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的人來得飛快。
張院判帶著胡太醫等人行了禮,便聽太后道:“張院判,哀家知道你有滴驗親的法,快,立馬驗楚淮山父,哀家要讓他們原形畢!”
張院判眉一挑,驚異地瞄了眼楚若,躬領命。
很快宮人擺上長桌、水碗以及一柄小刀。
楚淮山看著全副工,心知對方有備而來,咬牙要把罪全攬上:“皇上、太后!老臣——”
“爹爹!”楚若急忙打斷,握住他的手道,“子不怕影子斜,要驗便驗!”
說完抓起小刀割破手指,楚淮山見有竹,也跟著滴了。
眾人屏住呼吸。
只見那兩團跡逐漸合、最后融在一……
皇帝長出口氣:“母后,這下您信了吧?楚國公當真沒有背叛朕!”
蘇太后瞪大眼睛,喃喃道:“會不會是此法不準?”
“太后娘娘!”
張院判大聲道,“這滴驗親可是臣的法,您若不信,臣還可為您演示一番!”
他說完另倒一碗清水:“楚國公,再借你兩滴!”
跟著又了一個宮,刺破手指往水碗中滴上兩滴。
眾人去,但見那兩團跡糾纏片刻,旋即又分開,始終未能相融!
皇帝徹底放下心了,說道:“母后,朕知道您因為平靖侯的事,對楚家始終耿耿于懷,但事關江山社稷,還請母后以大局為重!”
蘇太后怒目圓睜,一副不敢相信的樣。
辛辛苦苦為兒子奔走,到頭來,居然還要被他教訓?
一口氣梗在心口,惡狠狠道:“好、好,你們君臣一家親,倒是哀家多管閑事了!皇帝,不要怪哀家沒提醒你,功高蓋主,古來有之,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
言罷拂袖而去,留下皇帝若有所思。
楚若簡直恨不得把這老妖婆給宰了!
什麼功高蓋主,就差沒指著晏錚的鼻子說是他了!
虧安盛謀反的時候晏錚還拿命幫他們,如今又披甲上陣,當真不值!!
一氣,小腹便作痛,楚淮山看見握住的手:“怎麼了?不舒服嗎?”
楚若點頭,皇帝想起剛才讓跪了那麼久,忙道:“張院判,快替長樂縣主看看,是不是了胎氣?”
張院判趕搭脈,隨后道:“回皇上,長樂縣主這一胎還沒坐穩,又幾經風波,是有些不佳的跡象……”
皇帝道:“那還等什麼,立刻送長樂縣主回府,張院判,朕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要替縣主、替首輔保住這一胎!”
“是!”
出了皇宮,張院判才道:“國公、縣主,方才皇上面前老夫說重了一些,縣主這一胎暫時無恙,老夫明日再登門調理。”
楚家父連忙道謝,楚淮山還想問什麼,張院判饒有深意道:“國公爺有什麼話,問縣主就是,您生了個好兒。”
回府路上。
父二人坐在一輛馬車里。
自真相揭開,這還是二人首次獨,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默。
楚若抿了抿:“您……在宮里沒什麼罪吧?”
楚淮山搖頭:“皇上只將我在一偏殿,差人問話,其他并無苛待……倒是你,張院判能用滴驗親幫忙,你沒費力吧?”
楚若低頭笑笑,簡單說了之后道:“……您放心,世子對張院判有大恩,他不會出賣我們。至于敏,現在正在風頭上,也不好讓回府,但您放心,此事一過,我定會設法讓您與父團聚……”
“兒!”楚淮山忽然打斷,“你是不是不愿認我這個父親?”
楚若渾一,咬:“不……是我占了敏的份,才害得你們父這麼多年不得相見……”
“胡說!”楚淮山痛心道,“當年是我換的人,要說對不起敏那也是我不是你!兒,你總是太過多思,這件事里你沒有錯,敏也沒有錯,一切都是我親手做的孽,苦果我也自會著!但你若因此跟為父生分,那才是我一生的憾事!”
楚若眼淚瞬間淌了下來:“爹爹……我以為您不愿再認我了……”
楚淮山眼眶有些酸,手抱住:“傻孩子,你一日是我兒,一生都是我兒!”
