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落，影子嗖地聲擋在楚若前。

他清楚這百曉閣主的實力，看上去浪不羈，實則深不可測，尤其手中那柄金折扇，不知奪過多人命！

可后之人拉開他：“不必。”

影子一愣，果聽云瑯寒聲：“你竟威脅我？”

敏握發簪：“是！二哥，你已被這妖迷得神智不清，甚至忘了我們的大業！小妹絕不能看你再這麼糊涂下去，今日，你必須在我和之間做個選擇！”

話落，簪頭往前一送。

瞬間劃出條痕。

云瑯桃花目一瞇，揮掌掀起一陣塵土。

礪沙石撲面，敏下意識側過臉，卻在這一瞬間金折扇飛出，準無誤地打掉了手中發簪。

“啊！”

敏捧著手腕后退，花蕊飄絮急忙上前扶住，卻發現腕上有一抹細紅。

竟是那金折扇所傷！

“敏，我早同你說過吧，你做什麼我都會縱著你，唯獨，不能拿你自己的命來要挾我。”云瑯收扇，緩緩道，“今次，就算是給你一個教訓，再有下次——”

他邊勾起一極無所謂的笑：“咱們兄妹就一塊兒死吧！”

話落全場駭然。

敏更是難以置信：“你、你說什麼？”手指向楚若，“你要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外人，要和你的親妹子去死？你對得起娘親嗎？對得起大哥嗎？！”

顯然早就知道了云家的，不提攝政王，只提母親和長兄。

這二人恰恰也是云瑯的死，幾乎頃刻間，男人雙目暴戾赤紅：“住口！！”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口中這個外人來找我，你早就被大理寺查到了！”

“你當曹帶出來的是酒囊飯袋？連薛家是被火燒死的還是先被滅口再被放火都看不出來嗎？看看這個——”

他狠狠拋下一，花蕊驚呼：“那不是姑娘先前丟失的耳墜子嗎？！”

敏下意識了空空如也的左側，隨后明白什麼般：“是落在了現場？”

那日火燒薛家前，曾親自去過一次。

不為別的，只想現場看看百曉閣的能力，以及……下一言決人滿門生死的快。

可回來就發現耳墜子找不著了，當時猜到是落在現場，可薛家的人都死絕了，加上大火焚毀，這耳墜即便在那兒也該燒灰了……

卻沒想到居然還留了下來！

“該說是天意嗎？你落耳墜的地方，正好在水缸旁邊！大理寺第一次搜府就拾到了，只不過一直不曾聲張，暗中追查到八寶軒，再與京中買過此的一一比對，原本今日，就該到寧壽宮來問你的！”

敏難以置信地捂住，云瑯抬腳，狠狠碾碎了它。

“敏，我三番五次地同你說過，不要妄不要妄！可你一次也沒聽進去過！你好好想想，你現在是郡主，金尊玉貴，上面又有貴太妃看護，有什麼不好？”

“非要不自量力，做那不切實際的復國夢，就算他日你功了，你又能得到什麼？公主？你以為云梓豪會讓你當嗎？”

敏臉大變。

云梓豪，晉王世子。

也就是他們的堂兄。

再掩不住臉上的慌：“你……你都知道了？可你怎麼會知道……每次見他我都沒帶百曉閣的人……”

云瑯嗤笑一聲，眼神卻哀寂：“昨夜，云梓豪派人來刺殺我，若沒有你從中安排，那些舞哪能近到我跟前？”

楚若大驚，想不到昨夜還有這番！

敏卻痛苦搖頭：“不、不！我沒有！是他騙我……他說安些人進來，好幫我接管百曉閣……我沒想殺你，我沒有……”

然而云瑯抬頭，著天：“當真沒有嗎？云梓豪應該同你提過，我死了，你就是百曉閣的主人，還是那個人唯一的脈……前朝攝政王的脈，多麼金貴的份啊，天底下多人過他的恩惠，就連你腳下踩著的這片楚國公府，也是其中之一……”

楚若心頭大震，父親也認識攝政王？

敏死死咬住不出聲，心下卻是無比慌。

是啊，怎麼可能沒有過念頭？

云梓豪同說起時，本能拒絕，可心底里另一個聲音卻在說。

為什麼不行呢？

云瑯本來就無心復國，可百曉閣里，紅袖、杜掌柜他們都想要報仇，只是被他彈下來而已！還有他名義上是自己的兄長，可做的每件事都沒幫，反而去幫楚若！

有些念頭就像毒蛇，一經滋長瘋狂蔓延。

所以云梓豪同說起那個計劃時，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心下卻想若是功，人也是云梓豪殺的，與無關，更不用背負上弒兄的罪名……

“敏啊敏，你還真是……讓我一點也不意外。”云瑯說著上前，撿起那支發簪，放進手里，“來吧，你還有最后一個機會，來，往這兒捅。”

他握著的手，對準自己心口，低醇如酒的嗓音滿是蠱，“對，就是這里，捅下去，就再沒人會管你了……云氏王朝、復國公主，你想要什麼都會有的。”

“云瑯！！”

楚若厲喝，可他充耳不聞，只著敏：“你還在等什麼呢？”

敏六神無主，握著發簪的手在發抖。

是，是想復國，是想大業。

可不敢，也沒那勇氣做出弒兄的勾當……

然而就在這一刻，后的飄絮眼底一，狠狠推了一把！

噗——

發簪沒，云瑯也那一瞬間揮手，一掌打得飄絮當場斃命。

可他這一作還是牽了傷口，剎那間嘔出一大口。

腥鉆進鼻尖，敏惶恐大：“啊！！不、不是我！不是我！！”

瘋了般往外跑去，花蕊追出。

楚若也大駭上前扶住云瑯：“你、你瘋啦？！”

那發簪半截沒心口，流不止，眼看就要送命。

云瑯反手封住兩個位，癱坐在地上，卻笑：“沒瘋……想死……”

“死什麼死，你！”

楚若抬眸，看見他厭倦至極的眼神，心口一梗。

他沒說謊，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從前秦老神醫就曾說過，他是被百曉閣牽絆才沒離開，可眼下找到了親妹子，親妹子卻伙同堂兄要他的命！

哀莫大于心死，終究，他熬不住了。

“你別胡說，你不會死……影子！快去請老神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