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呼吸瞬間一滯!
蕭關可是大夏重地,與虎牢關一樣互為對抗南蠻的犄角。
而且它背后還連通著西蜀要道,每年錢糧稅收都是幾千萬兩,如今落到了南蠻手里,難怪皇帝會震怒,連同出了嫁的梅氏都給捉去!
蕭添卻不知,憤怒甩開父親的手:“娘一個宅婦人,能犯什麼天大錯要被刑部捉拿?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這個賤種!!”
他指著影子瘋狂咆哮,影子目殺機,可想到什麼又生生忍了下來。
畢竟,蕭添是他同母異父的兄弟……
畢竟,他也是為了母親……
影子反復默念讓自己不要手,可下一瞬“呸”得聲,一口唾沫就這麼噴到他臉上……
他忍無可忍拔劍,蕭添卻立馬躲到父親背后,大聲吆喝:“這賤種惱怒了、要殺人了啊!大伙可都看到了啊!”
四下目唰唰唰刺向影子,年無措,晏錚卻淡淡出聲:“手不想要了?”
霎那間寒一閃,蕭添出去的食手被齊斬斷!
痛苦尖刺破云霄,建安伯慌喚了幾聲添兒,轉頭難以置信道:“首輔!你過分了吧?!”
一言不合,居然砍了他兒子一手指!
然而晏錚右手持劍,若無其事地站在那兒,劍尖上還淌著珠:“蕭大人似乎對本首輔不夠了解,一手指,已經是本首輔格外留了。”
說著轉輕輕一甩,那劍尖跡隨之滾落。
他淡漠的目環視一周:“本首輔素來講理,蕭添欺上門來是為罪一,無端辱罵是為罪二,驚擾縣主是為罪三,三罪并罰,本首輔要他一手指,不過分吧?”
清冷的語調不徐不緩,卻讓圍觀眾人到后背一寒。
立時有人道:“不過分!沖撞首輔,按照夏律該重打三十大板!”
“不錯,他還肆意辱罵言辭不敬,首輔太寬宏大量了!”
“而且他剛剛還想對縣主手,我們都看見了!”
七八舌的附和聲,氣得蕭添兩眼一翻痛昏過去。
建安伯也知道再糾纏下去非但討不了好,還極有可能耽誤兒子的救治,只得道:“好、好,首輔,今日這件事,我蕭家記下了!”
說罷抱起兒子轉要走,晏錚冷淡的聲音從后傳來:“記清楚,再敢上門鬧事,建安伯府就可以辦喪事了。”
建安伯腳下一個踉蹌,怎麼都沒想到晏錚會如此較真!
其實方才那些人的話不錯,添兒罵到首輔門前了,按夏律是要重打三十大板的,那可比一手指還嚴重得多!
可問題是從前晏錚也沒這麼計較啊!
朝堂上好幾次那些老史指著鼻子罵他,也沒見他當回事,這次怎麼就跟添兒較上勁了?
建安伯怎麼都想不明白,可楚若卻猜到什麼,抿了:“晏錚……”
只喚了一聲男人便握住的手:“沒事吧,沒嚇到你吧?”
楚若搖了搖頭:“沒……”
晏錚頷首,牽住就要進府,影子湊上來比個謝謝公子的手勢。
被他一眼瞪回去:“沒出息,到跟你娘沾邊兒的人就畏手畏腳,難不下次他要你的命,你也把脖子過去讓他砍?”
影子愧低頭,后面跟著的孟揚心道罵得好。
自打上梅氏,影子就跟鬼打墻一樣,整日魂不守舍。
“好了,進去再說吧。”
楚若出聲,晏錚這才收了不滿隨進去。
府門外,眼瞧這一場鬧劇結束,眾人也都散了。
各家來打聽的門房回去一說,人人深思,都開始反省起是不是首輔近來和悅,以至于都忘了他是從哪里出來的。
十萬晏家軍,只活了他一個。
尸山海里爬出來的人,又怎麼可能心慈手?
一時間都暗暗警醒,日后見著首輔府的人,不,見著首輔府的狗都得客客氣氣的!
而首輔府。
楚若幫他了袍,便站在原地沒有。
“怎麼了?”
晏錚回頭,只見角微,面上出一分苦:“晏錚,你要出征,對嗎?”
晏錚一怔,握拳不語。
楚若上前,輕輕環住他的腰:“別瞞我了,也不用瞞,蕭關一喪,西蜀已危,皇帝前次為它寧可舍了虎牢關,這一次也不可能輕易放棄。更別說對手還是南蠻……是害死你父兄的南蠻……”
晏錚渾一震,展臂抱:“阿,我喜極了你的敏銳,可有時也怨你太過敏銳,你這般……讓我如何舍得走?”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楚若心頭一酸埋在他前。
只聽男人低緩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梅晟、梅鶴軒父子叛變,秦王又去了北境,大夏已沒什麼可用的將領。何況對手又是孟則兄妹,阿,以你的聰慧應該猜得出吧,就算再派多人過去,也不過是步梅家父子的后塵。”
楚若子輕:“你是說……孟姬的傀儡?”
那一門古怪之極、來自西疆的,前次孟姬就是用它縱了小六,讓他刺駕。
晏錚緩緩點頭:“不錯,梅晟我是清楚的,膽小謹慎,梅鶴軒更是兄長當年看好的人,說他年輕勇猛可任先鋒!這父子二人絕非叛將,而且他們想掙軍功,以此來抹平梅氏當年私奔的恥辱,好讓至今未嫁的幾位姑娘有門好親事,又怎麼可能舍下一家老小投奔南蠻?”
楚若明白他的意思,這梅家父子是被孟姬的傀儡控了!
可越是如此,心下越是不安:“那傀儡詭異得很,你有法子應付嗎?”
晏錚不假思索道:“有。”
“你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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