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問起這個，晏文景頓時抿不說話了。

李氏痛心道：“文景，你祖父是能征善戰的大將軍，你爹爹是敢做敢當的大英雄，你可不能害人害己，辱沒了他們的威名啊！”

晏文景大聲道：“我沒有辱沒晏家威名，這一切都是齊瑞他們活該！”

“哦？那是為什麼活該？”楚若接過話，可這孩子看一眼，又閉。

楚若微微挑了下眉：“與我有關，對嗎？”

晏文景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又聽尋思道：“若只與我有關，還不至于讓你下這麼狠的手，所以……還與你三叔叔有關？”

這下兩只大眼睛瞪得溜圓：“你怎麼知道？！”

楚若角一彎，知道自己猜對了。

這黑芝麻湯圓聰明歸聰明，可到底年紀小，差點道行。

晏文景也不再瞞：“是齊瑞那個孫，到污蔑您，非說您給三叔叔戴了綠帽子……”

“綠帽子？”楚若一怔，李氏臉嚴肅起來。

要知道子名聲重于一切，這之說，足可讓人萬劫不復！

晏文景握小拳頭道：“對，就是他說得！薛傻蛋一開始跟我說我還不信，結果他們把他圍了，還問他是不是跟我打小報告，然后裳扔到糞坑里，差點把他溺死……所以我才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他口中的薛傻蛋就是薛柏青。

這平西伯府也太猖狂，先是欺凌薛貴妃的侄兒，這倒也罷，畢竟薛貴倒臺、薛貴妃的皇子也沒了，薛家大不如前。可他們怎麼敢把歪心思打到首輔頭上的？

是為馮蕓之事報復？

還是說被什麼人給利用了？

楚若沉思不語，車夫忽道：“夫人，您瞧瞧外面……”

掀起窗簾，但見街道兩側百姓佇立，全是對的指指點點。

“就是嗎？”

“好像是……”

“真不要臉！”

“小點兒聲，別被聽見了……”

這副狀連同文景方才的話，楚若猜到什麼，沉聲道：“車夫，先送二嫂和文景回府，然后再去一趟瓦肆！”

送完李氏和文景，馬車很快來到京城最大的一間瓦肆。

剛進去，就看見京城第一說書人柳春榮猛拍驚堂木。

“且說那晏郎自以為覓得良緣，殊不知紅杏早已出墻……那楚表面上認了義兄，實是為了私會郎……天化日，就在那酒樓中顛鸞倒——啊！！”

暗出塊核桃，直接飛進柳春榮里。

柳春榮捂猛咳，大堂中也混起來。

楚若瞇起眼：“杜掌柜……”

方才那核桃的，分明是公子瑯邊的大肚掌柜！

對方瞧見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姿勢。

二人離開瓦肆，杜掌柜拱手：“讓縣主驚了，此謠言事涉閣主，百曉閣日就會平，請縣主不必擔心。”

楚若卻問：“此事公子瑯知道嗎？”

杜掌柜面上閃過一抹遲疑，點點頭：“果然，他的傷還沒好，你們沒敢告訴他對嗎？”

杜掌柜暗驚三姑娘的敏銳，也不再瞞：“是，閣主和秦老神醫還在閉關……但此事無需閣主出面，我等自會為他分憂。”

開什麼玩笑，讓閣主知道，有人敢造謠造到他妹妹上。

那京城怕是要流河……

楚若搖頭：“杜掌柜，并非我不信你們，只是這背后人怕是沖著我和晏錚來的，沒理由讓你們出手。這樣吧，我明日午時會到吉祥酒樓來，還請杜掌柜設法將這個消息傳出去，尤其是要讓平西伯府和鎮北將軍府知道。”

“三……縣主！這不妥吧！”

與閣主脈至親，若同一室，旁人定會瞧出端倪！

然而楚若道：“杜掌柜放心，此事不會驚閣主，只需再給我備一間些的廂房，后面的事，我與首輔自會置。”

語聲平靜，卻有種強大的自信。

杜掌柜不知怎麼就應下：“好，一切聽縣主安排。”

傍晚，晏錚下值回來，臉卻不太好。

一旁的孟揚小心翼翼道：“夫人，您、您今兒個沒出府去吧？”

楚若一聽就知道，外面那些風言風語怕是已經吹到朝堂上去了：“出了。”

孟揚垮下臉，只聽自家公子冷笑一聲：“我家夫人行得端坐得正，還畏人言嗎？”說罷眼神一戾，扯開領子道，“真是溫和太久，讓人忘了我的手段，去，把影子過來！”

孟揚嚇得噗通跪倒：“公子，不可啊！您今兒個已經在朝堂上罵了禮部，還氣暈了余老史，要是這檔口上再鬧出人命，只怕對您不利！”

說完扭頭對楚若道，“夫人，您勸勸公子！因著民間風言風語，史臺和禮部都向皇上進言，要徹查您與公子瑯的事，公子和楚國公都跟他們鬧翻臉了！”

楚若沒想到事鬧得這麼大，想想也是，否則怎會連國子監這些孩子都知道了？

急忙拉住他聲道：“晏錚，別氣了！”

男人戾氣微斂，可眸子還是冰冷如雪。

這幕后人擺明沖和云瑯來的……

楚國公府才出了楚若音的世丑聞，府中姑娘人人自危。

倘若再曝出與云瑯的關系……

前朝皇室之后，莫說京城，就是整個天下都沒有的容地！

讓他如何不惱！

“散布謠言的，殺了，留一個活口問話！傳謠的，抓了，順天府關不下就大理寺，大理寺不行就刑部，皇帝那邊我自有代。”

孟揚聽得心驚膽戰。

這雷霆手段，只怕明兒個京城就不會再有一句夫人跟公子瑯的閑話。

楚若抿抿，忽手環住他脖子：“晏錚，難道你不想聽聽我的主意嗎？”

子眼神清明，更藏著幾許狡黠之意。

他心底微松：“阿有何高見？”

楚若道：“簡單，引君甕。”

晏錚怔了片刻便明白過來：“好計，但會不會太麻煩？”

在他看來能直接封口，何必辛苦一遭？

楚若卻不想他被人詬病，仰頭了他的角：“辛苦夫君，陪我演完這場戲吧？”

看堅持，晏錚也沒再說什麼，只道：“好，但善后我來。”

他的阿終究是子。

手上不適合沾。

楚若笑著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