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和晏錚對視一眼,輕笑問道:“那不知宋幕僚想將本縣主帶往何?”
宋賈捋捋胡須:“縣主不必套鄙人話了,等您到了地方,自然也就知道了。至于首輔大人也請安心,縣主是我家主上的座上賓,向來只有禮遇,絕不敢怠慢。”
“哦?你家主上的座上賓是,還是公子瑯?”
輕飄飄一句,宋賈瞳孔猛:“看來首輔大人知道的還真不啊,那鄙人就不得不重新考慮,到底是請您留在這兒陪您的父兄,還是將您一并帶回去聽由主上發落了……”
他邊說邊出深思之,晏錚卻好整以暇揚聲道:“聽清楚了?人家是沖著你來的。”
話落,后方林間忽然閃出數道影。
為首之人紅白發,手持一柄金折扇,不是云瑯還有誰?
宋賈臉一變:“瑯閣主,你怎會在此?”
云瑯搖了搖折扇,一臉睡意惺忪:“這話應該本閣主問你吧?大過年的你們也不讓人安生,那本閣主只好紆尊降貴,親自犧牲寶貴的養時辰來抓你們了~”
言罷收扇,杜掌柜立刻帶人上前,將四下圍得水泄不通!
宋賈明白什麼,看看公子瑯又看看晏錚:“你們早有預謀?”
晏錚攬住子的腰:“是愿者上鉤。”
砰、咚!
雙方即刻手,可很明顯宋賈帶來的這些人不是百曉閣對手。
不一會兒功夫盡數倒地,只剩宋賈一人站著。
“姓宋的,現在可以說了吧?”云瑯打了個哈欠似乎倦極。
宋賈面沉如水盯著他:“瑯閣主,你同晏家聯手,是忘了當年誰攻進京城,滅了大盛的嗎?”
云瑯輕嗤:“是晏序又如何,這大盛滅不滅跟我有什麼關系?”
“你是云氏子孫、是攝政王的次子!怎能說與你無關?!”宋賈然大怒。
云瑯冷笑一聲:“別跟我提他,你不知道我的規矩嗎?在我面前提他是要被割舌頭的!”
話落揮手,一道扇風猛然刮去。
宋賈下意識手去擋,卻被那道勁風退數步,甚至“哇”地嘔出口。
“青龍使!”
“青龍使快走!”
地上趴著的黑人掙扎起,卻被云瑯抬腳踢開。
他一襲紅妖冶似,角噙著笑意,眼神卻冷極:“看在你家主上也姓云的份兒上,本閣主最后說一次,我對你們的‘復國大業’毫無興趣,你們要怎麼做是你們的事,但若再敢算計本閣主,或是——”
扇尖點向楚若,男人用最溫的聲音說出最狠厲的話:“我定你們悔來這人世一遭。”
咔!
他抬腳,生生踩斷了一人的頸骨。
全場雀無聲,就連自詡算計人心的宋賈都不住心。
果然,主上說得沒錯,這云瑯就是個瘋子!
狂悖自大任妄為,什麼國仇家恨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
“好了,話說完了,你走吧。”
云瑯揮揮手,宋賈轉。
他帶來的那些人也忙要跟上,可下一瞬唰唰唰唰,無數顆算盤珠子飛出。
晏錚抬手掩住楚若的眼。
“本閣主不是說了,只準你一個人走嗎?怎麼聽不懂人話?”云瑯惋惜搖頭,又笑瞇瞇道,“對了,替我向你家主子問個好~”
宋賈骨悚然,終于明白來之前,為何主上會幾次三番叮囑,一定不能得罪他!
這何止是個瘋子,還是個手握利、輒就能傾覆天下的瘋子!
回程途中。
先前還殺伐決斷的百曉閣主此時得跟面條似的,倚在人榻上瞌睡連連。
楚若抿抿道:“今日多謝閣主出手……”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不必謝了,有晏三在這些嘍啰算什麼,倒是本閣主還得謝他,要不是他賣的這條消息,本閣主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
宋賈抓渺渺是假,脅迫他跟他們聯手是真。
若真他得手,到時百曉閣就不得不聽從他們命令了。
云瑯眼底過一抹,晏錚忽道:“一個謝字,怕是配不上閣主的份。”
“哦?那你想讓本閣主怎麼謝你?”
“簡單,宋賈背后之人的份。”
云瑯不語,沉著眸子看他,晏錚也毫不躲閃,直視回去。
楚若見狀忙橫到兩人中間:“瑯閣主,晏錚的意思是,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對方既然都找上門了,那我們也不能一無所知不是?”
云瑯默然片刻,緩緩道:“也罷,早晚你們也會知道,他背后是晉王叔的人。”
“晉王?可他不是死了嗎?”
前朝云寧帝無后,卻有兩個兄弟,一個是大名鼎鼎的攝政王,另一個就是爭儲失敗的晉王。
可這兩人據說在云寧帝遇難后不久,也都先后故。
如今看來好像另有?
楚若微蹙起眉,晏錚眼中閃過兩分了然:“果然,前朝皇室中除了你們,晉王后人也活了下來。”
云瑯點頭:“不錯,晉王叔當初被那人罰去守皇陵,差錯逃過一劫,可惜后來還是死在慕容家的追殺下,倒是他的獨子,也就是我的堂兄逃了出來,糾集不前朝舊臣意圖復國……他從前也找過我,只是我沒搭理他罷了。”
說完拋出一個小瓶子給晏錚,“喏,這就是你之前中的牽機散,前朝藥,估計也是我那堂兄給的,想趁著安盛宮把你給宰了,好除掉慕容封的一大臂助。”
晏錚握著藥瓶目微深,楚若忙從袖中取出一:“那這劍?”
薄如蟬翼、冷寒徹骨。
云瑯只看了一眼就沉下臉:“霜雪劍——是那人的佩劍!”
他口中那人就是攝政王。
楚若目中出恍然之:“難怪宋賈當時快要功,看見此劍后停了手,還幫我們除掉追兵……他定以為我有攝政王的佩劍,也是前朝中人!”
晏錚和云瑯對視一眼,都沒開口。
楚若苦笑了一聲:“不會我當真是前朝皇室、還是攝政王的后人吧?”
事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瞞的必要了。
晏錚對云瑯點點頭,后者起,走到面前蹲下:“小瞎子,你還記得我同你說過,我有一個妹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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