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本該闔家團聚，可晏家才遭了滅頂之難，那新歲于他而言，只有痛苦。

楚若即刻回環住他的腰：“是我說錯了，別往心里去。”

小手和的話一樣，晏錚低頭笑了笑：“沒什麼，年年新歲，于我而言沒什麼不同。”

楚若知道他在掩飾。

哪怕大將軍他們待他不好，可有世子在，總歸是不一樣的。

但他不提，也不破，只近口：“那今年的歲禮我來辦吧，宮里要辦宴嗎？”

晏錚想了想：“要，聽皇上的意思，應該和往年一樣辦‘元日宴’，宴后會休政七天。”

楚若點點頭：“那正月初一就不做安排了，后面……”

還沒說完，馬車便停了。

車夫低聲道：“首輔，游街的隊伍過來了，是否要他們避讓？”

游街？

楚若愣了一愣，晏錚已開車簾一角。

抬眼去，順天府押著一個囚車過來，車中之人正是馮蕓。

“順天府作這麼快？”楚若詫異，晏錚漫不經心道，“才在前丟了臉面，自然急著向天子表功……咱們讓吧，免得遭了池魚之殃。”

車夫趕將馬車駛向一旁，但見那囚車后面跟了不百姓。

手里什麼爛菜葉子、臭蛋都不要錢地往上砸。

馮蕓起先還在喝罵，被打怕了又在哀求，發現不管用后破罐破摔，張口大罵起來。

“是又如何？那老不死的不能討夫君歡心，還染了一怪病，我不認有什麼錯？”

“母親？都幫不上我有什麼資格讓我母親？”

“要不是被父親厭棄我怎會低嫁伯府？又怎會一肚子氣？活著沒能幫到我，死了還給我惹這麼大禍，有這娘我真是倒了大霉！”

每一句話，都惹得百姓群激憤。

一時間蛋葉滿天飛，怒罵聲唾沫星子幾乎要把這街道塞滿。

角落中，原本還覺得對不住、害被馮老太公拉來當替死鬼的林韻詩握拳：“怎會這般想姑祖母？一切分明都是爹作惡，為何到了現在還在姑祖母？”

邊楚停楓扯扯角：“強嫌弱吧，畢竟爹強勢，又有丹書鐵券傍，而娘只是個從五品家里出來，連娘家都不幫的弱，所以不敢怨恨爹、只好怨恨娘了。”說著沖底下人點點頭，下面立刻捧上一。

“什麼東西這麼難聞？”林韻詩著鼻子問。

楚停楓挑開那黃布包著的一角，臭味熏天，林韻詩只看了一眼就瞪圓眼：“是姑祖母給兒打造的長命鎖！、竟丟到糞坑里了？”

楚停楓嘲諷道：“不止如此，護國寺的和尚說，這些年你姑祖母給寫了無數封信，還省吃儉用送了不銀子去，可每每都是留下銀子，信全燒了，這麼多年也從未回過一封……這等狼心狗肺之徒，你不必有任何歉意。”

林韻詩握拳頭呸了口，馮家，當真沒什麼好人！

而這時，馮府門前。

馮纓下了馬車：“九哥，多謝你陪我回來，快回去吧……”

慕容縉坐在車中一聲不吭，似走了神。

馮纓眼底閃過一抹狠，聲再喚：“九哥？”

“啊！到了！”慕容縉干咳一聲，“那阿纓你先進去吧，別太擔心，母后那邊我會再去勸說的。”

馮纓赧點頭，進府后臉一變，鷙得幾乎要吞人。

“楚若音！”

秦王方才那模樣，分明就是在想！

以往從未有過，只要在他面前，他從未走過一次神！

可現在、可現在！！

恨得發狂，沖進屋子里將能砸的全砸了。

看著那滿地狼藉心頭狂怒才消散了些：“去把小黛來！”

下人們戰戰兢兢去了。

小黛進來后，馮纓才道：“還記得那天給你消息的那位宋先生嗎？”

小黛點頭：“記得，楚家二姑娘并非楚國公所出的消息，就是他給奴婢的。當時他還說若奴婢日后有需要，還能去霜樓找他。”

馮纓點頭：“好，那你現在就去請他過來，我要和他當面談一談！”

小黛轉出去，半個時辰后，就領著那位宋先生進來。

宋賈今日穿著一青長袍，修理過胡須，頗有幾分文士之風。

馮纓不聲打量他一陣：“你說，你手中有在百曉閣買不到的消息？”

宋賈頷首：“自然。”

“那關于楚若音，還有什麼能對付的盡管拿出來，銀子不必擔心！”

宋賈微微一笑：“馮姑娘，楚二姑娘最大的，鄙人已經告知你了，只可惜你們沒有利用好，反被他人得了利。”

馮纓啪地拍桌喝道：“好大的膽子，竟敢嘲笑鎮北將軍府！”

宋賈不慌不忙，端起杯茶水：“鄙人哪有這個膽子，只不過是為馮家可惜，好好一步棋，被走錯了而已。”

馮纓心頭一：“哦？那依你的意思，這步棋我們該怎麼走？”

“若是鄙人，就不會將此事鬧得滿城皆知，更不會鬧到皇家跟前，給了楚家不得不查清此案的借口。”

馮纓先是惱怒，這意思不就是嘲無能嗎？

可接著想到什麼：“你的意思是，是不鬧到明面上？”

“不錯，馮姑娘只是想對付楚二姑娘罷了，若將這風悄悄吹到耳中，依楚二姑娘的子，可還有臉面留在楚國公府？”

馮纓眼前一亮：“不錯，以那賤人的格，肯定會郁結在心出走，到時隨便以一個抗旨逃婚的罪名扣上去，就能讓永不翻！”

后退半步，肅然道：“還請先生教我！”

宋賈微笑：“先生不敢當，鄙人只是一介商賈，只做生意，不知馮姑娘這次又想要什麼消息呢？”

馮纓遲疑：“楚家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把柄嗎？”

宋賈搖頭：“楚家是沒有，不過長樂縣主倒是有一個。”

“快說！價碼任你開！”

對而言，這奪走晏錚的楚若，比那二妹妹更為可恨！

宋賈捋了捋胡須：“價碼不急，只不過馮姑娘，你可知道上回你遣丫鬟去買消息，百曉閣為何不賣嗎？”

馮纓一愣，就聽這人悠然道，“正是因為百曉閣主，同這位長樂縣主從過，私甚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