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點頭，拿出一個小本在上面寫了一個馮字。

“真是馮家？”有些頭疼地掐掐眉心，“可曾問到是馮家哪一人？”

影子搖頭，又飛快寫下一行字。

“消息絕……要問閣主……閣主閉關。”楚若念完，不喃道，“公子瑯閉關了？”

印象里這位閣主恣意張揚，最醇酒人，可不是能閉關的子。

這麼突然，莫不是之前為救了傷？

心頭一跳，莫名有幾分憂心，忙吩咐下人備幾籮筐靈藥送過去。

“對了影子，證據……”

不等說完，年干脆搖頭。

楚若失笑，也是，百曉閣再怎麼神通廣大，也不可能把樁樁件件的證據都搜羅齊全。

看來還是得從馮家人上下功夫。

“影子，勞你再辛苦跑一趟，打聽清楚馮家上下每個人的訊息。一日不夠就兩日，務必要打聽齊全！”

影子點頭去了，楚若起用過午膳，便去了楚國公府。

彼時楚若音正對著窗外發呆，聽見腳步才勉強回頭：“大姐姐……”

起要行禮，被楚若趕按下：“你別了，好生歇著吧。”

楚若音笑笑：“又有何用呢？不過是浮萍落葉罷了……”

臉上雖帶著笑，可神空，那木然的眼神看得楚若更是心頭一揪：“若音！”

順著的目瞧去，窗外枯枝敗葉，片片凋零。

楚若立刻道：“碧荷，關窗，再將院子里的枯枝敗葉都打了去，換些冬日的……”想到臘梅被馮纓占了去，改口道，“換些冬日的茶花、香雪蘭，我明日再將福寶送來，陪你做幾日伴，二妹妹，不可再胡思想了。”

碧荷轉去辦，楚若音心頭一，終于打起幾分神：“對不起大姐姐，我實在心里太了，所以……”

“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倒是宮里的事，你都聽說了吧？”

楚若音點頭，楚若便道：“我阻止秦王退你這門親事，你……”

“大姐姐！”楚若音打斷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此時退親，名不正言不順，而且……”低頭自嘲笑笑，“倘若若音真不是父親的兒，又有何臉面留在楚國公府？夫家，已是我唯一能去的地方……”

多麼可笑，當初，那般不想遂了母親的愿進宮。

可到現在才發現，母親是對的，夫家是唯一的指！

楚若心頭一痛，握住的手：“二妹妹，你想多了，爹爹不會趕你走……”

“我知道，我都知道。”楚若音哀涼地看著，“正是因為父親對我好，所以我才更不能留在楚家，讓他被人脊梁骨笑罵，大姐姐，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抑了多時的眼淚，終于撲簌簌滾下。

楚若抱住的肩膀輕聲安，心頭實恨極了馮家。

一個馮纓，已經讓心碎裂。

還有一個畜生親爹，更是要敗名裂！

安了好一陣，楚若音哭聲漸止。

覺好些了，楚若才道：“二妹妹，你莫要將事想得如此悲觀，即便再無路可退，但姨母總是你的生母，外祖家永遠都是你的退路。你放心，待此案查清了，你若不愿嫁皇家，我會和你姐夫設法退了這門親事，到時你可以去游歷山川，也可以去揚州外祖家，對了，你昔日不是說過，那個時常與你書信往來的‘清溪客’，就在揚州嗎？”

楚若音一怔，疲憊多時的臉上，終于渙出一生機：“對，我、我還未見過……”

楚若微笑道：“既然如此，就更該撐下去，這個難關過了，往后都是好日子。”

“嗯！多謝大姐姐！”

楚若音破涕為笑，拿起一塊餅，小口咬了起來。

楚若也舒了口氣，方才碧荷說，二姑娘已經快幾日沒吃過東西了，如今肯進食，那就是個好兆頭！

從小院出來，便準備去尋小江氏。

打算從這位姨母口中問問當年之事，可還有細節。

誰知人還沒過去，就看見一箱箱的禮往里抬。

“這是怎麼回事？”楚若逮著小江氏邊的月桃問。

月桃囁嚅道：“大、大姑娘，這些是韓長史家退回來的定禮……”

楚若微愕，便聽見花廳里韓夫人的聲音傳了出來：“楚國公夫人，實在是對不住，我們家致遠一心撲在課業上，娶了府上的三姑娘，也沒時間陪伴唯恐怠慢了，所以這門親事不如就此作罷，那定禮我們雙倍退回來！”

砰得一聲。

小江氏手邊的茶杯似被倒，可楚若蘭歡喜道：“好啊好啊，退親好——啊？”

最后那音拐了拐，應該是被小江氏給瞪了。

楚若蹙眉去，只見廳上小江氏屈，握住那韓夫人的手道：“怎會怠慢？韓家大公子飽讀詩書，是多兒家夢寐以求的郎君，我們若蘭子雖頑劣了些，但于大上從無失寸，日后定會好好侍奉郎君，助他及第登科，還請韓夫人再考慮考慮吧？”

那韓家什麼門第，若在以往，只有韓夫人求的份兒上。

可今時今日，卻是這位之前殷勤的親家撇開的手，尷尬道：“楚國公夫人，不是我們不愿娶，實在是、是令府門第太高，我們高攀不上啊！就此告辭、告辭了！”

說完帶著丫鬟婆子飛一般跑了。

留下小江氏枯站片刻捂住心口。

“娘，不嫁就不嫁嘛，反正我也不喜歡那韓呆子……”楚若蘭撇撇道。

小江氏慘笑一聲：“傻姑娘，你這是還沒看明白嗎？什麼‘我們府門第太高’，分明是因為你娘、因為你二姐姐那事兒，人家看不上我們了啊！”

楚若蘭不以為意：“看不上就看不上啊，我又不跟他過一輩子，要他看得上干嘛？”

“你！”小江氏無言，痛苦掩面。

今日韓家都能不顧楚國公的臉面來退定，日后哪還有高門顯貴愿意來結親？

楚若抿，知道多半是喬大力告，事徹底傳開了韓家才有此舉。

正要進去安幾句，二房的堂弟楚停楓忽跑進來。

噗通一聲跪在小江氏面前：“大伯母，求求您了，我和韻詩是真心相，求您，不要讓林家退親，侄兒給您磕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