楚若重重點頭。
翊坤宮。
皇帝將養心殿的事告之薛嫻,后者驚呼:“皇上!您怎可輕易相信?萬一他們是和張院判勾結好的……”
“皇貴妃!”皇帝不悅打斷,“從你告知太后,太后又跟朕說的那一刻起,朕就將楚國公和曹卿宮中,之后又派尹順親自去接的長樂,從未走過風聲,你說,他們要如何與張院判勾結?除非你懷疑尹順。”
話一落,尹順麻溜跪下:“皇上!老奴冤枉啊!”
這尹順可是看著皇帝長大的,非同一般,薛嫻忙道:“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說完又忍不住道,“可這麼大的消息,總不會是空來風啊!”
“是不是空來風,一查便知,當初給你遞信的宮人呢,上來。”
薛嫻忙讓嬤嬤去喚,哪知不一會兒嬤嬤冷汗涔涔地回來道:“皇、皇上,那人死了,屋子里還翻出十幾張大寶號的銀票……”
皇帝臉一沉,薛嫻瞬間跪下:“皇上恕罪,臣妾……”
話未說完,就被一雙大手托起:“朕相信妃,定是有人從中作梗,知道你與曹、楚兩家不合,怪不得你。”
薛嫻心頭一松,順勢靠在男人懷里:“皇上,臣妾一時糊涂,只是每每想起母親和哥哥,就……”
拿帕子沾著眼角,皇帝最見不得這般,摟著嘆道:“朕知道你娘家遭難,你心里過不去這坎兒,可這畢竟跟曹卿他們無關……這樣吧,朕聽說薛家二房還有個小子活著,薛、薛什麼來著?”
“薛柏青。”薛嫻小聲提醒。
皇帝點點頭:“對,薛柏青,他現在好像在曹卿府上,這樣吧,朕明日下一道圣旨,傳他進宮,就養在你跟前,也好讓你有個惦念!”
薛嫻大喜:“多謝皇上!”
曹家。
接到圣旨,薛柏青駭然搖頭:“不!我不進宮、我不進宮!”
楚靜皺眉問道:“老爺,怎麼這麼突然?柏青從前在薛家并不寵,如今這眼睛又……皇貴妃會好好待他嗎?”
曹也一頭霧水,他才被皇帝關了兩天閉,什麼話也不說,出來就給了這道圣旨。
眉心道:“不管怎麼說,柏青姓薛,皇貴妃也姓薛,皇上執意要他們一家團聚,我們確實沒什麼立場阻撓……”
薛柏青害怕地抱住楚靜大,跟著曹一道回來的傳旨太監道:“曹大人,事不宜遲,那就請薛小公子趕宮吧?耽擱了時辰,怕是你們曹家擔待不起……”
曹鎖眉,薛柏青聽見會牽連曹家,又慢慢松開手。
“好,我、我去……”
他聲如蚊訥,楚靜心疼道:“柏青,你說實話,你若真不愿走,我讓你曹伯伯再進宮去求皇上!”
薛柏青強作歡笑:“不,我愿意,貴妃娘娘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我愿意跟著……”
曹家眾人這才送他出門,楚靜忍不住,還把他最喜歡的兩個小面人塞進包袱。
到了翊坤宮。
薛柏青一直張地不敢,薛嫻笑著招手:“來,走近些,讓本宮好好瞧瞧。”
薛柏青艱難地挪過去,到一只大手在臉上輕,子一抖。
背著的包袱掉在地上,那兩個小面人滾落出來。
薛嫻看見之后臉劇變:“這是什麼?這是誰給你的?!”
薛柏青嚇得抖如篩糠,薛嫻滿面猙獰:“說!是不是楚靜給你的!楚靜那個賤人,害死了薛家,居然還敢收買你!賤人賤人賤人!!”
“伯母不是賤人……”薛柏青小聲說了一句。
薛嫻雙目噴火,揚手就打了他一掌!
啪!
尖利的護甲直接在他臉上刮出一道痕,薛柏青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又被薛嫻一腳踹在地上。
“賤種!哭什麼哭!”
尤不解氣,狠狠又踹了幾腳:“一點小恩小惠就能被收買,賤種,就不該接你回來!”
這時殿外突然來人,說皇上過來了。
薛嫻立刻道:“把這小賤種堵了,關進黑屋,沒本宮命令不得放他出來!”
薛柏青被拖走,薛嫻便又換上笑臉迎上去:“皇上,今日怎麼有空到臣妾這兒來?”
皇帝頭疼地了額角:“還不是那嘉慧嗎?突然吵著說要嫁人,還說看上了晏家六郎,非他不嫁,你說說,這讓朕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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