“三嬸嬸，我猜你一定在想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景！”

楚若一怔，小家伙笑得出一口白牙：“我猜對了！那三嬸嬸，文景再問你一遍，‘你喜不喜歡我三叔叔’，記得不準說謊哦？”

他背著手，故意裝出大人的模樣。

楚若不知怎地心頭一酸，慢慢喃道：“喜歡，很喜歡……”

“這次是真心的！文景聽得出來，太好了三嬸嬸，文景也很喜歡你，你一定要永永遠遠陪著三叔叔和文景，一輩子也不離開！”

黑芝麻湯圓褪去了保護，出最純真的糯白。

小文景揚起臉蛋，吧唧一聲親在臉上，隨后飛快跑開了。

楚若靜靜坐在那兒，良久輕喃出聲：“我也想陪著你們……永遠……”

然話一落，外面就傳來敲窗聲。

立刻起走過去，只見公子瑯遞進來一個紙包：“最上等的迷藥，記得先服解藥。”

楚若點點頭，將藥接了去：“你沒被發現吧？”

那人冷笑一聲：“你當我是草包？他邊的影子不在，出不了岔子。”

楚若心頭一安，猜到影子還在榮家盯著榮素，抿了抿：“謝謝。”

窗外默然片刻，哼出句：“你別后悔。”

楚若收下紙包：“去準備吧。”

公子瑯聞言走了，這時院子里傳來腳步聲，是晏錚回來了！

和初次大婚截然不同，他沒敬酒到半夜，甚至沒多飲酒就來了。

孟揚跟在后面笑：“公子為了躲酒，把軍營里能喝的武將全招來了，這會兒陪顧老大人他們喝得正歡呢……”

楚若噗嗤一笑，接著就看見晏錚把他們全攆出去。

大門一關，他徑直走到床邊，大馬金刀地坐下，竟能看出有兩分張。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晏錚道：“阿先說。”

楚若略略定了定神：“辛苦你了。”

準備這麼一場盛大的婚宴。

晏錚角微掀：“分所應當。”他看著燈火下的人，杏目瓊鼻，雪腮香，呼吸一滯，覺沒怎麼喝酒都有些醉了。

下一瞬子的手臂就探了過來，驚得他往后一。

“？”

楚若探詢的眼神了過來，權傾朝野的首輔大人難得磕：“先、先沐浴，我上有酒氣，別熏著你。”

楚若輕笑：“好，那我先去等你。”

晏錚用力晃了下腦袋，才到隔間沐浴。

等萬事齊備回到屋里，已能看見的冠喜袍卸了下來，就擱在床邊。

這一生，哪怕是行軍打仗，他都沒有這般張過。

楚若看得暗自好笑。

沒復親前，這人隔三差五變著法地占便宜。

結果真要親了，反倒束手束腳規矩了起來。

看著他外沒褪就上了床，也不提醒，只道：“方才文景來過了……”

“哦，文景……”晏錚回過神，“他來做什麼？”

楚若笑：“來問我喜不喜歡你。”

晏錚一頓，神更加沉凝，便笑著道：“我說，很喜歡。”

巨大的驚喜沖抵了張，星火點燃，燎原之勢，他徑直手攬過的腰。

楚若忙道：“裳……”

男人這會兒哪兒還管得了這些，喜袍一扯，直接催力震了裳。

上的傷痕又麻麻了出來，晏錚一怔，下意識要揮滅帳外喜燭。

卻被的小手攔下：“沒關系，我想看。”

晏錚眉目微斂：“有什麼好看的，丑得很……”

楚若卻笑：“丑也要看，你是我的夫君，無論丑，都是我的。”

男人目一熾，長臂收束箍進懷：“阿……”

下顎抵在的發間，桂花清香撲了滿鼻，他聲線微啞：“得你為妻，三生有幸。”

子軀輕，忍不住抬手，指尖在他心口的位置點了點。

“我心亦然……”

這話徹底澆滅了所有的理智，男人將枕頭往上推開，小心將放平，隨后俯，從眉、到眼，一路往下……

楚若有些醺醺然，似醉酒，似暈船。

眼前的暈被無限放大，子一分一分地了下去。

直到聽他的聲音，溫如水：“阿，可以嗎？”

什麼也看不清了，模糊的視野中，只能看清他的眼睛，漆黑如水墨，深沉如長夜，此刻一瞬不瞬地凝視著自己，也只有自己……

“好……”

撐起子，印上他的角，將這個允諾送進了他的里。

一霎那金風玉，勝卻人間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