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從前的阿，打死也說不出這話來的。

晏錚只覺一團燥火沖了出來，偏偏時機不對，地點也不對！

他強忍著啞聲道：“阿，今晚回去再說。”

“為什麼要今晚，剛剛你不也……”話落似乎明白過來什麼，驚訝地捂住，“原來你喜歡在外面？”

“沒有！”晏錚額角青筋直跳，偏這沒了心肝的丫頭，笑瞇瞇地環住他的腰，“那就對了嘛，我們快點回去行樂呀！”

失去七后，所行所言皆出自本真。

那這言下之意是不是說，他的阿，真的很跟他……

“孟揚。”

馬車外面，一不小心聽到最后那話的侍衛立馬道：“在！”

“備車，送夫人回去……”

“哦好的，屬下這就進宮替您告假——什麼？！”孟揚反應過來恨不得打自己的，同時心底佩服公子真男人，這種溫香玉在懷居然也忍得了？

顯然，車人也是跟他一樣的想法。

“那你呢？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嗎？”

“我還有事，聽話。”晏錚深吸口氣掰開的手指，看著那皺一團兒的小臉解釋一句，“忘了嗎？薛家。”

這會兒薛家多半鬧進宮了……

楚若點點頭，伺候東家的第二條準則就是，不能妨礙他做事。

可還是有點失啊……

晏錚見此道：“今晚，隨你。”

這個隨字就博大深了，立馬道：“你說得，不可反悔！”

晏錚應罷，隨后宮。

不出意外，薛貴妃將這事兒捅到了皇帝跟前。

與此同時石泓、順天府尹和大理寺卿都在場，連同王老史也到了。

書房好不熱鬧！

“皇上！王老史以權謀私，石泓等人更是諂首輔，因著那曹之妻是他夫人的姑母就多有偏幫，求皇上為臣妾的哥哥做主啊！”

薛貴妃細腰一扭就跪了下來。

皇帝連忙扶起：“妃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啊！”

薛貴妃順勢靠在他懷里嚶嚶哭泣，皇帝還沒來得及安，那邊石泓等人包括王老史，全都跪下道：“皇上！承恩侯私德不檢，品行敗壞，因著當日與曹大夫人義絕懷恨在心，竟買通丫鬟天化日之下擄人行不軌，若不是長樂縣主及時趕到，一場災禍在所難免，還請皇上為曹家做主啊！”

皇帝聽得頭如斗大，正好小太監來報，說首輔來了。

他趕道：“快宣！”

不多時，晏錚從殿外走了進來，方才屈膝要拜，就被皇帝攔下道：“好了朕的首輔，你快說說，曹家和薛家到底是怎麼回事？”

石泓等人都松了口氣。

以為他會幫著曹家說話，誰知晏錚微躬子，只道：“皇上，臣妻與曹家有親，臣之所言恐有偏頗，不敢妄議。”

皇帝一聽出滿意之，薛貴妃暗暗攪了帕子。

好個晏錚！

如此一來便在皇上心中留下公正不偏的印象，那他接下來所言，皇帝只會深信不疑！

果不其然，皇帝道：“無妨，朕聽聽你的話，也免得這雙方各執一詞，影響了朕的判斷。”

晏錚頷首，卻道：“皇上圣明，此事如何微臣不便多言，今日進宮只為稟告皇上，曹大夫人腹中的胎兒，怕是難保。”

“什麼？！”

皇帝猛地起，薛貴妃也心慌道：“你、你莫不是說吧？不過是了些驚，又豈會保不住胎？”

這時石泓出列：“皇上！此事千真萬確，我等都親眼看見曹大夫人小流，已是小產的先兆啊！”

皇帝眼前一黑，想起了曹。

他的前戶部尚書兼大理寺卿，在任時兢兢業業，一心撲在公務上年近四十也未娶妻！

如今好不容易娶了妻，卻被安盛撞傷至今未醒。

而現在，他連他妻子腹中的孩兒也保不住……

皇帝臉驟冷，在薛貴妃求之前揮袖喝道：“把人給朕帶上來！”

晏錚角微勾讓至一側。

不一會兒，薛貴就被帶上來了。

他捂著右眼哀嚎連天：“皇上、皇上！你要為微臣做主啊！微臣的眼睛被那毒婦所傷，大夫說極有可能失明啊！”

皇帝冷冷盯著他：“哦？你眼睛被何人所傷？”

“楚靜！就是臣的前妻！”

“哦？那好端端的，為何會刺傷你？”

“這！”薛貴一噎，去看妹妹。

薛貴妃連忙給他使眼示意他別再說了，哪知薛貴會錯了意，以為已經得了圣心，大聲道：“是這毒婦多疑！微臣只是想請喝一杯茶水，敘敘舊誼，誰知以為微臣要對不軌，就拿起金簪刺瞎了微臣的右眼！”

“皇上！刺傷朝廷命罪不容恕，還請皇上即刻派人把捉拿了，還有曹家管教不嚴，也理當同——”

啪！

皇帝抓起盞熱茶砸在他面前。

薛貴妃心道一聲完了，只見那四分五裂的茶杯熱水濺到他上，旋即是皇帝的疾言厲：“請喝茶請到床上去了？請喝茶喝到衫不整多人手？薛貴，朕看在貴妃的面子上容忍你多回了，你以為換晏家兵那事兒，朕不追究，是真的不知道嗎？！”

薛貴砰得一聲跪了下來：“微臣知罪、微臣知罪！”

那兵貪墨案除他一人外，牽涉其中的大小員全落了馬！

此時皇上舊案重提，顯然是要追究了……

“知罪？晚了！”皇帝快步走到他面前，指著王老史他們道，“你知道老史多大年紀了嗎？為了你這破事，他還要進宮來求朕！你知道石卿家刑部一天多個案子嗎？也為了你，要跟順天府大理寺一起面圣！你薛貴真是好大的面子啊，能讓這朝中重臣不惜跪諫！”

薛貴越聽越是心，忙不迭磕頭如搗蒜，卻被皇帝一腳踹開。

“你以為朕憐惜薛貴妃，就會饒了你嗎？朕告訴你，你本不配做的哥哥！來人！”

左右侍衛應聲。

就在皇帝要發落時，薛貴妃撲過去，抱住他的大：“皇上，臣妾只有這麼一個哥哥了，皇上！”

皇帝一頓，不忍地低頭，但見妃淚流滿面：“皇上，求您念在過世小五的份上，最后饒我哥哥一次吧！”

五皇子前不久才慘遭不測，這一直是皇帝心頭的痛！

此刻薛貴妃說起，無異于拿刀子在往他心頭。

皇帝猶豫了。

石泓低聲道：“首輔！”

這是在提醒晏錚，千萬不能讓薛家翻。

今日已經是這麼個局面了，結下死仇，但凡給薛家一點機會都后患無窮！

晏錚自然明白這個道理，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向殿外。

算算時辰，人也該到了。

不出所料，一名小太監飛快進殿跟尹順說了什麼。

尹順連忙道：“皇上，曹家老夫人來了，還、還將曹大人也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