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侍郎？

那個已經納了七八房、年紀大得足可做祖父的元侍郎？

楚若心頭方才升起怒氣，楚停楓已一腳踹過去，直將幾個婆子踢翻。

“韻詩、別怕！”

他扶住，匆忙解開手腳上的繩子。

可林韻詩驚過度，甫得自由蹭地躲開：“別、別過來！”

手中不知拿著什麼東西，滿臉驚惶地對著楚停楓。

年大慟抓住的手：“韻詩、是我，我是停楓！”

“停……停楓……”

“對，是我，別怕！”楚停楓一點一點掰開的手，只見那蔥蔥十指間全是鮮，手里還拽著一塊不知從哪里摳下來的木片。

林韻詩絕道：“你終于來了……你再不來，我就用這木片殺了他再自盡……”

楚停楓心痛如絞，再不管什麼名節名聲，當著眾人將攬懷。

場中一片嘩然。

林家四夫人，也就是林韻詩的嫡母跟著跑了出來：“你放肆！竟敢大庭廣眾之下毀我兒名節！”

林韻詩抖如篩糠，楚停楓用力抱。

“名節？林四夫人，你將兒打扮這副模樣送到元侍郎府上，還在乎的名節嗎？”

一道冰冷譏嘲的聲音傳來，林四夫人眼一掄正要發怒，林升趕忙攔下：“四嬸，這位是長樂縣主！”

林四夫人一呆，接著就看見楚若走過來：“林公子，你今日縱容下人傷我堂弟，我堂弟念著與你林家的姻緣，不愿深究，現在想先帶未過門的娘子回府，你沒有意見吧？”

林升哪敢有意見，那林四夫人張還沒開口，就被打斷。

“林四夫人，聽聞貴府有意和元侍郎結親，這是好事，但想來新娘子應該不是林七姑娘吧？要不然這一二嫁，傳出去林家日后怕是不好說親。”

林四夫人一個哆嗦。

一二嫁，這在京城可是個大忌諱。

但們不是早就把納彩生辰給退回去了嗎？這楚國公府怎麼就揪著這小賤人不放？

“林四夫人？本縣主說話，你莫非是沒聽見？”

不輕不重的聲音，嚇得又是一個激靈：“不、不敢！妾以為……縣主說得是……”

楚若這才頷首：“停楓，我們走。”

楚停楓小心翼翼地扶著林韻詩上了馬車，絕塵而去。

林四夫人道：“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教訓楚家小子一頓就行了嗎？反正也是二房，楚國公又不會替他出頭，可怎麼把首輔夫人給驚來了？”

林升翻了個白眼：“這我怎麼知道？為了你們四房的事兒，我還挨了一掌呢！”

林四夫人還要說話，卻看見當家的大伯兄回來了。

跟他一起的還有元侍郎家的花轎，此刻左右張著：“咦，人呢？我們大人還等著房呢！”

林四夫人心頭一涼，只見大伯兄冷掃眼：“元管家請到府上吃口熱茶，稍后我們就將新妾送進花轎……”

“也好，不過你們作可要快些，莫讓我們大人等急了。”說完就由林升引著先進去。

林四夫人低頭也想跟進去，卻被林大人攔下。

“看看你干得好事！”

帶怒的語調，顯然已經知道剛才發生的事了。

林四夫人嚇得要跪，被他托住：“別浪費時間，趕從你房里再挑一個，給元侍郎送過去！”

“大哥！剩下的芳姐兒們可都是我的親生兒啊！”

“那又如何？你自己沒把庶看牢，難道還怪我不？”林大人瞪一眼，不耐煩道，“立馬把人收拾了送走，要是得罪元侍郎，那我在工部的差事也就到頭了！快去！”

林四夫人嗚咽一聲，只能去了。

據聞當晚，元侍郎的后院哭嚎了一夜，林四夫人也病倒了。

另一邊，首輔府。

府醫給林韻詩包扎好傷口后，楚停楓帶著就要跪下。

楚若忙道：“別跪了，我今日救人，也是有事想要你們幫忙。”

楚停楓一呆，林韻詩道：“不知我們能為縣主做些什麼？”

楚若心頭微，仔細瞧去，這雖然哭腫了眼，但緒過后很快平復下來，甚至比楚停楓還要冷靜兩分。

看來這堂弟撿到寶了啊！

“是關于你姑祖母的事，林七姑娘……”

“縣主！”林韻詩突然出聲，“您今日大恩大德，韻詩無以為報，您若不嫌棄，喚我名字即可，林七姑娘幾個字萬萬不敢當。”

楚若挑了下眉頭，楚停楓握住的手堅定道：“堂姐，今日我壞名節，就是打定主意非不娶！”

男十指握，比金堅。

楚若頷首：“好，弟妹，我想問關于你姑祖母的事，你還記得多？”

“姑祖母……”

林韻詩回憶片刻搖了搖頭，“對不起縣主，姑祖母在我出生前就嫁去了馮家，后來也沒怎麼回來過，只依稀知道和祖父不錯。但近些年祖父耳聾眼瞎，府上又由大伯父做主，所以和那邊也沒什麼聯系了。”

這倒是和影子打聽回來的對得上。

沉道：“如今你姑祖母被馮家送走養病，也有十幾年了。”

“什麼？”

林韻詩驚呼，片刻后也明白了，“姑祖母膝下無子，只有一個兒也早已嫁了人。而林家又只是一個從五品的小之家，論職，遠遠及不上鎮北將軍府，何況大伯父當家后也鮮與那般來往，姑祖母……應該是被馮家棄了吧。”

說到這里不生出兩分同病相憐的覺。

也只是林家四房的一個庶，若被送去給元侍郎做妾，怕是早晚也會淪落到姑祖母一般的下場。

“縣主，不知姑祖母被送到何，韻詩想去探。”

楚若眸中閃過一分欣賞。

有有義，停楓堂弟沒有看錯人。

“如今你姑祖母在護國寺，正好我也有些話想問問老人家，就與你一道過去吧。”

“多謝縣主！”

傍晚，一行人就到了護國寺。

住持聽聞首輔夫人到訪，忙不迭迎出，好話沒說兩句，聽到要見馮林氏，頓時愣住。

“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

楚若心中生出一不妙的覺，那住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縣主，不是老衲不允，只是那馮老夫人幾日前已經過了，您怕是見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