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眸一寒：“好手段！”

滅了喬家滿門，卻留下一個強力壯的喬大力，不就指著他去鬧事的嗎？

楚淮山聲問：“你說誰死了？”

孟揚只得將話又說了一遍，楚淮山跺足道：“哎，這、這……喬家人一死，那我楚家豈不坐實了罪名？”

孟揚忙道：“國公爺放心，我已將喬大力控制住，斷不會他走把事鬧大！”

誰知話出口，楚若卻道：“讓他鬧！”

孟揚瞪大眼睛，晏錚也沉聲道：“不錯，讓他去。”

楚淮山也不解地過來，楚若沒有立刻解釋，只問孟揚：“你們去時，是何場景？”

“這……屬下到時，府的人也在場，那喬大力嚎哭不休，也引來街坊四鄰圍觀。當時府本不放人，是屬下私下亮了首輔的令牌，他們才將人給我……”

楚若緩緩點頭：“對了，你到之時已然遲了，縱使我們拿住喬大力，可那麼多人在場，對方若使夠銀子，自然會有張大力、李大力為喬家出頭，說不定到時還會反咬我們一口，說是我們以權謀私、迫害良民，那就更是百口莫辯！”

除此之外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

不破不立，等鬧到人盡皆知，對方也就沒得跑了！

孟揚神一肅，顯然沒想到此節，楚淮山道：“兒說得有理，何況我們本沒做過，正不怕影子斜，就讓他們來告！”

孟揚即刻照辦，楚淮山又看向晏錚：“首輔，此事你們心中有何算？七日，時間太了，還是十幾年前的案子！”

晏錚和楚若對視一眼，都笑了：“不知岳丈大人可還記得百曉閣？”

“百曉閣？你們想從他們那里打探消息？”楚淮山皺眉，“倒也不失為一個法子，可萬一他們那兒也沒有……”

“沒有也無妨，爹爹，您不覺得，二妹妹和馮姑娘很像嗎？”楚淮山一呆，便聽楚若說下去，“容貌尚在其次，關鍵是神韻，二妹妹和馮姑娘的舉止言行，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否則又怎會令秦王誤認？”

楚淮山倒吸口涼氣：“你竟懷疑馮家？”

這話讓楚若聽得頗為不適。

馮家怎麼了，是什麼懷疑不得的對象嗎？

轉眸看向晏錚：“曲江宴時，裴皇后也對此家多有忌憚，他們有何特別之？”

晏錚未答，左右一掃：“先上馬車再說。”

馬車上。

三人相對而坐。

晏錚看了眼楚淮山，后者道：“還是為父來說吧。”

晏錚頷首，楚淮山便道：“兒，馮家這一代，雖只馮煥、馮爍兩兄弟為，但上一代的馮老太公，那是為先帝擋過刀子、救過命的！他那只左腳也并非戰場上所傷，而是某起刺駕中為先帝所傷，只不敢讓皇家欠人，才對外謊稱戰場傷。”

“先帝在世時，對他也多有愧疚，所以連他那個庶子馮爍也提到戶部任了實職。而且還賜下一面丹書鐵券，承諾永保馮家榮華，且免馮老太公及其子孫死罪。這等恩寵，大夏建朝以來乃是獨一份，故而宮里外都對馮家格外禮遇。”

楚若沒想到其中還有這麼一遭。

心頭也暗暗發沉，倘若小江氏的事真跟馮家扯上關系，只怕又是一場腥風雨。

“不過兒，你與首輔放手去查，若真是他家，為父拼著命不要，也要替你母親妹妹討個公道！”

楚淮山眼神鋒銳發了狠，晏錚道：“岳丈大人言重了，我們先送您回府。”

馬車駛到楚國公府門前，楚淮山下了馬車，對二人點點頭轉進去。

晏錚鉆回馬車握住的手：“手怎麼這麼涼？”

楚若笑笑：“子虛吧，一貫是這樣……”順勢將頭靠在他肩上，語氣低喃，“晏錚，原本知道馮家有丹書鐵券前，我還有幾分把握，可眼下只怕又要給你惹麻煩了……”

“說什麼胡話，你我夫妻一，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來麻煩？”晏錚攬住的肩膀，淡然語氣出無限自傲，“何況平靖侯我都殺了，區區一個馮家又算什麼，你不必憂慮。”

說完沒聽到懷中回應。

低頭一看，子靠在他前，竟已累得睡著了。

男人薄邊浮起一笑，腳尖一挑，將條毯子裹在上。

等到了晏家門口，也沒將人喚醒，而是抱著下了馬車一路府。

這一夜楚若睡得前所未有的安寧。

翌日醒來，那個稔的清冷懷抱已不在側，周嬤嬤笑道：“姑娘醒啦？玉，快打水來！”

楚若唔了聲，低頭看見上未褪的裳，不一愣：“昨晚……”

“昨晚姑爺抱著您回來，也沒讓奴婢們伺候，今早奴婢們再來，看見姑爺還維持著昨夜姿勢，就這麼抱了您一宿呢！”

玉快道，楚若低呼：“那他的手怎麼樣了？可還能？”

周嬤嬤一愣，姑娘怎麼看上去好像又變回從前了？

道：“姑娘別聽玉瞎說，姑爺是練武之人，哪有那般弱，今早坐了一會兒就已恢復！他走時還讓奴婢們轉告姑娘一聲，朝堂上的事他不開，所以楚家案子只能姑娘多費心，以防萬一，還將影子侍衛留給……啊啊啊啊啊！！”

周嬤嬤被后突然出來的手嚇得尖，玉笑得打跌：“哈哈哈哈，周嬤嬤，您也有今天！”

扭頭看去，正是口中的影子一臉莫名站在那兒。

“影子侍衛，你下次來之前，能否先知會一聲！我這老婆子的心病都要給你嚇發了！”周嬤嬤白著老臉說道。

影子一呆，指指自己，又搖了搖手。

他是啞，說不出話。

周嬤嬤看著這年，年紀跟孫兒差不多，心頭不有些難過。

玉道：“不能說話，那可以走路發出些響嘛……”

結果沒說完就被姑娘否了：“影子是刺客，行走無聲是他的基本功，這樣吧，在廊下掛一排風鈴，以后影子進來前，先搖風鈴，便不會嚇到你們了。”

話一出影子激地看向，玉拍手：“這個主意好！”于是立刻跟著周嬤嬤去辦去了。

屋子里剩下兩人。

楚若看向他：“如何？百曉閣回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