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翎被這一掌打得耳朵嗡鳴。

謝知舟厲喝：“祖母！！”

他不顧傷勢掙扎起，哪知剛落腳就摔在地上。

謝老夫人心疼沖上來：“知舟，你這是做什麼？”

謝知舟卻一把抓住手腕疾言厲：“祖母，薛姑娘是為救我才自損名節！您若再對手或出言不遜，那便是我謝家忘恩負義，孫兒也沒臉面茍活于世了！”

謝老夫人嚇了一跳：“好好好，祖母不再怪就是，還是你的傷勢要！”說完朝外面瞪了眼，立刻有隨行府醫上前。

然而謝知舟并不配合，一雙眼睛落在薛翎上：“薛姑娘，你不要吧？”

薛翎看他臉慘白還張自己，抿抿，到底忍了：“無妨，既然你的家人到了，那薛翎告辭。”

轉往外，謝知舟也不知哪兒來的一力氣，生生掙府醫沖上去。

“謝公子？”

薛翎驚訝地看著他抓住自己手腕，而后回頭沉聲道：“祖母，孫兒心意已決，此生非薛不娶，還祖母全！”

謝老夫人大怒：“你瘋了是不是？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想這些？”

謝知舟心里可清楚得很，今日若不著祖母點頭，等薛翎一走，這門親事就遙遙無期！

因此強忍著后背錐心劇痛，一字字道：“孫兒想得很明白，昨夜若沒有，孫兒早已死在那些歹人手中，今日若不能給一個代，就全當是把命還給了！”

這孫子犟起來當真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謝老夫人也不跟他掰扯，只冷冷盯向薛翎：“薛姑娘，不是老看不起你，只是你這出嘛，若是收養你的曹大人還醒著，那還有得商量，但如今這兩家相去甚遠，你心里應該清楚吧？”

薛翎攥拳頭。

自父親倒下，這京城里的世態炎涼也算見得不，但如這般毫不避忌說出來，還是第一個！

而且那句“收養”，明擺著還在提點，別忘了有個恥辱一般的生父！

“謝老夫人放心，薛翎就算再沒骨氣，也不至于去攀附一個伯府！”

說罷扭就走，可手腕被牢牢握住。

正要呵斥，卻聽見一個低沉冷肅的聲音：“祖母，孫兒的話，您沒聽明白嗎？”

謝老夫人沉下臉：“其他事都可由你，唯獨這件事不！知舟，莫忘了你是新科探花、天子門生！未來六部都有你的位置，難道要娶一個對你毫無助益的侯府棄嗎？”

“祖母！”謝知舟氣息已經有些了，可眼神冰冷堅定，“孫兒已再三同您說過，不可出言不遜，既然您年紀大了聽不進去，那孫兒只好回府同母親陳稟，請老人家代為提親了。”

“你——”謝老夫人驚怒瞪眼，“你敢？！！”

要知道這提親一事十分有講究，素來只有當家主母才可前往。

如今這南平伯府是掌事，可謝知舟竟要繞過，請出那個病秧子娘！

這意味著什麼，要奪了的掌事權嗎？

謝知舟神冷淡：“就如祖母所言，孫兒未來前程似錦，這伯府的門楣也得靠孫兒來支撐。既然如此，那婚嫁一事，孫兒自可做主……”

言下之意做不了主，他就換個能做主的來。

辛辛苦苦教養出來的長孫，如今竟威脅起來了？

謝老夫人氣得心口發疼，偏又找不出一句話來罵，邊的嬤嬤忙打圓場：“老夫人，既然世子堅持，那不妨就答應了吧？反正日后是您掌家……”

等人嫁過來，大門一鎖，會發生什麼誰又知道呢？

謝老夫人眼神一：“好，祖母應了！”

得了準話，謝知舟兩眼一黑再撐不住，昏了過去。

薛翎趕忙扶住他，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他愿為不顧傷勢爭取這一回，自是的，可沒過門就得罪了祖母，未來日子只怕……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該為他爭取一回！

京中，晏家。

孟揚將臥佛寺里的事一五一十說了，楚若卻微微笑起來：“表姐這下算是有著落了。”

晏錚側目瞥眼：“我還以為，你會為將來的日子擔心……”

玉也點頭：“對啊姑娘，謝老夫人這麼不甘不愿的把人迎進門去，難道日后不會給表姑娘苦頭吃嗎？”

楚若看了二人一眼，這晏三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玉卻是真糊涂！

手在腦門上點了點：“傻玉，你好好想想，皇上后宮里的良妃，那是賤籍出，當初納進宮時太后恨不得殺了，可如今呢，還不是好端端地養在后宮里，這是為何？”

玉呆道：“對啊，為什麼？”

孟揚卻有些明白過來：“夫人的意思，是妻妾地位，取決于主家而非婆母。太后尊重皇上，所以沒有手他后宮之事，同理謝探花若是態度堅定，那麼謝老夫人也不會……或者說沒機會刁難薛姑娘。”

玉恍然，楚若點了點頭：“孟侍衛說得不錯，都說后院子不和，實則是男人睜只眼閉只眼罷了，當真有心周旋，又怎會由得心之人苦？”

底下人紛紛點頭，晏錚手攬上的腰：“我可舍不得你苦。”

楚若角一，嫁過來他父母雙親都不在了，想吃苦也沒人給吃啊。

“你倒是提醒我了，即將新歲，要不要將老太君接回來？畢竟這是你任首輔后的第一個年節，過幾天元日宴，總不好跟著二房進宮吧？”

元日宴當晚，皇帝會大宴百。

屆時百家眷皆要宮，晏家就剩這麼幾個人了，不想到時因這些讓人做文章。

晏錚淡淡道：“你做決定就是。”

這晏家三房除了他大哥院里，他都無所謂。

楚若看他這漠不關心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暗嘆一聲握住他的手：“名聲確是外，但今時不同往日，也總得為文景考慮一二，此事就給我吧。”

晏錚應了，孟揚又取出一：“對了公子，這是謝探花帶回來的賬本，說是讓屬下轉給公子，還讓給您帶一句話——”

說到這兒臉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