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鎮北將軍府。

小黛匆匆忙忙跑進來：“姑娘，奴婢花重金從百曉閣打聽到一個消息，說是今日午時，那長樂縣主要去吉祥酒樓見他們閣主！”

馮纓瞬間撐起子：“消息可靠嗎？”

“應該可靠，平西伯府那邊也買通了晏府下人，說昨日長樂縣主十分惶恐，半宿都沒睡著，約莫是害怕了要向姘頭求救！”

“好！”馮纓掌大笑，“終于是坐不住了！快，將消息通知晏錚——不，容我再想想！”

昨晚父親回來，說晏錚為在朝堂上據理力爭，都氣暈了老史。

倘若他深種不肯回頭，甚至想為遮掩，那不白費一番功夫嗎？

“將消息送給禮部徐尚書，還有被他氣昏過去的余老史，我相信這兩個人，應該會很樂意替咱們出手！”

小黛眼前一亮：“是啊，他們肯定會想法子證明長樂縣主紅杏出墻，甚至可能親自去抓，如此既不用咱們出手，又能除掉對手，姑娘高明！”

馮纓傲然一笑。

秦王算什麼東西，空有王爺頭銜，制太后！

他哪比得上晏錚，大權在握不說，嫁過去還不用伺候公婆，府就是當家主母，這豈非神仙一般的日子？

小黛立馬將消息送去了余家和徐家。

果然，二人一合計，立刻向吏部告了假。

同時帶上各自夫人，還邀了三五史好友，浩浩一行人，直接在吉祥酒樓包了一層。

巳時三刻，不出所料晏家馬車到了。

楚若戴著面紗，由丫鬟攙扶下來，那守門小廝立馬迎上去，熱絡地說了幾句就引著二人。

瞧這門路的樣子，當真是常客了。

余老史啪地一聲拍在桌上：“傷風敗德、寡廉鮮恥，楚國公怎會教出這種兒？”

徐尚書也冷哼一聲：“昨日首輔還罵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就不知今日知道自家夫人與人私會，是個什麼臉！”

二人痛斥間，子已進了三樓一間廂房。

那廂房位于樓道最深，外面放著綠植壁畫遮掩，十分蔽。

幾位史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惋惜。

這晏家，也太倒霉了！

大將軍是被長公主看上鬧得家破人亡，世子也是被一個孤出賣落得城破亡。

如今到晏首輔，人還活著，可辛苦求來的妻子竟紅杏出墻。

這晏家莫不是都要栽在人手上？

楚若進去以后，帶來的丫鬟婆子就進了隔間。

只不過沒有關門，應該是方便替主家把風！

余老史和徐尚書等上兩炷香，便對著各自夫人點點頭。

抓這種事，他們這些朝廷大臣不好出面，所以只能由夫人們代勞。

余老夫人和徐夫人起，帶著各自的丫鬟婆子，朝那三樓廂房走去。

還沒走近，玉和周嬤嬤就沖出來攔道：“此地不準外人來，快走、快走！”

二位夫人對視一眼，余老夫人道：“我等乃是朝廷命婦，這酒樓中何去不得，讓開！”

玉張開手臂死死不讓，徐夫人道：“將們拖開！”

周嬤嬤見狀立刻高喊：“有人來了，有人——唔！”

徐夫人直接讓底下人捂了的，同時也愈發堅信里面定然有鬼。

否則這底下人怎會如此賣命？

可那一嗓子，到底還是驚了不人，樓下客人紛紛沖到樓梯口，探頭探腦往里。

余老史皺皺眉頭：“這可不行，首輔丑聞，不能讓百姓看了笑話！”

徐尚書卻道：“這風言風語都傳遍了京城，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何況這又不是首輔之過，百姓知道了也只會同他。”說完不給余老史機會，直接下到三樓朗聲道，“夫人，咱們還是請首輔夫人出來吧，也正好給大家解解，這兩日的傳言，究竟是真是假！”

一聽是首輔夫人，百姓們更攢勁了，整個酒樓下兩層都被塞滿。

有的實在不進來，干脆就站在大街上觀。

余老史暗道不好也只能跟下來。

只見徐夫人走到那廂房門前，朗聲道：“首輔夫人，如今這里里外外都是人，你與你的姘頭是無論如何都走不掉的，倒不如出來，與大家說個明白。”

全場嘩然，百姓們想不到竟這般刺激，天化日底下就敢私通！

“我昨兒還以為是假的，居然是真！”

“這也太不要臉了，首輔對多好啊，當初大婚十里戎妝，是多子求而不得的夢！”

“是啊，而且至今沒有納妾，連個通房也無，幾乎就是專寵了！”

“還得是徐大人，執掌禮部眼不沙，替首輔討個公道！”

說是討公道，可人人更想看的是抓場面。

徐夫人看里面遲遲沒有靜，重重拍門：“首輔夫人，您是自個兒出來，還是等我們破門而，那樣只怕大家臉上都難看！”

片刻沉寂后，嘎吱一聲。

房門開了。

楚若緩緩走了出來，裳雖正，鬢發微。

徐夫人愈發篤定行了不軌：“終于肯出來了，首輔夫人，將你的姘頭也一并出來吧！”

楚若不答，只微蹙眉頭：“什麼姘頭？屋中并無旁人。”

徐夫人冷笑一聲，那樓底下有人道：“說謊！我剛才明明看見一個穿著兜帽的人進去，定是那賊！”

“不錯，我也瞧見了！”

“對，看型還是個男子！”

百姓們群鼎沸，徐尚書悠然道：“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瞞的必要嗎？”

余老史跺跺腳：“丟人顯眼、當真是丟人現眼！還不快將人出來，一并送去府治罪！”

徐夫人見狀進，楚若死死抓著道：“不能進去，不能——”

徐尚書趁機奪門而，剛要提聲怒罵，卻不料對上一雙漆黑冰冷的眼睛。

他嚇得渾一抖，不住倒退出門。

一不小心還被門檻絆倒，跌坐在地上。

余老史不悅道：“徐大人，你這是做什麼，一個狂浪徒，也能將你堂堂禮部尚書嚇這樣？”

徐尚書嚇得皮子都在發，這時一道冰冷卻悉的聲音緩緩傳出：“是嗎？本首輔倒不知，自己何時了狂浪徒！”

馮家。

馮纓正在與秦王對弈。

往日里，他總是讓著自己，可今次心神不寧，連吃了好幾子，眼看要將進死局。

馮纓眼神一暗，可轉頭又不在乎了。

區區一個秦王算什麼，等做了首輔夫人，自然要什麼有什麼。

“姑娘、姑娘！”

這時小黛急急忙忙跑進來，馮纓驚喜起：“了嗎？”

小黛臉都白了，指著外面一個勁兒地搖頭，下一刻就見差闖進來肅聲道：“奉首輔之命，請馮姑娘及其丫鬟到順天府問話！”

馮纓腦子嗡得一聲，慕容縉則失手打翻了棋盒。

哐啷啷，黑白棋子落了一地。

慕容縉震而起：“到底怎麼回事？為何要拿阿纓去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