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纓笑容一：“長樂縣主不必激我，馮家可不像令府上，藏污納垢、私生孽子！哼，若非皇上對楚國公格外開恩，就憑這些流言蜚語，你們楚家也早在京城待不下去了！”

“哦？既然馮姑娘也知道是流言蜚語，怎還較了真？”

楚若不咸不淡地端起茶杯飲了口，馮纓一噎，怒道：“是不是流言你們心里清楚，楚長樂，明人不說暗話，我今日你來，是想同你談一樁買賣。”

“買賣？”

楚若放下茶杯，“那就不必了，馮姑娘你同我二妹妹的買賣沒談，相信同本縣主也談不出什麼好結果。茶也喝了，告辭。”

說罷起，馮纓喝道：“站住！”

楚若不理會，只往外走。

馮纓哪兒想到如此難對付，簡直比之前在曲江宴時還要難上數倍，只能道：“長樂縣主，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此次楚國公府事出何因嗎？”

聽語氣焦灼，高位又回到這邊，楚若才停下腳步：“這不都拜馮姑娘所賜嗎？”

馮纓臉一沉：“小黛，出去。”

楚若也對周嬤嬤點了下頭。

丫鬟婆子退出屋，馮纓道：“楚長樂，我確實低估了你，這樣吧，為表誠意，我可以先讓喬大力停止告——你也知道，現在這案子刑部不敢理、大理寺也不敢接手，他四告鬧得人盡皆知，對你們楚國公府的聲譽極為不利。”

楚若這才重新坐下：“還有呢？”

“還有？”馮纓一咬牙，“只要你答應了，我還可令他改口，聲稱他娘所說之事全是誣陷，你母親的清白還有你二妹妹的世，都沒有一點問題！”

楚若挑挑眉：“哦？馮姑娘都要了他全家的命，他能乖乖聽話？”

聽出言下有商量之意，馮纓忙道：“這個自然，那喬大力是個賭鬼，早將房子老本都賭沒了，這次就算喬家不出事，他本來也是要賣娘賣兒的。只要銀子給到位，他什麼話都說。”

竟是如此！

楚若角一掀，不聲道：“既然馮姑娘能做到這個份兒上，那你的條件，想必也不容易吧？”

馮纓一喜：“不，容易得很，只要長樂縣主肯允我進門，哪怕是做妾，馮纓也心甘愿！”

哪怕早有打算，可親耳聽說出來，楚若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你甘愿做妾？”

“是，馮纓心儀首輔已久，做不了平妻，做妾也！”

楚若角微微一：“心儀已久？此話從何說起？”

馮纓抿了抿，陷回憶：“此事要從十二三年前說起，那時首輔還只是個孩，子孤僻，在國子監也與人來往，所以監生們三五群，時常欺辱他，可他從不還手。直到那一日，我誤被他們圍住……”

楚若以為又是英雄救的老話本，誰知道：“他頭也不回地走了，仿佛本沒聽見我在求救。那時我心里恨極了，可那群監生中間，不知誰說了句‘晏家人當真沒種，尤其是那晏荀’，當時他就停了下來。”

馮纓說著，眼里出興的芒：“他轉頭，只問誰說得，那些人哈哈大笑，都肆無忌憚地辱罵起來，原來晏世子之前在馬球場上贏過他們，他們打不過他，便來尋晏錚晦氣。你知道嗎，他們約莫罵了二十多句難聽的話，然后那一天，他們每個人的上，都多了二十多道口子！”

“罵得最狠那人，還被瞎了一只眼睛，當時他拽起他的頭，說以后再聽到一句罵晏荀的話，他就把他另一只眼睛也給瞎！楚長樂，你絕未見過那樣的他，臉上有，眼神淬刀，當真是極了！”

楚若心頭一，沉聲問：“國子監都是宦子弟，他一下傷了那麼多人，又怎麼可能全而退？”

“是啊、是啊，所以你不知道，他挑翻那十幾個人后，便舉起刀子，將自己的左肩捅了個對穿！當時鮮流了一地，我聽說他差點因為失過多死了，哈哈哈哈！”馮纓笑得頗有幾分癲狂，“那時我就在想，什麼樣的人，能被他放在心上守著，那定是世上最圓滿的人了！所以那一刻起，我就發過誓，此生定要嫁他！”

楚若久久說不出話，攥著的角，愈發用力。

竟不知，他還有這段過往。

“長樂縣主，當我求你！只要能伴在他側，馮纓什麼都愿意做！你二妹妹不是心悅秦王嗎？我可以全拒絕秦王！還有你們楚國公府的名聲，我也會千方百計替你們挽回，這麼多好只換一個妾室，如何？”

馮纓滿眼期盼地著，楚若緩緩道：“他不會應。”

片刻前還討好的笑臉，片刻后一片冰寒：“是他不應，還是你不應？”

楚若不語，馮纓冷笑：“好，我都低三下四地求你了，你還不識好歹，楚長樂，那你母親妹妹，連同整個楚國公府，都為你陪葬吧！”

楚若搖了搖頭，這人跟二妹妹當真是兩個極端。

一個善到極點，一個惡到極點，倘若真有緣，那才人難以置信！

從酒樓出來，就回了晏家。

孟揚報信，說豫皖地災慘重，晏錚今晚回不來了。

楚若點點頭，用過晚膳后，楚國公府那邊也傳來消息。

說是小江氏趁著楚若蘭不注意，投湖自盡，好在楚淮山回去的及時，將人救了起來。

夫妻二人在房中不知說了多久話，才傳膳進去，看那樣子應該是想開了不會再尋死。

“姑娘，要奴婢說您也太心了，以往著夫人沒刁難您，可如今您還救……”

玉憤憤不平，楚若瞥眼，正要說話。

廊下風鈴響了。

是影子來了！

楚若坐直，翻開影子送來的小本：“馮老太公、馮煥、馮爍、馮纓……馮林氏？”

抬眼看去，影子用力點頭。

玉好奇念道：“這馮林氏是馮老太公之妻，卻沒住鎮北將軍府，而是常年在護國寺養病，馮家人也從未去探，仿佛皆已忘此人……咦？居然還是停楓公子要娶的那位林姑娘的姑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